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他们都崩坏了怎么办》踢弯月亮

383、恨恩，仇爱12

　　“皎皎，皎皎——”不远处的回廊上，传来了佘氏的喊声。

　　梅殊红着眼睛回头，就看见佘氏哭泣朝她而来，佘氏神色凄惶，走到梅殊面前时，她未语泪先流，眼里满是悲伤：“皎皎，我的皎皎，怎么办，如今雪族遭遇大祸，你父亲已经带兵前去抵御。可是那鹰族来势汹汹，又气势庞大，我小小雪族，如何能够抵抗，皎皎，怎么办——”

　　梅殊的眼泪也滚落下来，不过她还是笑了笑，伸手擦干净佘氏的眼泪：“母亲不怕，我会帮父亲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雪族被灭族的。”

　　“你不过一介柔弱女子，又如何能够抵抗那鹰族的十万大军。”佘氏的神色悲伤，“皎皎，你还是趁现在鹰族还未打进来，赶快逃跑吧，我会找几个人掩护你，送你离开这净忧山。”

　　梅殊皱眉，刚想拒绝，天空之中，一只偌大的雪雕飞临落在梅殊面前，是苍均。

　　苍均开口道：“夫人，公主，主上让我带你们离开雪族，外出避祸，请夫人和公主尽快上来吧。”

　　梅殊摇头拒绝：“苍均，如今我族有难，我们怎么能够放下族人逃脱，这种事，我不愿。”

　　佘氏推了一把梅殊，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皎皎，你还小，你不懂什么是留后路。你父亲这样做是对的，我们雪族不能全部都留在这里等死，所以你就和苍均走吧，只要你活着，我和你父亲无论如何，都会高兴的。哪怕是死，我们也瞑目了。”

　　“母亲，那你呢？”

　　“我，我要留在这里，和你父亲一起，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愿意为了族人去死，我也愿意为了他而死，皎皎，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走吧。”

　　梅殊看着眼前的佘氏，她叹息了一声，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爬上了苍均的后背。

　　雪雕起身，缓缓远去。

　　梅殊看着佘氏越来越小的身影，她眼里划过一丝决绝，随后她俯身趴在苍均身上，对他道：“带我去阵前。”

　　苍均拒绝：“不可以，公主——”

　　“我和海月伽认识，带我去，我有办法让他不攻打雪族。”梅殊说。

　　苍均还想说什么，游移不定，梅殊直接生气了，她怒然道：“我和他有过露水情缘，行了吧！”

　　苍均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随后他回头道：“公主你……”

　　“快带我去！”梅殊狠狠拔了一根他的羽毛。

　　苍均没有再拒绝她的命令，雪雕翅膀略微一倾，就朝着那黑压压的大军而去。

　　辅一接近两军对阵，梅殊就看见了阵前的施渊，以及他身后的雪族士兵。同对面的鹰兵阵势相对比，显得是那么渺小又可怜。

　　梅殊指挥着苍均飞低了一些，又飞近了一些，然后她朝着鹰军的阵前一看，果然，最前面的战车上，海月伽一身银白色盔甲，格外显眼。而他的身旁，则是尊固。

　　看来今天是海月伽亲自督阵，为的就是一举拿下雪族。

　　梅殊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她从自己的袖中，缓缓抽出一柄晶莹的冰剑。

　　那剑大约半米，不算长，可是剑刃格外尖锐，由粗到细，如同冰锥。

　　梅殊又拿出银练，缠在剑柄上，随后她让苍均飞低再飞低，直到离海月伽的军阵格外近之时，她猛的甩出银练，那尖锐的冰剑随着银练的甩出，直直朝着海月伽而去——

　　“少主小心！”一旁的尊固大喝一声，猛的伸手推开了海月伽。

　　那冰剑直直地栽入了海月伽脚边的战车底板，钉了个透穿。

　　海月伽猛然惊怒，他抬头看去——随后他就怔住了。

　　半空中的偌大雪雕身上，梅殊一身雪白长裙，身披同色狐狸披风，她长发随风飘动，额角冰晶闪亮，而她妩媚娇艳的面容则是一片冰冷。

　　她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海月伽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那里有一条银白色长鞭，顺着往下，鞭子末梢，勾缠的便是那柄冰剑。

　　——她想杀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海月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他死死盯着她，眼里露出暴怒，惊惧，和后怕，与此同时，他的胸口猛然升起一股痛意。

　　梅殊收回银练，那柄冰剑也回到了她的手上。

　　“皎皎，快回来！”对面，施渊急切地喊道。

　　海月伽回头看了一眼施渊，随后他抬头再看梅殊，他似乎到了此刻才发现，她不是狐族，她是雪族——她一直都在骗他！

　　一种由内而外的巨大悲痛与愤懑感让海月伽顿时神色苍白起来，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想着那里失去的半颗心，他的眼眶顿时变得通红，他声音也带着无尽的痛恨和恼意：“你一直都在骗我！”

