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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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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你有没有想过,人理拯救结束以后想要去做什么吗?】
某一天,从特异点回来的疲倦的藤丸立香跟粉发的代理所长兼职医生在茶余饭后聊起了对未来的畅享。
【诶,这个没有想过呢。】
青涩的少年摇摇头,如同天空一般湛蓝的眼瞳眨了眨。
十八岁的年纪是挥洒青春的大好年华,如果世界没有面临人理泯灭,未来消失的危机,这个孩子应该还在高中苦恼着考试成绩吧。医生这么想。
【还是想一想吧?立香肯定不会止步于此的吧,魔术师什么的。】
罗曼医生用银制的小叉子将他面前的草莓蛋糕切下一角,松软的蛋糕胚与清甜的奶油一起,幸福地融化在他的嘴里。
【在来迦勒底之前,立香已经在准备报考大学了吧?】
说起来,这么一个前途大好的高中生,到底是怎么跑到南极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打黑工的啦。
【是啊,在来迦勒底的时候,是我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呢】
立香仔细想了想才从记忆的深处扒出有些黯淡的画面,毕竟日常的生活已经离他非常遥远了,遥远的好像是上个世纪的回忆。
但是只要稍加思索,东京那几乎没有怎么改变的钢铁丛林一下子就清晰起来,火热的太阳,水泥地板上升腾起来的热浪。
【本来是想要找一份暑假工,路上碰巧看见了献血车,突然被工作人员急切又诚恳得拜托了,稀里糊涂得就来了呢】
说起这件事情,立香感慨万分,完全是被骗过来的呢,但是他完全没有生气,或者说他又在庆幸着。
【心真大啊,立香】
【嘛,是直觉告诉我的,但是现在看来,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了】
罗曼医生用他那双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双眼,看着少年动作优雅地用陶瓷做的小勺搅动着小圈,将红茶与牛乳搅匀,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大吉岭红茶,上好的牛乳,三块方糖为最佳。响应召唤,来自法国的玛丽皇后一直致力于在迦勒底开茶话会,藤丸立香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
不知不觉地,他从这位美丽的法兰西之花身上习得了用茶礼仪,也将来自法国的雍容优雅融入他一举一动之中。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遇见大家啊。】
藤丸立香露出笑容,清新靓丽如原野绽放的白花,所处可见,但是没有人会去质疑他的光辉与美丽。
现如今,这朵坚韧美丽的花绽放在南极的雪原上,能够欣赏到的人,也就迦勒底的幸存员工和一帮历史之中早已死亡之人的亡灵了。
【啊,我也是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立香】医生笑起来软软的,翠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但是话说如此,立香其实也有想好想要考什么学校吧。】
【嗯,是东京大学,科目的话,一直都在纠结是考工学好,还是走文学部】
选择东京大学的理由很简单,一个是它是日本国内最好的大学,其次,立香不太想离开东京。
学科的话,立香一直拿不准,毕竟他的学科还是很均衡的,也没有什么意向的职业。
【文学部竟然也在考虑范围吗?】
罗曼医生有些吃惊,他想起了在奥尔良特异点的事情。
【立香这样的历史真的没有问题吗?】
【什么啊,罗曼医生说得真过分,】少年故作生气地别开脸,【文学部又不是只有历史这一个学部,文学课我有好好在上啊!】
再说历史教科书也不是什么都教啊!我到现在都没敢告诉某个漫心王,关于苏美尔文明上边就只讲了一个楔形文字!汉谟拉比都比金皮卡有存在感,这个是可以说的?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啦,立香】罗曼医生双手合十,俏皮地wink一下,【我会用草莓蛋糕来赔罪的。】
【好啦,那就原谅你好了,下次不可以再犯哦,不然区区一块草莓蛋糕绝对不原谅你。】
少年哼哼地抱着手,勉为其难地选择了原谅罗曼医生的失言。
医生保证再三下,立香又重新回到了择校的问题上。
【说实话的,虽然还是有点小纠结到底去哪个学部,但是隐隐有这么一种感觉】
奔走在战斗的第一线,与无法想象的敌人作战,拼尽一切去战斗,堵上所有信念的历程,这样的他无疑是一位战士。
【我果然还是想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帮助别人】
【但是这样的范围又太广了,像南丁格尔小姐一样做个医生,或者做个教师,或者当个侦探?无论是哪一个,都会对帮助到别人。】
想起那位英伦侦探,藤丸立香嘿嘿一笑,谁没有听过福尔摩斯的大名呢。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约定。】
【我果然还是想当一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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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樱花烂漫的季节,但是对于降谷零来说,又有着另外一层的含义。
他已经通过了国家一类公务员的考试,正式被警视厅警察学院给录取了。而今天正好是开学的日子。
东京的早春还是有些寒冷,人们已经脱掉了厚重的冬服,毛衣与外套就可以应付。降谷零深吸一口气,从潮湿的空气中敏锐地嗅到泥土的气息。
“喂,zero!在这里!”
