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时》secondmiao

23、警察抓小偷

　　知念一路小跑，跑到了小牧所在的房间。当然，房门上亮堂堂的三个大字“局长室”还是让他望而却步了一下，随即不怕死地把门打开。

　　“来了！”小牧笑眯眯地对知念招了招手，知念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向了隔了一个棋盘对面的局长同志身上。

　　……和看到裕翔的惊讶不同，局长的年纪还是担当得起“局长”这两个字的——他是个很矫健的大叔。

　　知念走进去，朝大叔局长点了点头道：“您好。”大叔笑得像中了500万似的说：“请坐！知念君。”

　　知念刚在小牧边上坐下，跟在身后的熊猫也哼哧哼哧地挨着他一屁股坐下。

　　知念瞪了那只不知死活的熊猫一眼，咬牙切齿道：“机器人还要休息吗？”

　　熊猫君委屈地泪眼汪汪：“我要绝对地跟从主人！！”

　　知念努力深呼吸了两下，才忍下去打人的冲动。够了！这只神经是麻绳编的熊猫到底是哪个混蛋做出来的……他一定要杀了他嗷嗷嗷嗷——

　　“侑李，表情不要那么狰狞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啊？他在和低智商人造工具吵嘴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吗？

　　“什么？”

　　“局长拜托了我们一个很大的任务呢！”小牧笑眯眯地说，口气和“今天天气好好”一样，“我们去毁狼窝吧！”

　　“啥啥啥？？！！”

　　十分钟后，知念无奈地戴上一个透明的手环，和同样戴着手环的小牧出了警察局。

　　这个手环据说是“共振器”，当身边经过携有枪支的人时，手环就会震动，然后他们就要把枪给回收回来。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交给我？”知念无语地看着小牧。

　　小牧依旧笑容不改：“因为很危险啊，所以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你就要抛尸吗？！知念眼睛睁得老大。

　　“你……你不要以为我是黑户就可以这样对待我！”知念简直就要咆哮。

　　小牧汗颜道：“开玩笑的嘛，不可能那么严重。再说，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巡逻官而已啦……”

　　知念半信半疑地跟在小牧身后，嘀嘀咕咕了一会儿，还是认命了。

　　谁叫他是黑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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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转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半点收获，知念有些烦躁了。

　　“我说小牧……”

　　“嘘！！”小牧突然神秘兮兮地把食指放在唇边，绽开一个笑容道，“有好戏看了。”

　　“什么……”知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中岛君？！！

　　小牧直起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专心致志看着哪里的裕翔道：“只要他在的地方，一定有好玩的事情……”

　　他话音还没落，知念身后那只安静了很久的狗腿熊猫突然蹦了起来：“啊啊啊！上校大人！！”

　　知念翻了一个白眼，一脚踹过去！只听见“嘣！”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小牧的嘴唇不留痕迹地抽搐了一下，但是他立刻转头道：“既然无聊，不如跟上去看看吧！”

　　“嗯！”只要能打探消息，他什么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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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翔眼眸深沉地看着不远处一个白色衬衫的少年，那个少年兴致勃勃地拿着游戏机打游戏，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过手上透明的屏幕。

　　“喂……你说，他看那个人干什么？”远处，两个衣着暗色，神色可疑的人对话中。一个个头较矮的人压低声音问个头较高的。

　　“呃，也许……上校动了凡心？”个儿高的一边叽叽咕咕一边把一丝露出来的亚麻色头发往帽子里塞。

　　这两个人，就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来“跟踪服务”的知念和小牧。

　　“……”知念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他无语地说，“您不如说上帝动了凡心？”

　　“嘿嘿。”小牧只好傻笑一声。

　　知念全神贯注地看着裕翔，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多种假设：失踪的亲人？决裂的好友？得不到的爱人？

　　最后一项假设让知念心里一沉。这是小牧突然凑到他耳边说：“有枪。”

　　知念一惊，随即也感到手上的手环在震动。

　　原来如此吗？他感到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能让上校盯上的人，绝对不是只有枪那么简单。”小牧虽然依旧在笑，但是眼眸里的光严肃了起来，知念也感觉到了这件事貌似不会那么平静地收场。

　　那个白衬衫少年突然抬起了头，四下环顾了一下。他们正身处人群密集的步行街，正也因为人多，所以那位少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盯上了。他面色有些苍白，却泛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坚定。知念的心脏突然猛地一跳，他失声道：“他……不会是恐怖分子吧……”

　　话音还没落，那名少年飞快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把黑色的迷你手枪，一道白光从枪□□了出去！

