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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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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函谷关,城门开,赤马如梭,一骋而去。
“驾!”白衣绾发男子骏马奔驰,于函谷关狭小道路中,其后紧随两名青发小冠男子。
其后两名男子皆小馆束发。
一人位左,身着锦缎图腾青衣,紧袖,脚着青色串珠云头靴,腰间白玉佩,携长剑;一人居右,墨蓝长衣紧袖,亦配长剑,宝蓝色云头长靴,腰白玉环,右备容臭。
后随骑兵,皆是面容凛然。
“王……”赤马男子身后一随人想提醒前方路情,话未出,长冠男子双眼冷峻凝视,止住话语,“嗯?”眼神不容置疑,不得违背。
“……公子,前方就是客栈。”青衣男子,骑马向前探去。
响彻云霄的马蹄声戛然而止,赤马止住客栈侧檐,身后随侍,皆止于此。
青衣男子牵马走进,随即出来肩上挂着白色抹布的店小二半躬身把马牵走。
“清风客栈”栈牌立与客栈正中央,显眼十分。
另一个店小二快步半跑前来来招待这位客人:“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语气举止恭敬十分。
“三间厢房,久住,要靠窗,近楼梯。安排几个小菜。”青衣男子吩咐简洁,“再温壶好酒。”他打量掌柜台层层放置的酒坛。
快眼扫周围环境,客栈为两楼,其一楼宽敞透亮,餐桌排列,有几个客人谈天说话,并因他的到来而有异样。
顺楼梯上去便是客房,客房交接关摆放有桌子,桌上整齐摆有青花瓷茶具,有几扇窗户敞开,窗外尽是春意绿景,垂柳的身影若隐若现。
青衣男子转身行至客栈门口栈侧,朝长冠男子做了手势,随即往身后轻挥手,身后士兵皆往前方赶去。
赤马被青衣男子牵过,长冠男子手轻挥,手中折扇快速展开,折扇在男子襟前弧动起来。扇面画蓝色山川丘陵在响午灼光下,光芒若隐若现。
男子一收扇,扇柄轻拍左手,轻步跨入客栈门槛。
店小二见来人。
一身袭白净缎绸,锦缎腰带,长襟及下,及地一双光白云靴,面色冷峻。
店小二心里明白,只有招呼好眼前的这个客人。自己才有机会拿白花花银两作赏钱。
白衣锦缎男子朝店小二吩咐:“准备几套当地穿的衣服鞋子,送至客房。”男子扇子轻轻滑过身后两名男子。
“再备热水沐浴。”男子眼光直击店小二,又轻抬手挥下。
身后未曾说话的靛青长衣男子掏出两个银子给店小二。
这客栈向来客流如潮水,各色江湖人士皆有,店小二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领神会。二两丰厚赏银足以让他知道这三人绝对来头不小。
二楼扶栏边一位白色面纱女子凭栏,目睹一切,嘴角轻扬,很是妩媚。
三名男子穿上当地服饰,身材修长挺拔,面容皆俊郎,皆有严肃傲然之神色。
稍作整顿之后,店小二卸下托盘上的菜:“清蒸鲈鱼、虎皮花生……”店小二卸一样菜遍说一道菜名,“如意卷、腌水芥皮、花炊鹌子”,店小二流利地卸下最后一道菜,随即把托盘平推直放,半鞠个躬:“这是本店的招牌菜——爆炒田鸡。”
“客官你们慢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说完又恭恭敬敬退出去了。
其中一名男子轻摆手,示意退下。
“我看这清风客栈坐北朝南,北面有杨柳印绿湖,道路平坦,官、客、庶民皆聚于此,好生热闹。”先前探客栈的青衣男子闲情十分。
白衣男子抚扇,小口酌酒,只是不语。
墨蓝容臭男子喝一口好酒放下酒杯:“单说这桂花酒就不错。”说完又轻动嘴唇,很是回味。
说话间,门口进来两名男子,前者浅蓝蓝发髻,手持长剑,步履轻快,后者紧随其后。
“上一盏龙井。炒几样小菜,备两间厢房。明天傍晚晚饭给我下三碗元宵。”说罢坐向餐桌。
小二点头,朝身后男子微笑示意。
身后男子并未说话,只是跟着。
午时已过,客栈里的客人不多,宽阔的客栈里三人位置靠正好正对刚进来的人。
未几,店小二手持托盘送来几道菜:
“萧公子,这是都是您平时点的菜。”店小二照常响亮地报着菜名卸菜,又手一滑:“您慢用。”
随后那名男子给了几个碎银子递给店小二。
“冬铭,等下去集市备些灯盏香烛。”萧公子眼里有些萧索。
