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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这个花孔雀究竟想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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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神庙在城西的一处山腰旁,离城中央并不算远,而且刚好还占据了一方商路的位置。
这么慢悠悠走回城中,其实倒也不算碍事。
谢霖笙主要还是想弄明白,自己到底何时闯入到了凡间修士的梦境里了,这件事实在是太玄幻了,毕竟这几百年间自己连个下凡的机会都没有啊。
退百步来说,就算是进到别人梦里了,自己怎么又去人家梦里舞剑给对方看呢。
这种在他人听起来适中美谈的事情,在本人这里实在是过于玄幻,自己跟个二愣子似的。
“这前传便是讲完了,所以这收徒会来往的修士才如此之多。”
谢霖笙点了点头。
也不知该说什么,自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本意是找个地方好生安养着,结果一来就闯上了这般天大的事。
“多谢。”
“不必谢我,这些事情上江湖人人都知,谢兄只是因着闭关,早些年又苦修才不知道的。”贺长生想了一下,又拱手作揖。
“年纪轻轻便能闭关大有所为,还请谢兄受我一拜,让我沾沾光。”
谢霖笙面上不显,心里其实还是感慨颇多,这种常见的恭维之话,自己适应不了,加着这些年都没怎么与别人相处,实在是感觉奇怪。
“这云谏掌门姓甚名谁?”谢霖笙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便又随口挑了个问题。
“何,何惊云,剑名朝生,到现在也不过是四十出头的年纪。”
按照这修仙界来说,这年龄确实是算是比较年轻了。
“一般来说,这种事不应是给子女,为何还要广收子弟?”谢霖笙虽不知那剑法到底是哪儿来的,但是听着那么厉害的样子,不应该是传与自己的亲儿女吗?
“一子一女,一疯一痴。”何长生说着,还故作可惜的样子摇了摇头。
谢霖笙微微一怔,“命……不太好。”
“命格如此,但,本应都是个好苗子。”
谢霖笙跟何长生,便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回了人多的地方。
云谏城不算小,现如今因为收徒会的原因,寻常人也可以在外围凑个热闹,隐隐还能瞧见其他人下注。
“说到这儿,谢兄可知天下第一楼?”
“此话怎讲?”
“你往前瞧,这天下第一楼名曰翎月楼,乃几百年前的修士所创,基本是每个城中都有一座,你往前看那天下第一的四个字。”
谢霖笙抬眼望去,果真入眼就看到了天下第一的四个大字,那字是极好的,豪迈,能瞧出写字人的心性来。
可谢霖笙突然之间觉得那字儿有些熟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脑子里晃过去了一样。
“何兄……问个事,云谏城是因为剑法所改的这个名号吗?”
何长生一愣,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么多的字,随即点了点头。“是啊,城主说这样瞧着合适些。”
“你可知这里原叫什么?”
“我想想啊……好像是叫……万鹏山?”
谢霖笙不由得握了一下拳,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是飞升前的事情吧。
“我与这楼可有缘,楼主赏识我,请我做了里头的说书先生,正巧着与谢兄见着了,不如我请你去楼中坐坐?”
何长生笑笑,谢霖笙虽感觉对方心思不纯,但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何兄弟,你可算来了!“一走进这楼,小二便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不过您这衣裳是怎么回事?怎么沾了些尘土,还是赶紧去台后换身吧,您看啊,今日来的人可多的很,那群老板都等急了。”
语气带着些催促,也不知道到底是迟了多少些时候。
“阿先,这是我兄弟,你将他带到我二楼的雅座去,按照我那出给他上道菜就行。”
阿先面带一些犹豫。“这……这不合适吧,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外人怎么说我们?”
何长生轻车熟路的递了一袋银子过去。
“那这位兄台,我带您上去。”
谢霖笙看着对方喜笑颜开的脸面,就知道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妙哉妙哉,果真无论何时钱都是最好说话的。
百晓生,不愧为百晓生。
谢霖笙狠狠的感慨了一下人情世故。
“麻烦再先上一壶茶,多谢。”谢霖笙学着些样子,与那小二交代着。
不过这才落座没多久,谢霖笙就感觉到自己对面突然多出了个人。
谢霖笙扭头一看,来人一身金白长衫,衫上还绣着云鹤的纹路样式,腰间又挂了个竹笛,手上也没闲着,拿这把扇子摇来摇去。
扇面上还有句诗“人闲桂花落,夜静……”谢霖笙还没看完,对方就把那扇面一收。
“你是何长生的朋友?”那人这么问着。
“不算。”
“哦……”对方拖长了语气又画风一转,继续问。“刚认识?”
