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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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
诸伏高明点了点头，收伞。
“高明哥，吃饭了吗？”长谷川未来接过他手中的伞，装进袋子里。
“还未，需要我打打下手吗？”似乎是看出自己意识到什么，诸伏高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另一手拎着的袋子递过来。
相处的多了，知道高明哥是什么性子的长谷川未来看着一兜子的菜，抓了抓头发，他是实在不好意思说他家冰箱只剩下速食了，但是没有办法，敷衍也敷衍不过去，只能摆摆手，试图挽回什么。
“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也明白这顿饭只是家常，而且想着一向稳重的大哥露出那样的神情，长谷川未来不免走了神，这场饭恐怕是很难吃下去。
毕竟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消息。
简单做了两个菜，二人谈了谈日常生活工作，便吃完饭收拾碗筷，面对面坐着。
这场景对于长谷川未来来说，挺熟悉的，他捧着水杯喝水，目光落在水波纹上，又走起了神。
在他与诸伏景光恋爱后，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便是面前的诸伏高明，在那通电话打出去后，他身旁诸伏景光的手握紧，看着他，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让诸伏景光的表情微微一顿，随后看向他。
[“未来，要和我回家看看吗？”]
可想而知，电话那头的诸伏高明会说什么，隔着一些距离，长谷川未来都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那句无奈的“笨蛋弟弟”。
毕竟诸伏高明一开始想说的是，等到关系稳定后，可以见一面，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当时的他们其实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所以在第一次到长野，与诸伏高明面对面坐着时，便是轻松的——也是自那个时候起，他便唤诸伏高明高明哥了。
“未来，”坐在他对面的人唤回他的神，面容不改，只是略带愁容，“还不能确定。”
“…嗯。”长谷川应着，却想。
可是，诸伏高明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不会在那种事情上开玩笑，能来找他，便是已经确认了吧。
那遮掩情绪的睫毛颤了颤，露出眼眸。
而与他相对的那双蓝色眼眸不乏担忧，沉默着叹息着。
“我收到了这个。”
放到他面前的包裹上，只有一个数字“0”，长谷川第一眼，便想起了那个人，诸伏景光的同期，亦是他的幼驯染，名为降谷零的那个朋友。
而这包裹里，有着寥寥无几，却无一不在证实他们想法的事物。
他看了很久，久到给高明哥泡的茶都温了，才收好那只有几份物件的包裹，可是不知为何，恍然觉得指尖沾了血，愣了神，眨眨眼，才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人。
“高明哥，我知道了。”
尚且不说他自己，诸伏高明，高明哥又是怎么想的呢。
诸伏景光之于降谷零是友人，之于他是爱人，之于高明哥是亲人。
算来算去，怎么都不能缺，他思来想去，看着那双眼眸，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忽然泛上心头，彻底说不出来了，脑子也反应不过来，只能佯装冷静将茶续上。
“未来，人生有死，修短命矣。”
高明哥沉着声，同他这么说，似乎是在安慰，亦在解释，但这句话同样也是也同自己说的。
“嗯，”他点头，听着那袋子，半晌才又张口，“…我知道，高明哥…”
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长谷川未来直到如今才恍然，之前他记不清当时是怎么想的了，甚至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现在倒是反应过来了——诸伏景光是真的死掉了，而他当时，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只是觉得，诸伏景光是不是又去做危险的任务了，要弄个更复杂的身份，远离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
“呼——”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诸伏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眼睛，发了会呆，转移话题转移心情似的疑惑道：“话说，你现在坐车，算不算逃票啊？”
问着，手下动作却没停地支付了车票订单。
诸伏景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想说些什么就见对方又自言自语起来，一愣。
“明天早一点出发，早餐和午餐带便当就行，最近也没什么事可以多住几天……啊，对，还没和高明哥打报告……”
屋子里很安静，这对于诸扶景光来说有些陌生的环境，对于长谷川未来来说，却仿佛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诸伏景光看着道了声晚安，便倒上床的人，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飘出屋子。
他要理一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飘出去开始吧。
坐在房顶感觉不到冷热的“人”看着天空，脑海中一会儿是波洛咖啡店幼驯染的身影，一会儿是跟在长谷川未来身后莱伊的样子——又或许应该叫做赤井秀一，刚刚离去不久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还有他们口中未出现，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伊达航。
他是记得的，但是也有很多不记得，导致如今的他想到这些人的时候，仿佛只是PPT课件上出现了这几个人名和面容。
诸伏景光没有告诉长谷川未来，在今天见到幼驯染之后，他认出了对方，可是对降谷零喊出的第一个名字并不是“zero”，而是仿佛刻在脑海里的“波本”，直到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如今的自己似乎不用再隐瞒身份。
意识到这一点，诸伏景光就明白了，长谷川未来为什么对他是那个反应。
——因为如今的“诸伏景光”的潜意识中，还认为自己是“苏格兰”。
“……哎。”诸伏景光叹气。
要是有人能看到，大概就会被吓得跑掉，毕竟在屋子上飘来飘去的人影真的很有恐怖片感觉。
太阳初升，长谷川未来打着哈欠坐起来，迷迷糊糊起身走到客厅，看到身影时忽然精神。
眨巴眨巴眼睛，“我做梦了？”
没有，比起做梦，这句话是不是直接从昨天复制粘贴来的？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见长谷川未来似乎反应过来，抬手。
“未来，早。”
哦，不是做梦，是诸伏景光真的变成鬼了，长谷川未来点点头，他得快点习惯一下，又晃晃脑袋，抬手道：“早。”
然后转身就扑进卫生间洗漱，今天得早点出发。
好吧，又是没叫名字的一天。
留在原地的诸伏景光眨眨眼，目光跟随着长谷川未来，见他出来走向冰箱，伸手拿牛奶，下意识道。
“未来，别空腹喝凉牛奶。”
“……”
他就知道！长谷川未来撇撇嘴，没打开，转身将牛奶扔进背包里。
“好了，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现在还早得很吧？诸伏景光疑惑地看了眼时间。
只是站在门口的人回身看他，比他更疑惑，“你不走？”
“走，”诸伏景光飘到长谷川未来的身边，垂眸看他，趁他锁门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家。”
掌下的人愣了愣，收了钥匙。
“……嗯。”
只是可怜一大早来长谷川住所逮人的松田阵平扑了个空。
“叮铃——”
他看着手机收到的定时短信，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混蛋！”
[From长谷川
松田，等我回来一定好好去医院检查:p]
开往长野的车上。
[From松田
:)]
“……”原来不对劲不是他的错觉啊，诸伏景光看着松田阵平发来的信息，心下一虚，看着长谷川未来发虚的眼神，目光飘了飘。
抱歉了，松田。
抱歉了，未来。
*
“啊嚏——！”
“小阵平，你不会感冒了吧？”萩原研二余光看向副驾驶的幼驯染。
“不，”松田阵平揉揉鼻子咬牙切齿道，“绝对是某个家伙在念叨我。”
至于是谁，他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咬牙，长谷川未来肯定算一个。
想着，他抬头，“是不是快到了。”
“嗯，”驾驶座的幼驯染应着，露出个不知什么意味的笑，“这次得好好谈谈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