　　梅殊没有理他，她让苍均调转回头。

　　海月伽猛的从战车上下来，他豁然变成一头巨大的雪色海东青，直直朝着苍均追去，鹰鸣刺耳，他的声音巨大而震慑：“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苍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海东青，他犹豫开口：“公主……”

　　梅殊也回头看了一眼，她叹了口气：“罢了，你把我放下来，我和他说清楚。”

　　“这很危险，公主。”苍均说。

　　梅殊感受到自己心口的略微疼痛，她笑了笑：“不会的，把我放下来吧。”

　　最终，苍均还是把她放下了。

　　两军阵前，梅殊从苍均身上下来，刚刚一落地，海月伽也跟着化为了人形，他冲上来，伸手就要抓梅殊，梅殊的银练却抢先一步缠上了他的脖子：“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一句话而已，海月伽却红了眼睛。

　　他笑了起来，神色凄苦：“你果然想要杀了我。”

　　梅殊面容微冷：“海月伽，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今日你带兵来这里，为的就是灭我雪族，既然如此，你我之间就是敌人，我若是不杀你，你也会杀了我。”

　　“果然你是雪族，”他笑，笑容苦涩无比，“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梅殊抿唇不语。

　　“你骗我，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你说的话，那都是假的，对不对？你和我在一起，让我得到你，都是为了得到我的赤焰之心，对不对？”他逼问着，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梅殊淡淡开口，看着他的眼眸毫无情绪，“海月伽，我似乎和你说过吧，我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欺骗你，是我不对，你可以冲我来。可是你今日带兵围我雪族，你我之间就已经扯平了。”

　　“扯平？”海月伽语调讥讽，语气急切，“你我之间，怎么可能扯得平？！”

　　梅殊别过头，不去看他愤怒地要发疯的神色：“我不想在这里和你扯这些，海月伽，你只用告诉我，你今日退不退兵？”

　　“退兵——”海月伽语调猛的高亢起来，他一把抓住鞭子，“你要我退兵——凭什么？”

　　梅殊知道自己没什么理由，她笑了笑：“你不退兵，我就杀了你。”

　　“你杀啊，”海月伽笑起来，眼眸猩红，“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我就算死了，我鹰族照样荡平你雪族，到时候不光是你的族人，就连你也要给我陪葬！”

　　梅殊真是对他这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无语了，她皱眉，看着他：“海月伽，你就不能放过雪族吗？”

　　“原本你族若愿意归顺我族的话，我自然是会留他们一命的。可是现在，我不想了，因为你——因为你欺骗了我，你伤了我，要了我半颗心不算，你还欺骗我对你的感情——”海月伽的表情扭曲起来，他握鞭子的手格外用力，银练上面的倒钩把他的手掌刺破，渗出血来，“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梅殊听他这么说，她睫毛颤了颤，随后她收回了银练，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海月伽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看着她，眼眸沉郁，充满仇恨。

　　“所以你就是恨我，所以才要灭了雪族，对吗？”

　　“是。”海月伽咬牙切齿。

　　“那如果我死了，你愿意放过雪族吗？”梅殊问他。

　　海月伽眼眸越发幽深，他没有回答。

　　梅殊后退一步，再次问他：“你愿意吗？”

　　海月伽抿唇，神色阴郁。

　　梅殊笑了笑，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的拿出冰剑，随后举手就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皎皎——！”海月伽猛的大喊一声，伸手就来抱她。

　　不远处的施渊也看见了一切，猛的起身就朝这边跑来。

　　梅殊跌在海月伽怀里，她的腹部涌出大量鲜血，落在身下的雪里，被那白色一衬，格外刺眼。

　　“这下你高兴了吗？”梅殊的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她看着神色惊慌失措的海月伽，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样，你可以放过雪族吗？”

　　海月伽说不出话了，他只是紧紧抱住她，手指颤抖地捂住她的伤口，表情惊惶而害怕。

　　施渊跑过来，一把推开了海月伽，他把梅殊抱过来，表情慌张：“皎皎，皎皎，我的傻女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海月伽跌坐在一旁，听见施渊口里的“女儿”二字时，他的表情慢慢变得不敢置信，他看着梅殊，这才彻底明白，原来她是雪族的公主，是那个传闻中体弱多病的雪族公主。

　　施渊一把把梅殊打横抱起，转身就要走，海月伽伸手就要去拉她，可是施渊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鹰族少主，今日你带兵围我雪族，想要我族覆灭，还重伤我女儿，这一笔笔账，施渊都铭记于心！我知你鹰族强大，要灭我雪族不在话下，可是只要我族还有一人活着，此仇必报！”说完施渊就躲开海月伽的手，抱着梅殊回去了。

　　施渊一走，雪族的士兵也跟着撤退了。

　　尊固上前来，对着海月伽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少主，还攻吗？”

　　海月伽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手，他神色疲惫地摇了摇头：“罢了，退兵吧。”

　　他若真的灭了雪族，只怕她会恨他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