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之前》早日发财

4、第 4 章

　　谭言西和白露在校园里并肩而行的照片，不知是谁拍下上传到了校园贴吧。照片中的男生面向女生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目。
　　女生一手攥着包包的肩带，一脸严肃嘴里喋喋不休地不知在说个什么。看上去活像吵架中的情侣，男生耐心的听着着女朋友的诉苦。

　　上传照片这人十分有意思，标题起的像是港台那边的娱记八卦报纸。

　　【春江水暖鸭先知言西恋爱无人知】

　　短短一上午时间，贴吧里的评论盖起了几十楼，评论的人好像已经默认了他们的情侣身份。

　　[ 我靠？我的男神背着我偷偷恋爱了？我哭死 ]

　　[ 楼上的什么你的男神，明明是我的男朋友！！！！]

　　[ 真的很好奇他女朋友啊！是有多优秀才配的上他。(⊙?⊙) ]

　　[ 我今天在校园看到了，我作证他女朋友真的很美啊！！！姐姐类型的。]

　　[ 虽然但是，他们两个真的很配啊！]

　　[ 这身高差这般配的美貌，真的不是小说男女主么？]

　　[ 我说楼上你别太夸张了，还小说男女主。]

　　有人眼尖认出来白露，不确定的打字。[ 这女生好像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啊？]

　　[我靠，这是什么禁忌恋。言西不要啊！]

　　贴吧作为早些年盛行的交流平台，现如今慢慢过气。A大的校园贴吧和其他帖吧不同的是，所有的发言全部都是匿名，所以贴吧在A大一直保持着它巅峰时的火爆程度。

　　别的学校笑传想要知道什么A大的事上贴吧就知道了。

　　上到各种校内官方通知、赛事、奖学金评比，下到校区内投喂流浪猫猫、狗血八卦，还有一个专门吐槽偷外卖的帖子，里面都是对偷外卖的人的大喷特喷。

　　谭言西也有一个专门的帖子，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是女生，每天都有人在勤勤恳恳的盖楼。这个照片没有被上传到热度高的谭言西帖子，而是新开了一个单独的帖子，目前看到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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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早上看着白露进了校园后，驱车赶到警局。

　　正在门口办理业务的女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却不粗狂的男人，脚下不停挪换着脚步，菱角分明的脸透着冷峻，经过她时她明显感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低于周围气温的冷气。

　　林之一走进警局队员周泽就迎上来汇报情况：“林队，那名死者叫黄月月，今年20岁是A大的大一新生。”林之听到A大脸色更冷了几分，想到白露就在A大，他心里莫名的不安。

　　“死者黄月月的手机并没有随身携带，不排除被销毁的可能。我们以烂尾楼为中心在半径2公里的范围内进行了搜索，那天雨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周泽看到队长的脸越来越扭曲，一看就知道是气的厉害，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之只觉得一团火燃在心里。

　　他抬起手放在太阳穴用力的搓了搓问周泽：“死者有被侵犯过吗？死者的社会关系都有谁？”

　　林之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站起来在屋子踱个不停。

　　周泽看向踱来踱去的队长，一刻也没迟疑答到：“做了尸检没有被侵犯过，死者是从外地来海城上学的学生，刚来学校报道不足两周时间，社会关系很简单，除了室友没有其他社会关系，案发当天她的室友都在寝室。”说完便安静了下来等着队长的指示。

　　林之用力吸了一大口烟，从口鼻吐出一圈烟雾，烟雾散去他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周泽，再和我出一趟现场吧。”转身向外走去。

　　周泽裹了裹外套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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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南边·烂尾楼

　　林之和周泽在中午时赶到了烂尾楼，停好车周泽从副驾下车到后备箱里的工具箱掏出两双手套，绕到副驾驶递给了林之一双。

　　本身就像棺材的几幢烂尾楼经过了血的祭祀，伴随着远处囚鸟的声声哀鸣，在白天也显得无比阴森。

　　二人戴好手套走向楼内，走过当时死者黄月月坠楼的位置，如果不是被警方特意标记过，现在已经分辨不出尸体的具体位置了，连死者流出的血液都被那晚的暴雨冲刷了一干二净。

　　顺着那晚白露逃跑的路线，来到了当时她躲藏的小小隔间，那个黑衣人把白露的体.液蹭在墙上，后被警方采样送去检测，除了白露的体.液还夹杂着死者黄月月的血液。

　　林之知道这个消息时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栗，那个畜牲居然用沾着死人血的手去侮辱白露，他没有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白露，他只想让白露尽快回归到之前的生活，后续的一切事情他自己承受就够了。

