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王室的秘密（1） ...
-
客栈二层。
风过树梢，天清气爽。
早饭以苏姬叫了第三次凉水荔枝膏收尾，不是她吃不下，比美食更冷的是时祁的眼神。
三人用完饭，打算下楼，被楼下的欢呼声吸引到。
高高的轿撵之上，坐着一名贵气的公主，看不清楚面孔，被白珠点缀的帷裳挡住，一路上被人群簇拥，欢呼声接连不断。
“长公主万福，长公主金安！”
女人从白纱中伸出芊芊玉手，沾一点水撒出去，周围的百姓追随至此，风一吹纱帘倾斜，长公主半张面孔落入时祁的视线中，红色玛瑙编制而成的抹额，形成一个横挂着的月牙形状，下有流苏坠饰，价值不菲。
更为光彩夺目的是月牙中心镶嵌的如同宝石般的坠子，耀眼地光亮夺取了目光。
时祁不自觉地眯眼，直到长公主走过去。
他问一旁同样凑热闹的人，“这是干什么？”
“你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吧。”男人打量着时祁，看他穿着不一般。
时祁点头，细细听男人说。
男人说：“我们西洲已经好几年都没下雨了。”
苏姬觉得奇怪，问他：“可荷塘里的睡莲开的十分茂盛啊。”
“那是因为我们长公主无私。”男人很快接过话，十分骄傲的说。
“？”
三人茫然。
男人缓缓地道：“长公主宽仁，提议把皇宫里水库中的水引出给百姓使用，这才延缓，可现下一直不下雨，水库支撑不住了，长公主每隔三日便会游街，好叫大家放宽心。”
时祁明白，一直不下雨便没有粮食吃，维持不了多久。
“你们没看到街边的告示，在征集做法的人士吗？”
昨日他们已经把告示上的内容与禾玉盈讲完——能祈雨者，重金悬赏也。
男人说完一转头也跟着队伍前去。
一时间客栈的人寥寥无几，可见长公主在西洲的名望。
三人回房细细商量。
时祁提议：“我们要去王室里。”
“灵石在皇宫吗？”苏姬问。
“对，你们看到长公主的抹额了吗？”
“嗯！”
“那就是四方石。”
禾玉盈琢磨，说出心中想法，“她应该是靠着灵石才能延缓降雨，现在拖不住了，才征集人。”
西洲的祈雨祭司也不是随意可进皇宫，要经过一定的考验方可。
一共有三轮，能力出众者才能被选入。
时祁一行化名为北边青山观的弟子，此次下山一路历练到西洲。
武官并未说什么，让他们展示自己的本事。
这对他们来说很简单，随意展示一些隔空打物就过了。
他们由人带领走到正殿，殿内金碧辉煌，两边坐落金身象，披着异域风格的毯子，脚下的正红纹路一直铺到尽头，再抬头便是用帘子遮挡的王，以及身侧坐着的长公主。
苏姬看不清他的脸，但狐狸的直觉，他很年轻。
来路的不止他们三，还有其他的三组。
浑身是铃铛，穿着彩袍的女人在最前面，承诺七天内必下雨。
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拄着她自称是魔杖的一根木头，仿佛轻轻用力便要断了似的，她承诺十天下雨。
时祁他们穿着正常，两女一男，为了掩盖身为，时祁和禾玉盈特意把剑藏起来，看上去可信些许，时祁承诺三十天下雨。
说到这个数字时，宣王明显楞了一下，一旁的长公主并无反应，也由着他们去了。
排在末尾，只身孤影一身玄色墨衣的男人，看上去并不好惹，目光一直在时祁他们身上打转，也承诺三十天下雨。
高殿上的王明显乏了，挥挥手让侍女把他们带下去。
分的房间就按来时的顺序安排的，每个房间里又有隔间分离，看得出西洲王室的用心，和求雨的心切。
但西洲的人对雨似乎并不是很担心，征集大家像是摆摆样子，一点焦灼都不曾出现在脸上。
苏姬想帮帮他，“道长，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做法吗？”
“不用。”时祁很果断地说。
苏姬想他还挺厉害的，没想到时祁立马说道，“我根本不会做法降雨。”
“……”
禾玉盈解释说：“降雨是一方的雨神所管，不是我们凡人可以干涉的。”
苏姬问：“既然如此，为什么有祭祀呢？”
刚才听西洲侍女这样称呼她们。
禾玉盈回答她，“也总有巧合，凑巧祭祀祈雨正是雨神要降雨之时，或者祭祀也可能是雨神转世。”
“我们不是来求雨的。”时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时祁的计划很完美，他是承诺保证降雨的天数最长的，如果前面无人降雨成功，只要利用这段时间找到四方石，便可一走了之，如果有人降雨成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别人不能降雨。
禾玉盈听完，觉得计划可行，“先等七日吧。”
苏姬听完点点头，低声和他们说：“我感觉灵石不好拿，尤其是咱们后面的那个男人，他也不像来求雨的。”