“知道了,公子。”冬铭给对面的人斟茶。
“冬铭,你随我有几年了?”品茶的人不疾不徐。
“16年。”冬铭放下手中茶壶,像在回忆从前,“初见公子时你我都两岁,阿娘总说我小时候我怕生,只有见到公子时才敢从阿娘背后出来。”
“公子?”冬铭望向对面的人,眼角温润。
萧公子沉默,只是抿茶,眼里目光涣散,似在思索什么。
“嗯?”闻言应答。
“冬铭已经许久没看见公子笑过了。”冬铭目视眼前的人。眼里尽是数不尽的怜悯。
公子看了一眼冬铭,无应答,只是继续抿茶。
店小二搬来楼梯,把楼梯侧在客栈房梁上,用手使劲按了按,见楼梯未动,才爬上去。
手里提着几个红色大物,六面菱形壁面印着金色“福”字。给偌大的客栈增添不少喜庆。
冬铭好动,看着店小二一个人既提又挂,很是费力,就跑过去要帮忙。
店小二也不和冬铭客气,把手里灯笼递给他。
“李二哥,咋这次这么早就要挂灯笼,以前都是晚上挂的。”冬铭把手里灯笼递一个给楼梯上的店小二。
晚上客人多,现在店里人少。
店小二挂得很熟练,挂完又接过楼梯下面递过来的灯笼。
正接第三个灯笼时,从杂物间,突然冲出一只橘色动物,大力撞向楼梯,店小二因为接灯笼身子朝外侧紧侧,梯子突然向外侧倾斜,冬铭就站在那。
只见倾斜弧度越来越大,要向冬铭正正倒去,这是时,坐在不远处的“萧公子”已经拉过冬铭,半蹲撑起欲倒的楼梯。
被推出半臂的冬铭虽受到惊吓,却未害怕,只向前撑手想稳住要倒的楼梯和店小二。
两个人的力量还是不够,楼梯停止快速倾斜却没有马上停下的意思,店小二在这一倾一倒之间,有些手脚慌乱。
楼梯另一侧,拿扇公子已双手扶住楼梯,刚才的一推已经将楼梯动得摇摇晃晃。
见状,另两名公子也急速过来扶稳楼梯,见楼梯稳固,店小二后知后觉下来,声音还有些颤抖:“多谢各位客官救命!”下完楼梯脚着地面还抚扶胸口。
持扇男定定睛另一侧的人,那么快,为什么可以那么快?
大猫窜过大撞楼梯再到楼梯倾斜只是一瞬间,同样坐在楼梯两侧的两桌人,他一向警觉敏锐,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可以这么快?
“萧公子”并没有察觉到对面人的凝视。只是低头看向刚刚定住的楼梯。思索。
即便有只大猫撞击,楼梯也不应该撞罢就倒的,这个楼梯他见到店小二多次用过,并不是一撞就能倒的。
随即,他看到稍定楼梯,外侧楼梯脚旁边有些许木屑。梯脚明显木块断裂块与楼梯存在分离,裂块上有平齐的口道。
他想起店小二上楼梯时用手测试楼梯稳固才上去,随即又有大猫窜出,楼梯才倒下。
这不是意外。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会是谁呢?
浅蓝色的发髻将前面的乌黑的头发环起,闹后的长发自由垂至后背,两侧微微浮起的侧鬓更给这张冷峻的面容显得几分冷静。
镇定下来的冬铭赶忙抓住萧公子:“公子,公子,你没事吧?”眼神里满是焦急。
萧公子在喊声中走出思绪,只是静静回答:“没事。”指了地上的碎木屑:“这楼梯让小李修修再用,被老鼠啃了。”
冬铭见自家公子没事,才从紧张慌乱中走出来,握住公子的手:“公子,还好你及时过来,不然我都压成肉饼了。”眼睛里满是兔子见到胡萝卜的感激。
面前公子轻扬起嘴唇,却没有几分微笑的意味,只是静默,目光凝视前方。
刚刚直撞过来的橘色大猫,经过刚刚的剧烈撞击想是疼痛十分,却没有挣扎的痛苦状,只是背朝地,两爪反复滑动头侧两边。
这只猫,分明很享受。
店小二经过刚刚的楼梯,还有几分惊恐,惶惶地只想收场,把楼梯抬到杂物间。
萧公子叫住正欲离开的店小二,指了指地上:“这只猫是谁的?”
“掌柜的。”店小二看看旁边看着乖顺的猫,有些疑惑,“奇怪啊,福贵平时很温顺的。”说罢又摇摇头扛着梯子走了。
可能是自己倒霉吧,惹不起客人也惹不起猫,客人没为难到自己,倒是险些猫要了命。
冬铭看着刚刚两桌素不相识的人,却因为楼梯倒下一起过来,也算是救了她和自家公子。便自报门户:
“在下冬铭,这位是我家公子。”冬铭手掌向萧公子。
萧公子一收沉默时的冷峻,却无多话 只是:“在下萧子言。”身着素装,身型纤细,齿外月牙唇。
先前白衣男子此时身着素色长袍,与萧子言一般,亦是头戴发髻束青丝,眉宇前清后疏,鼻梁挺直、鼻头饱满有光泽。
男子双手抱扇,动作轻盈:“鄙人沈羡之。请不吝赐教!”说罢双手环抱折扇沉重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