　　他额角的青筋随着他大口的呼吸一鼓一涨：“周泽，那枚戒指找到了吗？”林之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和白露一样的戒指。这是二人的订婚戒指，外圈刻着二人名字的缩写，内圈雕刻了两人的无名指指纹。

　　周泽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砰砰直跳：“没找到..”他心想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捡走了，也可能被雨水不知道冲到哪里了，但他不敢和队长说。

　　可是就算他不说，林之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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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A大校园

　　方院长在中午突然到访实验室，团队里的几人本想随便吃个外卖凑合一下，不得不陪着方院长一起去了食堂用餐。

　　距离实验楼最近的食堂步行只要10分钟，一行人走在路上浩浩荡荡。白露在这种和领导套近乎的场合向来感到不自在，趁着王也凑到方院长旁边说话时，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退着退着不知踩到了谁的鞋，白露整个人向旁边歪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就要道歉。谭言西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师姐，想要装隐形人也要看路啊。”

　　白露站好后看到谭言西和她一样在队伍末端，脚步同样的磨蹭拖沓。明白了他也是故意躲着方院长，笑着打趣他：“言西，你这种名人想要当隐形人有很大的难度啊。”

　　她的话音刚落，方院长就在前面回过头招呼着谭言西，谭言西看看白露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一脸无奈地走到方院长身边。

　　白露在后面看着比方院长高出一头的谭言西，有些落井下石的嗤笑一声。

　　她感到很奇妙，她和言西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她感到熟悉、舒适，就好像二人已经认识了很久。过了一会白露想明白这种亲近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谭言西实在太像林之的表弟江飞了，江飞刚满20岁的年纪，和她第一次见面就‘嫂子嫂子’的叫个不停，经常闲着没事就去家里蹭饭，林之挥着拳头让他滚回家，怪他打扰自己和白露的二人世界，每当这时候江飞就躲在白露后面冲着林之做鬼脸。

　　谭言西和江飞身上的热情、阳光，就像是这个年龄段男生共有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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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方院长滔滔不绝，众人陪着笑脸，这一顿午饭吃完就已经接近2点了。

　　告别方院长一行人又穿过教学楼浩浩荡荡地走回实验楼，白露依旧习惯性地走在队伍的末端，谭言西放慢脚步磨蹭到她身边，一脸抱怨：“师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白露看着他那张怨气满满的脸，越看越像江飞躲在她身后时的样子：“你怎么和我表弟一样，都这么小心眼。”

　　“我哪里小心眼，中午吃饭方院长说要让你坐在他旁边，我可是帮你拦下了。”谭言西白皙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师姐居然说他小心眼。

　　中午吃饭时方院长说要让白露坐过来聊天，谭言西看穿了白露伪装下的疲惫，便拦下了方院长说她太累了。

　　她感觉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江飞，那种哄孩子的感觉又来了：“好好好，下次，我下次一定帮你拦住方院长，让你安安静静的当个隐形人。”白露就差伸出手拍拍他的头了。

　　谭言西像个乖巧的小金毛，听到她这么说，身上炸了的毛又顺了下来，然后又甩个尾巴颠颠儿向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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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午的时间快速流过。

　　白露从储物柜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显示一条未读，是林之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 之之：露露，我到咯！在楼下等你。
　　后面跟着一个表情包，是小狗蹲在门口摇尾巴的等主人回家的背影。

　　总有那么一个人，他的一条消息就能扫除你一天的疲惫。她脸上挂着笑容手脚并用换好衣服，和同事打了招呼，出了实验室脚下不停变换着。

　　林之双手插口袋站在实验楼的门前，背后的夕阳余光给他整个人的边缘渲染了一圈橘色的光芒。白露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直接跨住他的手臂，整个人贴着他的一侧身体。林之看着因为跑步脸上酿出红晕的白露，‘吧唧’一口亲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

　　“哎呀，你干嘛。”她佯装生气拍了拍林之的胳膊。

　　林之最爱看白露红着脸娇声撒娇的俏模样：“亲亲我老婆也不行啦！有没有天理呀？”

　　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与白露十指相扣，两人说说笑笑向停车场走去。

　　夕阳西下，学生三三两两的在校园漫步，秋风徐徐的送来桂花香沁人心脾，更觉夕阳无限好。

　　白露牵着林之的手很想问他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她看着远处的夕阳就快要跌入地平线，与地面贴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知道这迷人的夕阳马上就要和他们说再见了，即将到地球的另一面去，为那里的人们送去一个崭新的黎明。

　　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林之，她深知无论结果林之会和她一起等待着黎明。

　　黎明终将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