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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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恙闭着眼，献祭似地说出表白的话。他双手手指死死地抠在裤线上，棉质的布料上留下一层生冷的黏腻。
视觉消失后，听觉变得敏感。沈无恙在一片嘈杂中，只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响。
不是心动，是紧张。
甚至，还带着对未知的害怕。
秦景弦被沈无恙的表白惊得瞳孔一缩，他木然地看着等待他宣判结果的沈无恙。
整个胸腔里，塞满了欣喜和心痛。
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让沈无恙不要这么紧绷，可声音像是被抽走，只剩下颤抖的嘴唇。
“唉。”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他想表达心痛，落在表白的人耳朵里，变成了变相的宣判。
是拒绝。
沈无恙强忍住喉咙的酸涩，眼泪在他眼睛里滚动，他闭着眼睫毛颤抖着对抗着泪水的重力，直到，那股酸涩被另一股更大的酸涩取代。
他睁开眼，隔着耳边纷乱的声音和秦景弦对视。
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得心凉。
“无恙...无恙。”
他知道秦景弦叫他，那人依旧穿着舞台上那件雪白色的古风大褂，画着妆，举手投足带着陌生。他伸出手扣在沈无恙腰上，那是一个漫长又夹着心疼的拥抱。
秦景弦在沈无恙耳边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像要融入谁的骨血中一样。
那刻，沈无恙承认，他更爱秦景弦了。
“乖，等我一下。”
身边开始有工作人员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现场很乱，一场错误的彩排已经让人乱了手脚，而现在这场彩排还被直播出去，被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围观。
只能说，更加的手忙脚乱。
秦景弦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沈无恙聊天，表明心意。
他伸手拍了拍沈无恙的后背，温柔又坚定地把他推出自己的拥抱。
时间还长，他们还可以爱很久很久，并不差这几分钟。
他一步三回头地被工作人员带去后台，收好所有的情绪讨论起需要改进的舞美、灯光和音响。
这边，沈无恙陷入无限的迷茫里。
他应该做点什么？
沈无恙很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可身边人都行色匆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忙得只留下一个残影。
沈无恙无措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目光落在舞台前那个雪白色的身影上，几乎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刚刚秦景弦抱我到底什么意思？是对我表白的回应，还是在安慰我？还有 ，他现在，是在躲着我吗？
他不是一个自卑的人。
沈无恙出生在教师之家，父母都是绿腾大学的教授，虽不能给他金山银山，但给足了沈无恙体面。在遇到秦景弦之前，沈无恙不但不自卑，反而自信得可怕.
否则，他也不会和陈远那个富二代谈恋爱，然后高调分手。
只是现在......
沈无恙看着眼前和工作人员讨论工作的秦景弦，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秦景弦一定要喜欢自己。
秦景弦漂亮、成熟、有城府、会说话，工作能力和沟通能力都很强。
他呢？他有什么值得秦景弦倾昧的地方吗？
越是这样想，沈无恙越是无措起来。他整个人焦虑得坐立不安，坐在椅子上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巴掌拍死表白的自己。
太尴尬了，真的太尴尬了。
要不，他还是辞职吧？
一提起辞职，沈无恙又是鼻子一酸，他说不清是委屈自己还没活过两天的爱情，还是委屈自己中道崩殂的经纪人生涯。
总之，很委屈。
哄不好的那种。
......
秦景弦心不在焉地听着工作人员跟他汇报舞美合作舞形式的改变，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副歌的钢琴独奏部分，为什么需要一段看起来并不是很搭的合舞。
大概董雨又接了那个舞团的合作吧，秦景弦盯着远处的沈无恙，思绪飘得有些远。
“秦老师，你是在看他？”领舞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她指着远处的沈无恙，一脸八卦地看向秦景弦：“是那个穿着蓝色牛仔服，看起来很可爱的男孩子吗？他好小哦。可能，只有二十岁？”
心思被猜中，秦景弦的脸有些红，他没有收回视线，依旧痴痴地盯着沈无恙的方向。
“对，他是我的经纪人。”秦景弦声音很轻，难得有些温柔，“也是，我很喜欢的人。”
女孩惊讶地捂住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那他一定好幸福哦，被这么帅的大帅哥喜欢，一定很值得骄傲！不像我哥哥......明明嫂子跟你长得那么像......却总对我哥冷冰冰的......”
