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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另类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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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见那人转身走了,顾沫君反而觉得无聊,挑了下眉毛就松开了蓝衣小姐,那小姐双手捂嘴,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
收了蓝衣小姐一声谢后,顾沫君转而蹭到自己姐姐身边,悄声问:“姐姐,妹妹我是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在无人注意的衣摆交叠处,顾沫君被捏了一块肉,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殿选很快就结束,快得顾沫君出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和姐姐是已经被安排好了,这只是走个过程。
顾时青被许给了先皇的第四个儿子封枭,顾沫君则被许给了封枭的残废弟弟封程。
婚期定在三天后,华服金冠的顾江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顾江的夫人孟琳冉坐在椅子上扶额。
顾江怒拍桌子,压着声音:“这些年我勤勤恳恳,顾时青已经疯疯癫癫了十几年,怎么能嫁给北霄王!?”
顾江的夫人淡淡道:“皇上的意思是,她们两个都到了该成家的年龄。”
“放屁!”顾江怒喝,“我女儿一辈子不结婚也轮不到他来指婚!”
孟琳冉慌忙扶住顾江,用手轻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缓声道:“可不能说出这种话。”
“爹爹。”
顾沫君推开正厅大门,顾江别过头掩饰面上的怒火,顾沫君一个箭步窜过去,捕捉到顾江脸上的表情,她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大声。
顾江用力甩袖,坐在正厅的椅子上。
“爹爹不必担心,封程身体残疾,伤不了女儿。”
顾江:“封程是伤不了你!你姐姐怎么办?”
“封枭不敢伤姐姐,爹爹细想想。”顾沫君坐在右侧椅子上,喝了一口母亲备的茶,“就知道爹爹生气得无法思考,女儿才来这一趟。”
“如果封枭伤害姐姐,那就是与三朝元老为敌,是违背皇帝旨意,做实残害生命的谣传,皇帝便大有理由削他权,再赐死。”
“封枭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伤害姐姐。”
顾江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轻轻从滔滔不绝的顾沫君身上扫过,嘴角扬起一抹细不可查的笑。
“而且封程和封枭是一母同胞,封程无权无势,女儿大有时间去探望姐姐,不会让姐姐有事的。”
顾沫君说话时,母亲松口气坐在父亲身边,用长袖遮脸喝茶,却转眸和顾江对视,眼底满是笑意。
“只不过我得有段时间不能征战了。”顾沫君盯着自己的茶杯,并瞥一眼正厅的前桌上两杯茶,“姐姐更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顾江重重的叹气,顾沫君极小声的补了一句:“实在不行,我们反了呗。”
顾江大声道:“说什么!?”
“略~”顾沫君冲父亲吐舌头,起身离开正厅。
顾沫君蹦蹦跳跳的在府里走动,红绸伴随墨发飘动,整个人肆意潇洒,她停在头牌的单独马棚前。
“头牌啊头牌。”顾沫君一下下摸头牌的脸,“你说三天后你是拉我的轿子,还是直接带我过去呢?”
头牌抖了一下耳朵,两只后蹄踢动。
“啧,残疾夫君,如此不凡,新娘自然更要不凡。”顾沫君拍了一下头牌肩膀的腱子肉,“我骑你去嫁人!”
一转头顾沫君顺着窗户进了顾时青的房间,顾时青正在床上打滚,眼瞧着浑身瘙痒得很。
因为顾时青是个疯子,所以被拘在头牌的马棚附近,是府里的内院,有什么大动静,外面都不太可能听到,有人问起时,便说是为了防止晚上的时候顾时青吵闹。
顾沫君进屋时候关了窗户和房门,长腿一跨上了床,顾时青也不再打滚了。
“好姐姐,要嫁人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顾沫君胳膊揽住顾时青,“我等回去瞅瞅嫁妆,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捎带上。”
“多拿点制药的东西,放在单独的包裹里,还有银针。”顾时青背对顾沫君,声音清冷无暇,像是撒到地面的月光般柔和。
顾沫君一个咕噜从床铺里面起来,“还要什么?吉服里给你缝个口袋装点?要不然把那个药装进去,省的这位北霄王对你动手动脚。”
“谁会对这种脸起心思?”顾时青撑着床面坐起身,和顾沫君对视。
顾沫君抓住自家姐姐的两只纤纤玉手,谄笑:“我姐姐天下第一好看,谁不起心思,我要是个男的,一定把姐姐娶回家的。”
顾时青扯开一个无奈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以真面目示人。
“姐姐,你要是难过,我也去毁容,我——”顾沫君看出顾时青的难过,拔了顾时青头顶簪子比划自己脸,被顾时青抓住。
“沫君欢喜,姐姐便欢喜。”顾时青往前拥住顾沫君,“怕是以后不能多多见面,要照顾好自己。”
三天后——
凤冠霞帔穿在两位小姐身上,随着嫁妆一起送出门,丞相和夫人一起站在门口。
丞相夫人用手帕捂住嘴,眼角落着几滴泪,却悲伤不达眼底,“拿了不少药物去。”
顾江面色冷峻,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回:“自求多福。”
“哈哈......”丞相夫人用手帕擦眼泪,掩藏住即将溢出的笑声,“这大悲的日子,可不要贫嘴。”
顾江抬手握拳至嘴边,请咳了一声,随后一手护住夫人的肩膀,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夫人莫要难过,想来女儿以后的生活,必然会善待彼此,相敬如宾。”
夫人消瘦的身躯在顾江怀里颤抖,呜咽出声。
顾沫君牵着自己姐姐从人群中间过,这自然是不合礼数,但姐姐时而疯癫,只有顾沫君方便控制住她,顾沫君顶着轻纱一样的红盖头,看到相拥在一起的父母。
“姐姐,你看那两个老家伙又演戏,哭得好假,真的有人信吗?”顾沫君在顾时青耳边低语,在她的视野里,自己母亲绝对是被父亲逗笑了,那肩膀颤抖得像是笑得要忍不住了,才这么堂而皇之的被父亲抱住。
顾时青整个脑袋猛地往下点了一次,顾沫君忙扶住,大声道:“姐姐别闹啊,这可是大喜的日子!”