　　少年一连开了好几枪，随即被冲上去的裕翔撞到在地，一位行人中了一枪，倒在地上，人群大乱，惊惶地尖叫四散奔逃。

　　小牧也冲了上去，知念骇得没回过神。他稳了稳心神，才跟了过去。

　　那位恐怖分子已经被制伏，可能是内心太过害怕，他连发的四枪只中了一枪。被击伤的行人很快被送往了医院。

　　裕翔的脸色很不好，他本来可以在少年拔枪的时候就冲上来，只因为蓦然一瞥发现了不远处的小牧和知念。突然心里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没想到就这一瞬，让一位无辜的人受了伤。

　　他用上次知念也带过的光环手铐拷住了那名少年的手，然后飞快地食指中指抵住那少年的下巴，一用力，把他的下巴扯脱臼了。那少年呜咽了一声。知念不解地说：“中岛君？这是……”

　　小牧将知念拦在身后，让他不要太靠近。他低声解释道：“怕他自尽。”

　　知念沉默了，他了解，这种恐怖分子一旦被抓住，都是要自尽的。

　　裕翔抬头看了知念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随即他低下头道：“小牧，带回军区。我要审问他。”

　　“是，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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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念离开的时候，步行街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繁华。他沉默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和布满了透明管道的天空。人造的阳光照射的他的身上。他感到事情的走向像隔了一层雾，越来越看不清。

　　究竟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然而心底有一个声音不甘心地说：“这么久了，中岛君还没有正式地和我说过一句话……”

　　亘古的时光静静地流逝，轻轻淌过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少年身上。它们像巨大的洪荒巨兽，不顾一切地将他席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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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念后来才知道，在“拂晓”这个政府之下，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恐怖组织，叫做“末日”。这个组织奉行的宗旨实在令人费解，他们觉得，人类逃离地球生存是不正确的，人类应该和地球共存亡，在太阳变成“拂晓”的那一刻，人类就应该被毁灭。

　　总之，就像现代的佛教基督教和□□教一样令普通人感到可笑。但是偏偏，它就是有大量忠实虔诚的信徒。

　　这个组织天生就和“拂晓”政府对立，他们要毁掉“拂晓”政府，要残杀所有的人类。

　　知念一直到离开这个时空，都想不明白“末日”的老大的神经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估计，是一种很粗很粗的麻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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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联邦军区。中心审问室。

　　悠长的灯光从很远处拖长在他面前，他双手被吊起，双腿被向后缚住，整个人空门大开，少年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底都是黑得深不见底的绝望。

　　他崇拜他们的老大，那种“人类灭亡论”华丽而又血腥，让他十分向往。浩瀚的宇宙星空，撕裂的太阳，人类本该就和这自然一起沉沦。

　　可是，他真是没用啊，第一次做任务，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杀掉。

　　他还记得临行老大鼓励的目光，他温柔地告诉他，如果被抓，就去死亡吧。你的灵魂将和美丽的星空同在。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为什么死不了？

　　他的下巴已经脱臼，他还记得那一刻刺骨的疼痛，那个少年军官像黑色深渊般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甜腥的唾液从他嘴角流淌，淌过他精致的锁骨，滑进白色衬衫深处。

　　他听见门开了。

　　一层水波荡漾的声音，他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门外就是冰冷的灰色高墙，只是门合上的时候，又变成了长长的走廊，昏暗的白色灯光从远处拖到他眼前。

　　真是高科技啊，呆在这种四壁制成的幻觉空间里，真是寂寞的让人想到死亡。

　　那个穿着蓝色军服的少年出现在他眼前。帅气的军服托出他修长的身体和高傲的气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被束缚地跪在地上，抬起头看他，像看遥不可及的星辰。

　　少年只看了他一秒，然后转过身去，他挥了挥手，地板上凭空出现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他在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静静地看着跪着的他。

　　他内心一阵欣喜，对了，如果要审问的话，一定会把他的下巴接上的吧！这样，他就可以死了！

　　他期待地看着坐着的少年军人。少年只是淡淡地嗤笑一声。

　　“别想得太好了。下巴我是不会接上的。”少年看着他像看低等地爬虫，“点头或摇头。你是‘末日’的人吧。”

　　他感到一阵屈辱，下巴软绵绵地垂着，不停有唾液从口中流出，他突然觉得自己像那种□□的男人。他低下头，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少年见他不点头也不摇头，也不生气，他面前的桌子上跳出悬浮的透明屏幕，屏幕闪过一行字：“是的。”

　　他大惊，因为跪着只好仰起头，惊愕地看着那屏幕，少年手指轻点着桌面，似笑非笑地说：“不说就算了。你的脑电波可是不会撒谎的。”

　　他感到自己的喉咙里传出破碎的呐喊声，也感到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向下沉……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