女孩意识到说得有些多，底下头，冲着秦景弦道了声抱歉，慌乱地跑向门口停着的大巴。
秦景弦若有所思地点开舞蹈团的名单，第一页，第一行：
领舞：顾婷婷。
据说，初心娱乐是顾桥为博苏念安一笑特地开的经纪公司，公司创立至今只签约了苏念安一个艺人，甚至，初心娱乐的董事长顾桥就是苏念安的经纪人，无论活动大小，都陪在苏念安身边为他忙前忙后。
业内人都说顾桥真是好男人，为爱送资源不说，还亲力亲为忙前忙后，可秦景弦却偶然在一次酒会上听到董雨和别人吐槽。
苏念安啊，不过是一只圈养的金丝雀而已。
早前还心娇气傲地闹过退圈，最后还不是被顾桥绑回去，养在笼子里了？
从那会儿起，秦景弦就莫名有些怜爱那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
要不，他还是辞职算了。
沈无恙在一顿自我怀疑后，还是决定做一只把屁股留在外面的鸵鸟。
他从包里拿出纸和笔，蹲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在上面写下四个大字－－辞职报告。
四个字落笔，他鼻子一酸，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委屈，他现在十足地委屈。
沈无恙目光下意识地寻找秦景弦的身影，只见那人正和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子相谈甚欢，甚至两人还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视一眼，笑得异常开心。
所以，秦景弦是在跟那个女孩子说自己刚刚表白了吗，很可笑，对吗？
沈无恙胡思乱想着，咬牙切齿地用笔在本子上重重地写下几个字。
本人沈无恙，现郑重辞去经纪人一职，理由如下：
1、老板经常压榨员工，影响员工身心健康。
2、老板嘲笑员工，让员工难堪。
3、老板身边桃花太多，影响员工心情。
4、......
秦景弦处理完所有事回到沈无恙身边，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咬牙切齿的人。
沈无恙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一只圆珠笔几乎被人用成了兵器，写在纸上咯吱咯吱地发出声响。
秦景弦好奇地靠近了看，除了第一句话还有点儿辞职的意思外，其他的和在一起更像是'吐槽领导的108件小事'。
他觉得有趣，屏住呼吸站在沈无恙身后，准备好好吐槽一把，却不想在看到最后一条时，心脏疼成一团。
老板总是不爱惜自己身体，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让员工.....很心疼。
最后几个字笔记乱成一团，很显然，写他的人心里也一定很乱。
秦景弦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情绪，他蹲下身从后面抱住沈无恙，下巴搭在那人的颈窝里。他按住沈无恙继续写字的手，声音闷闷的。
“别写了，恙恙。”
秦景弦伸手握住沈无恙拿笔的手，几乎把沈无恙扣在自己怀里，他趴在沈无恙耳边，长发落在那人侧颈上，痒痒的。
“其实，我们可以官宣。”
沈无恙惊讶地回头，水汪汪的眸子看向秦景弦，他靠在秦景弦身上，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抖。
紧接着，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挣开秦景弦的怀抱，脸颊不自觉地张红成一片。
“不行，我们不能官宣。”他絮絮叨叨，“你现在刚回国，之前在H国的那些粉丝给不了你什么助力。之前我们签约那个电视剧拍完已经是明年了，加上制作、审核、上映得一年半的时间。国内爱豆没有发展空间，你要是想站稳脚跟必须转型，而撕到好剧本、好角色就需要粉丝，但是，你现在的粉丝都是女友粉，所以，所以......秦景弦，我现在不能官宣！”
秦景弦看着陷入暴走模式的沈无恙，心酸更甚，沈无恙现在什么都像，像一个合格的经纪人，一个很好的工作人员，只是.....他就不像他自己。
秦景弦记忆里的沈无恙是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为了所谓的责任能够一次又一次为他让步。
“恙恙，我是问你乐不乐意，”秦景弦抱住沈无恙，一手帮他按摩紧绷的脖颈，一手轻轻地勾着他的小拇指，“我叫你恙恙，你不介意吧？”
“我？我乐不乐意有什么用？”
沈无恙几乎下意识回答，他后知后觉地想起秦景弦的第二个问题，迟疑地红了脸，小声说：“不介意，我爸妈只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么叫过。”
“那好，”秦景弦似乎有十足的耐心，他盯着沈无恙的眸子循循善诱，“恙恙，那我问你，你可以公开吗？不是官宣经纪人，而是公开你是我的爱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