谢霖笙不瞒着。
“是。”
“刚来云谏?”
“是。”
“可是因为收徒会?”
“不是。”
“那你叫什么?”
“谢霖笙。”
谢霖笙刚说出口就愣住了,对方问的太快,而自己大半个脑子都在神游,一不留神竟将名字说出了口。
完了,完了……
可是对方却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笑。“好名字!在下秦鹤渊,幸识,幸逢!”
秦鹤渊随后放下扇子,双手抱拳,堪堪行了个礼。
“不必如此。”谢霖笙看着面前这位公子哥,心里却多发感慨。
是不是太久没见人的缘故,下了凡就觉得谁都熟悉了些,这楼看着熟悉,这名字看着熟悉,这人看着也挺熟悉……
“那你是何长生的朋友?”谢霖笙开口问道。
“不是。”秦鹤渊看谢霖笙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是他老板。”
“哦?”
“这楼,看到没有,我的。”秦鹤渊笑眯眯道,“翎月楼楼主,秦鹤渊。”
谢霖笙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又恢复了那副规规矩矩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跟着对方说。
“那个春神庙,看到没有?我的,我,春神,谢霖笙。”谢霖笙还学着他那副样子,刻意放慢语调。
“噗哈哈哈哈,我可没骗你。”
“我也没骗你。”
谢霖笙看着对方这幅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玩自己的,实在是可恨可恨。
“我发誓。”秦鹤渊锲而不舍。
“我也发誓。”
谢霖笙心里冷哼一声,虽说谎话可能要遭天谴,但是自己说的可算是实话啊,要先降雷,也是先霹对方。
何长生一回来就看见这一副大眼瞪小眼的场景,也不知这两人是僵持了多久,那菜见都冷了,也没见动。
何长生斟酌一番,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谢兄,秦老板这是发生什么了?”
“秦老板?”谢霖笙一愣。
“哦,对了,谢兄,这位是翎月楼的楼主秦鹤渊,秦老板,这位是我今日幸时的一位道友……谢道友!”
谢霖笙突然有些痛恨,刚刚自己拿一本正经,跟对方开玩笑的情景了。
自己多大人了,干嘛跟个小屁孩儿在那里开玩笑,这下好了,丢脸了吧。
“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我与你这位道友十分投缘啊。”秦鹤渊抿了一口茶,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这位道友,今日我秦鹤渊就与你义结金兰如何?”
谢霖笙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给吐出来……
就这么随便的吗?
秦鹤渊看对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哈哈一笑。“开个玩笑,本楼主岂是那么随便的人,不过我还是想与谢道友真心交个朋友的。”
谢霖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人没有见半分讨好之色,反倒是像无赖开玩笑一样。
谢霖笙只是看看,觉得心累,刚刚那种熟悉感肯定是假的。
“我还有要事,不方便多待,还请何兄好好带我这位朋友玩一玩,这玉佩便赠予谢道友了。”
秦鹤渊往桌上一拍,这玉佩正是他腰间所挂的那个,随后人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何长生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坐了下去。“谢兄,你这运气……”
谢霖笙出言打断“不好。”
“好的不得了……”.
二人同时开口倒是整的局面有些尴尬。
好个头,本来是想找个地方颐养天年,结果整这出,稀里糊涂的,怎么自己就变成对方好友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讲理的吗?
“谢兄,这朋友交的也算是值。翎月楼表面也是做些吃食的工作,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这算是个情报交易所,与楼主做买卖的人多了去了,连皇族那群人也都如此。”
何长生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这前几代楼主都是带着面具见人的,而这一代秦老板才把面具卸下,给众人瞧见了身份。
您想,黑白两道都要给楼主几分面子,这朋友交的也算是值当,某些时候还能保个命呢。”
又是江湖上人人都知……
谢霖笙只感觉这些年来错过的事情,果真是多的不得了,江湖上人人都知,天庭上人人都知,就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苦修不知红尘事,所以您才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正常正常。”
谢霖笙眼皮一跳。不,我是都不知道这个楼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