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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失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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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柯不知道邢绿为何突然提到冯鑫,但他还是乖乖地回答说记得。
“他现在怎么样了?”邢绿又问道。
他记得自己舍弃摄影爱好转而去上武校是因为一次校园霸凌事件。
一群人拿着铁棍围殴冯鑫和另一个同学,打得昏天黑地,他救了人但也受了很多伤,金柯伤得则更重,其中有好几处都是替他挡的。
那时候他觉得好无力,他不喜欢那种无力的感觉,他想要变强!于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习武。
而金柯记忆中的他是摄影师,他们记忆的分歧主要就在于七年前报考的学校不一样,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冯鑫死了啊……”金柯疑惑道。
邢绿隐隐猜到了什么,于是他又问:“怎么死的?校园暴力?我们没救他吗?”
“那天踢球你被足球砸到了脸,伤的有些重,我送你提前回了家,所以没有遇上他们打架,那帮人打疯了失手伤到了冯鑫的后脑,没救过来。”金柯回道。
“我有个猜测。”邢绿抱着胳膊坐到了床边上,这是他胸有成竹时的小习惯,“你平时看小说吗?或者那种玄幻的电视剧,穿越重生什么的。”
“小说不看,电视剧会陪……你看一些。”金柯在说“你”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已经有些不确定面前的人是不是爱人了。
邢绿点点头,接着说:“我觉得咱俩的记忆都没错,现在这种情况属于超自然现象。”
“你是说你是穿越重生的?”金柯反应过来,“可是……重生的记忆不应该不同啊!”
“不是重生,应该是穿越,不过不是穿越到架空的世界,而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邢绿已经自己消化过了,此时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他的猜测。
“平,行,世,界……”金柯一个字一个字低声默念,好像要重新认识这几个字一样。
“今天我下车时在小区门前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睛,一眨眼那个红色的彩票站牌匾变成了蓝色,但我当时只是无心地一撇,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光影效果或者看错了,谁会去在意这点小事儿呢?刚才看到那蓝色的房产中介的牌匾才想起来。”
邢绿一拍脑袋:“对了,当时应该还出现了一点时间差,本来在楼顶的太阳一眨眼就到了楼后面,我当时还觉着奇怪呢,想来是在穿越过程中消耗了一些时间。”
“咱们出去吃饭之前我已经在往这方面想了,相比幻境梦境那些虚的,还是平行世界更符合现在的情况。”
“你觉得呢?”邢绿看向金柯。
“所以,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就是在确认你的猜测?”金柯也看向邢绿,眼中的情意变得复杂,他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爱人还是不是他的爱人,他们还能算同一个人吗?
“对,七年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七年后我们的记忆几乎完全不同,造成这种不同的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习武的我和学摄影的我人生轨迹有了巨大改变,而我去武校是因为那次校园霸凌事件刺激到了我,不然我肯定会选择我喜欢的摄影专业。”
“你知道吗?在我的那个世界,我没有被足球砸,咱们还救了冯鑫,虽然咱们都受了伤,但冯鑫没有死,毕业时他还跟我表白了呢!咳……”
“反正就是那次打架对我的影响挺大的,我想变强,所以就去了武校。”
金柯很不想相信,但是他的心告诉他这很可能就是事实,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的诡异之处。
但他还需要一个证明来说服自己,怎么才能证明呢?
邢绿和邢玉的身份证号一致,身体特征一致……
对了,先天的身体特征无论在哪个平行世界都会存在,但后天的就不一定了。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秋天我们在玉米地玩,你摔倒了,被支出来的一节玉米杆刺破了大腿,留下了一个形似“小于号”的疤痕。”金柯盯着邢绿问道:“可有这回事?”
邢绿摇了摇头说:“是摔倒了,但只是刮破了手臂,没留疤。”
“把裤子脱了。”金柯道。
“啊?”邢绿一时没反应过来,和金柯对视了两秒就了解了他的意思,“噢——明白了,给你看!”
解皮带的时候邢绿脸开始发热,他很不解,以前他在同性面前可是从来不知道害羞的,又不是脱光,就算一帮大老爷们儿脱光了一起洗澡也很正常啊!
把裤子褪到膝盖,微微岔开腿,邢绿红着脸问道:“哪个位置?”
金柯一直盯着邢绿的大腿,蹲下来用手确认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一点点痕迹都没有。
他站起来别开眼不再看那双细白的腿,语气绝望地说:“七天了,他失踪七天了……我该怎么办?”
邢绿知道金柯这是相信他的说法了,本以为爱人回来了,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一定很痛苦吧!
“别担心,我……他这么聪明肯定什么事儿都没有!”
“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在呢吗?我帮你找!”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肯定是我,有我帮你一定能找到他!”邢绿一只手搭在金柯的肩膀上安慰道。
金柯抬起头,一滴眼泪没藏住滑了下来,眼底的乌青还是很重。
邢绿把金柯往浴室推,嘴里嚷着:“你快去洗漱一下然后赶紧睡觉,明天才有精神去找人,要想我帮你就乖乖听话!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能干啥?状态不好脑袋能好使吗?不更耽误事儿吗?”
