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云》紫陌芊城

28、上山

　　听完了这个有点沉重的故事，太子不竟也叹了一声说：“这可真是一桩今古奇闻哪！那疯和尚定是有些来历，说不定是哪方高人呢，可能缘于某种原因不能直面与你母亲治病，只能乔装相见。而偏偏你的高堂又被他的这副尊容所吓倒。唉，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挺能折磨人的，常常事与愿违，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的母亲呀。”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普云山脚下。两个轿夫立即跑了过来，他们手里各各握有一根轿杠，眼光一齐瞄准了小姐说：“请这位小姐坐我们的轿吧？挺舒服的！莫要看这山上的道逶迤盘旋，却是很难攀登的。”
　　太子看看他们所谓的轿子，其实就是一乘竹制躺椅，虽然简陋，可坐上去却是很爽的，且不影响浏览两旁的风景。又见小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于是就对她说：“小姐，不如就坐了这轿子上山吧？”
　　小姐己经看出了太子眼里的意思了，她朝太子摇摇头莞尔一笑说：“奴家长这么大，从未爬过山呢。每天在家不是深居简出，就是闺秀中的针线女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岂能放过？何况这爬山一直是我小时侯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就要在眼前实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个轿夫很无奈，瞧瞧后生们更没有坐轿的意思，就转而投向小丫头说：“小姐，你个子最小，还是你来坐吧？”
　　小丫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俺是个丫头呢！小姐能走，俺为什么不能走？”
　　说完，拉了小姐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山上跑。两个轿夫只好悻悻然地离去另找别的坐家去了。
　　这上山的道，历经许多年代人们足踏留下的痕迹，再加上这里香火旺盛，烧香求签的人络绎不绝，如今己铺就出一条两人多宽的石级路。
　　走了一程以后，太子见小姐娇喘微微，就有意活跃一下气氛说：“小姐，我也来说一桩奇事吧。”
　　小姐朝他粲然道：“好哇，莫非公子又说一个老和尚的故事么？”
　　太子笑笑说：“我倒不会说那个，我连和尚的面还没见着呢。我说的是小时侯的故事。”
　　众人就一齐催他快说。
　　太子轻咳一声说，那我说了。
　　那一年我九岁，正是隆冬季节，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起来时才看见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人们都在房间里围着火炉转，可我偏闹着要出去堆雪球，大人们缠不过，就准许我在园子里玩。
　　我就在后园堆了一个大大的雪球。可光看着一个雪球没意思，就找了把小刀将雪球雕成了一个大雪人。用黑木珠嵌眼球，用白丝线粘胡子，远远一瞧，俨然是一个银须飘飘的老爷爷，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这让我着实高兴了三天三夜。可是太阳公公一显身，老爷爷就化成了一滩雪水，我伤心地哭了起来。
　　忽然有人在我肩头上拍拍，我回头一看，竟是一个与雪人一模一样的老头儿站在我身旁。他捋着白花花的胡子问我：“小孩子哭什么呢？不如上俺家玩会儿吧？”
　　我高兴地点点头，他让我把眼睛闭上，一会儿耳畔风声乍起，待我冷眼偷看时，己到了他家门口。
　　这里又是一个雪的世界，到处都是皑皑白雪。连老爷爷的房子都是用冰砖砌成的。里面有雪凳、雪椅、雪柜，甚至连床都是冰雪做成的。老爷爷让我坐，我哪敢呀！浑身就像掉进冰窖里，透心彻骨的冷。
　　老爷爷看出了我惧冷，于是就对我说，咱们到院子里练会儿剑吧，就不会觉得冷了。
　　于是我跟着他来到院前，老爷爷递给我一把“剑”，也是寒冰铸成的，捏在手里透心的凉。
　　我跟着老爷爷的架式只学了三招，就弃剑在地，再也学不下去了。老爷爷叹口气说，看来你的上乘功夫只有这三招了。
　　老奶奶走出来喊开饭了，我走到冰桌上一瞧，冰盘子上面尽是一些雪块做成的小动物，什么老虎，豹子，猛兽，应有尽有。
　　老爷爷让我挑一个吃吧，我就拣了个小巧玲珑，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吃了。虽然含在嘴里冰得掉了牙，可吃后的感觉还是甜甜的，回味无穷。
　　老爷爷叹一口气说，看来你只有增加一只玉兔的功力了。说完就让我再闭上眼睛，要送我回家。说家里大人正找呢。于是我一眨眼又回到了家，再想看那白胡子老爷爷时，已无影无踪了。
　　小姐听到这里竟不住就问：“讲完了？”
　　太子点点头，说，讲完了。
　　小姐这才朝太子点点头笑笑说：“公子该吃个虎豹之类的就好了，那样就可功力无穷啊！”
　　太子笑而不答。
　　小姐扭头又问：“对了，公子你说你家在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