与此同时顾沫君环视四周,这些奴仆也都掩面,神情悲伤。
顾沫君忍不住咂嘴,“这也有人信......啊......母亲父亲,女儿走了!”
顾江点点头,夫人只挥了挥手,场面带着丝丝滑稽,顾沫君强忍笑意走出了丞相府。
“夫人太过伤心了,你们去送吧,我陪陪夫人。”
顾江带着自家夫人进卧房,确认四下无人后,顾江拍了下怀中人的肩膀,“好了,没人了。”
“这俩姑娘会折腾成什么样子啊?”丞相夫人孟琳冉脚下一转,从顾江怀里走出,敛了神情坐在凳子上,“有点担心啊,万一给两位王爷气疯了怎么办?”
顾江抱臂道:“你在外面怎么不这幅表情,还得替你掩着。”
顾江和孟琳冉了解自己的一对女儿,就像女儿了解自己父母一样。
父母担心女儿一身本事去折腾自己的夫君,他们把女儿送去府邸之外那么多年,可不是完全为了躲避谣言,两个女儿都是学了一身本事回来的。
另一边,顾沫君把自己姐姐扶上花轿,低声道:“姐姐别担心,明日我就去看你。”
“快走吧,我要闹了。”顾时青摸了一下顾沫君头上的步摇,“沫君真的很美。”
顾沫君嘴角一扬,身体从花轿里钻出来,走到自己的花轿前,两个花轿大差不差,聘礼堆满了街道。
她走在街道上,两只手并没有按照礼节叠放于小腹前,而是随性自然的在身侧摇摆,她抬右手撩起遮目的红纱,露出一头金灿灿的饰品,周围人哗然。
“小姐,小姐您还是戴上——”丫鬟追在顾沫君身后,急急忙忙的劝谏。
“不必。”顾沫君飞身上马,身/下头牌嘶鸣一声,顾沫君扶了一下头上繁重的饰物,“赤羽将军是这天下第一的女将军,自然成婚也要做天下第一潇洒,你们先忙着,本将军去找夫君。”
这场所谓的婚礼没有人欢迎,封程的王府和传闻中一样冷清,挂着大红色的布料显得格外晃眼,顾沫君也不管路上人都说了些什么,从马上下来,直接把缰绳交给了门口等候的老者。
“参见王妃,奴才是这王府的管家李胜。”李胜穿着黑衣红布条拱手屈身,算是喜庆,鬓间白发丛生,想必是近天命之年。
“嗯,这是我的马,叫头牌。”顾沫君往里瞅了瞅。
“王妃莫要见怪,六王身体向来不好,陛下早有降旨免去礼节......”
“无妨。”顾沫君自己提着裙子就走了进去,“带我去见见这位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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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沫君策马奔出后,丞相府派遣的奴仆慢悠悠跟过去,顾时青的轿子才堪堪起步。
路人见顾沫君走了,便交头接耳。
“哪有这样嫁人的小姐?”
“妹妹走在姐姐前头是什么道理?”
“嘿——赤羽将军从不循规蹈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轮得你们两个妇人在此扯论?”
交头接耳的几个人很快被围观的群众压下去,面面相觑,几次尝试开口再生事端,但每一次都被群众压了下来。
丞相门口的事传到宫里,封玉将手中茶杯丢在桌面,茶水四溅,“她顾沫君,就如此得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