禾玉盈跟着附和，“他会不会也要拿灵石？”
闻言，三人对视，十有八九是了。
时祁：“咱们怎提防他。”
*
走了一天，小狐狸早就累了。
还未躺下，半眯着眼就听到一阵密密麻麻的声响，眼睛随着声源处望去，成批的红蚂蚁向她爬来，看上一眼只觉心如针扎般难受。
比苏姬的尖叫声更早出现的是她的狐狸耳朵和尾巴。
时祁知道她一害怕最先会露出耳朵，所以第一时间找苏姬，倾身弯腰想把她抱起，还未触碰到她，苏姬便动作敏捷，整个人挂在时祁的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一动不动。
时祁：“……”
“呜呜呜你快去把它们烧了。”苏姬嘴中呜咽着。
自从时祁对她的行为越来越包容，苏姬的动作也跟着大胆起。
时祁抱着她站在地上不动，低眸看这群蚂蚁。
红蚂蚁的走势很奇怪，它们绕着人群走，所到之处的家具、布艺咬得干干净净。
顿刻间，宫殿人心慌乱。
禾玉盈进屋就看到这样的景象，比她看到红蚂蚁还要惊讶。
苏姬露出狐狸形态，松软的尾巴缠绕着时祁的腰身，自己则紧紧抱着他，脸贴得十分近，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
她惊慌失措，嘴里喊叫着，使唤时祁清理上清理下的。
而时祁不慌不忙，一边安抚她，一边冷静地按苏姬的指示清理红蚂蚁。
但蚂蚁根本不理她们，时祁只能轻怕她背，告诉她蚂蚁没有了。
禾玉盈：“……”
她都怀疑苏姬给她师弟下媚术了？
时祁见禾玉盈进来，“师姐，帮我拿一个被子。”
时祁知道苏姬怕冷，把自己的一个被单又拿给她，她估计没来得及用就被红蚂蚁打断，放在了桌上没有动。
她很欣慰，师弟还有救。
终于意识到要把苏姬放下来，才能更好地清除红蚂蚁。
只见，时祁接过被单盖在了苏姬的身上。
“……”
时祁瞥到了禾玉盈的惊讶之色，同她解释，“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的狐狸尾巴。”
禾玉盈一时无言，把得到的除虫粉递给他，转身回屋。
把粉撒出去，没一会儿蚂蚁都跟着打蔫，四肢抽搐。
见红蚂蚁消失的差不多了，时祁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苏姬放在唯一幸存的桌子上。
顺手把她吓出来的尾巴藏进被单里。
这是苏姬化为人形后，时祁第一次摸她的尾巴。
有力的指节把毛绒拢过来，独有的温度。
这感觉有些妙。
再抬眸对上苏姬玲珑般的莹润的乌瞳，泪打湿眼尾的睫毛，尽显楚楚可人，眼波流转，使他慌了神。
时祁的心砰砰跳动，甚至比他第一次拿起剑的动心还要强。
而苏姬只在乎红蚂蚁，鼻音明显地说，“你踩到了蚂蚁。”
时祁：“……”
正巧几名侍女进屋，为首的装扮与其余的都不同。
她声色平静地说：“长公主说脏物给大家添麻烦了，多有怠慢，给大家重新安排了新的住处。”
“祭司们，这边请。”侍女们纷纷抬手。
几人搬到新的住处，和之前的装饰无疑，忙到半夜十分大家都极累。
苏姬还未从害怕中走出来，抱着被子找禾玉盈挤一挤。
禾玉盈收拾完，开门看苏姬一缕头发垂下，眼尾淡出哭过后的红晕，单薄的衣服包着她纤瘦的身材，愣了愣神，第一个反应是以为苏姬要来给她下媚术。
苏姬解释完她没理由不让她过来。
小狐狸好热情，巴着她的胳膊彻夜畅聊。
“你除蚂蚁的粉是从哪里来的？”
“是阮昭给的，那个黑衣人。”
苏姬狐狸眼暧昧地看这禾玉盈，“他喜欢你？”
禾玉盈不明所以，“何以见得。”
苏姬很傲气，“我狐狸天生直觉，你不信我？”
“……”
苏姬的怀疑很合理，在宫殿时，这个阮昭的视线就一直徘徊在她身上，眼神不似普通的打量，他扫来的目光明显带有温度，似太阳般灼热。
“他不是坏人。”
禾玉盈心善，认为只要不伤害他人即可。
“这么快就倒戈了？”
“他家里有人重病，无奈为了悬赏才来。”
“这么快就聊这么深入了。”
禾玉盈：“……”
这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禾玉盈转身睡觉，留给苏姬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没告诉苏姬，自己不是因为阮昭的话而心软，判断他是好人。
阮昭给她的感觉很熟悉，自己的身体并不抗拒，禾玉盈也说不明白。
苏姬不在意，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天亮，她被一阵鼓声吵醒。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王室的秘密（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