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红白事》闲人织布

4、使坏

　　高启强此刻眼里只有那个瘦弱的人影。
　　他一把搂住了阿盛。紧到不留一丝空隙，活像要把他揉进自己骨血。
　　温热的，活的，阿盛。

　　“哥，哥，我，还有我！”小兰急得乱转，如愿被两个哥哥拥在怀里。
　　这个怀抱像一堵结实的墙，哥哥们的气息围绕在她周围，有大哥二哥在，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担心了没有？”高启强仔细端详阿盛，锅盖头被深夜的寒风吹得乱七八糟，学生气的黑框眼镜，紧紧抿着的薄唇，这是他多年未见的乖仔。
　　这是巨龙在巡视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想大笑，想发疯得背着阿盛跑出去，跟小时候一样，背着弟弟，半个世界就在身上。

　　“没有，哥，”高启盛眼里满是哥哥的身影，像小孩子见到了当家人，整个人都舒展了，“咱回家吧，回家过年。”

　　“好，回家。”高启强乐呵呵的笑着，像个真正朴实的大哥，一手一个，牵着弟弟妹妹，慢悠悠的走过其他人的万家灯火。
　　等到了自己家门口，吱呀一声，就沐浴在了光里。

　　小兰眼尖，看到高启强把饭盒放到了桌上。“哥，你吃饺子了吗？猜猜谁包的？”
　　打开饭盒的瞬间，她失声了。饺子皮沾的到处都是，高启强一看就知道是面调软了。他抽出筷子，笑道，“谁包的？”

　　“我……我和的馅儿”小盛不好意思了，小兰也弱弱的举手，“我擀的皮……”
　　看着大哥默默的吃着饺子，一句话不说，俩人心里忐忑。“好吃吗哥，不然我和小兰再给你包一次？”
　　高启强依然不发一言。

　　高启盛心里一紧。他不知道警局里发生了什么，让大哥能这么早就出来，万一是什么付不起的代价……
　　“那个，小兰，已经一点多了，你先去睡觉，我陪着大哥。”
　　“啊？那，好吧。”小兰看看大哥二哥，知道他们有话要聊，点点头，乖乖睡觉去了。

　　看着小兰进了帘子，高启盛慌忙凑到高启强身边蹲下，抬头看着他哥。

　　“哥，发生什么事了？”
　　高启强凝视着他还略带稚气的脸，摇了摇头。
　　“阿盛，哥哥拜托你一件事。”
　　“哥，别说一件，我什么都听你的。”
　　“开学以后，无论听说我发生什么事，你都带着小兰子留在外边，别回京海。”
　　高启盛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真出事了。

　　“哥，你要出事了，我把小兰安顿好，就回来找你。”
　　“傻仔，你不怕被我连累么？
　　“不怕，哥，”阿盛握紧了拳头，“你坐牢，我跟小兰就在外边等你，就算杀人放火，我也陪你一起。”他蹲在高启强椅子边，把手放到哥哥腿上，像又回到了七岁那年，坚定又依赖的看着他。
　　“哥，求你，别丢下我。”

　　高启强却突然笑出声来，粗糙的大手一把捏住高启盛的后脖颈，亲昵又野蛮地揉搓。
　　“小盛，不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