金柯被说服了,乖乖拿了睡衣去洗漱。
这套房子一共两间卧室,爸爸的房间邢绿不会动,于是两人将就着睡一张床,不过中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
夜里金柯睡得很不安稳,应该是一直在做噩梦,邢绿握住了他的手,他才终于镇静了下来。
早晨金柯一醒来就抽回了自己的手,邢绿紧跟着醒了过来,他尴尬地解释道:“因为你一直梦魇我才握着你的手的,你别误会啊!”
“嗯,谢谢。”金柯垂眸说了声谢谢就下床去洗漱了。
邢绿拿起手机一看才五点多,心想再继续睡是不可能了,于是也起了床。
等金柯从浴室出来已经焕然一新,虽然眼底的青黑还没褪尽,但是刮了胡子之后颜值简直翻倍,邢绿感觉自己的直男心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变速,但很快就调整回来了。
“这样才对嘛!人一旦丧起来运气都会变差哦!”邢绿笑眯眯地看着金柯,“去换衣服,等我洗漱完咱们下楼吃早饭去。”
时间太早只有个别早餐店开了门,他们当了第一批顾客吃了几个包子就回来了。
刚进门金柯就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去找人?”
邢绿不答反问:“你每天都是怎么找的?”
“山上山下、大街小巷能找的地方都快找遍了,警方那边查了所有能查的监控,但县城不像大城市监控遍布,河下游的乡镇也安排了人在找……我现在只能拿着照片四处问,但也差不多问遍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金柯说起这些眉头深锁,尤其是说到“河下游”的时候看起来痛不欲生,因为在河下游找到的只能是尸体。
“你看,照你这么说还怎么找?依旧盲目瞎转吗?哎呀……找人又不是找东西,更应该靠脑子去找啊!”邢绿拉着金柯向卧室的书桌走去。
他拿出纸笔,然后说:“来,先跟我说一遍事情的详细经过,他失踪前后都发生过什么?目前都有什么线索?”
金柯在旁边坐下,开始回忆。
“7月28号他参加了卢旭的婚礼,29号他跟我说要晚几天回去,打算拍一组家乡系列的照片。”
“31号晚上他手机突然关机了。”
“你姑姑说她是在下午五点给他打的电话,让他七点到祥云饭店,但是过了七点他还没到,你姑姑就又给他打了电话,那时候就已经提示手机关机了。”
“将近八点的时候他还是没到,你姑姑就让卢旭去你家看看,卢旭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声就回去了。”
“第二天我到了这里,找去了你姑姑家,我们联系了所有亲戚、熟人都没有他的消息,于是报了警。”
“小区居民称最后看见他是在31号傍晚,大概六点左右,看到他往家走,但那些人都上了年纪也没看表,都是凭感觉估计的时间。”
“而隔壁邻居说听见了卢旭敲门的声音,在那之后没有再听见过开门的声音,也可能是没注意到,总之没有印象。”
邢绿在纸上罗列着这些信息,抬头问了一句:“邻居记不记得他回来时身上都带了什么东西?”
“拿着相机,背了一个很瘪的双肩包,应该是只装了水壶。”金柯回道。
邢绿看着勾画信息链的白纸陷入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又开了口:“除了他本人,还有什么东西一起失踪了吗?”
“相机和那个双肩包。”
邢绿摸了摸下巴,又问道:“房间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东西没发现有少什么,也没有打斗痕迹,警方看过也说没有可疑之处。”金柯捏了捏眉心。
“如果排除被人绑走,那就有可能是自己遇险。”邢绿分析道:“但是他明明都到家了,接下来该去祥云饭店了,这段时间能遇什么险呢?”
“警方应该已经重点调查过那个时间段所有去祥云饭店的路了吧?”
“是,监控中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出租车也没有拉过他的记录。”
邢绿“啧”了一声,然后说:“姑姑打电话是在五点,看见他回家的人说他大概是六左右到的家,而这个时间是估计的,那么不排除他是先到了家再接到电话,还有可能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在家附近,所以很快就到了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时距离七点还有将近两个小时,他就有可能突发灵感想先去拍个素材再赶去祥云饭店。”
他自问自答地继续分析着:“按那个时间点来看,如果他很着急拍的话,那可能是拍什么呢?落日吗?”
“落日的话就很可能去山上拍,他又跟我一样有轻微的夜盲症,该不会是……踩空……了吧?”邢绿越说越小声,被金柯的表情吓得。
“你先别着急,这只是假设。”
“对了,我们可以看看他那两天拍的素材,分析一下他下一个要拍的有可能是什么?这样才能知道他的具体行程,猜出他最后去的地方。”
听了这句话金柯立刻站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办法很妙,但是四处看了看又低落了起来,哪里有素材呢?没有啊!
邢绿突然一脸严肃地呆愣着不动了,然后抬手示意金柯先别打扰他。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两分钟之后,邢绿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不对!这太不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