不远处,有一个青年在朝降谷零招手,他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露出明媚的笑容,拉着沉重的拉杆箱向那边奔去。
“hiro!你来的好早,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啦,”拥有一双蓝色丹凤眼的青年温柔一笑,他的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稍稍来早一点,好等你们嘛。”
“立香那个家伙,还没有来吗?不会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吧?”
刚在诸伏景光旁边站定,降谷零忍不住四处张望,去寻找另外的某个黑发蓝眼的幼驯染。
降谷零、诸伏景光与藤丸立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像是命运一般,这三个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名副其实的幼驯染。
可是吧,藤丸立香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高中毕业以后突然就跑没影了,虽然也会时不时报个平安,但是莫名的让人担心,问他为什么不见面也总在含糊其辞。
不过呢,前段时间也跟他和景光报过喜,说是考上了国家一类公务员,现在要去上警察学校。阔别四年的幼驯染兜兜转转又在同一所学校了,这让两个人十分开心。
“给他一点信心啦,立香说他半个小时前就出发了。”
景光将手机亮给零看,是立香发来的短讯,俏皮地问好的同时又简洁地告知现在的位置,同时还问需不需要他去带点早点。
“我看是慌慌张张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给你发的吧,”零无语地挑起眉毛,“以我对那个家伙的了解,绝对是要嘴咬着面包,一路飞奔过来的吧。”
顿时,诸伏景光脑海中,少女漫画里面的糊涂女子高中生换成了立香的脸。在心里默念罪过,才堪堪把幼驯染的JK形象藏进内心深处。
“真是的,就算住在东京,仗着离学校近也不可以赖床啊!”
“立香一点也没有变呢。”听着幼驯染的抱怨,景光轻轻一笑,“我还以为四年没有见面,会改掉赖床的坏习惯。”
“改?我看他很乐在其中哦。”
说到底是谁惯的啊,降谷零默默地吐槽到。不过听景光这么一说,他心里对那个许久未见的幼驯染的忐忑减轻了许多。
四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一段时光。
降谷零绝对有自信说,他们在藤丸立香的生命中占据了大半的位置,不说是唯一,但绝对是最特别的那个。
但是,他这颗敏感柔软的心却不知不觉中提了起来。
立香他还会笑着,用胳膊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脸庞亲昵地蹭在脖颈处,撒娇一样地呼唤零吗?
明明降谷零明白,立香不会是那种人,但是一想到四年的隔阂隔在中间,对方小心翼翼的眼神,腼腆生疏的笑容。
他就感觉,如鲠在喉。
两个人聊着聊着,那个话题的中心人物才姗姗来迟。柔顺的乌黑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蓝色眼眸,藤丸立香笑着跟许久未见的幼驯染打招呼。
“零!景光!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立香拉着半人高的行李箱,一路小跑到降谷零的身旁,才停下脚步歇息一下。
“好啦好啦,喘口气先,”见立香喘着气,景光体贴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拉杆,“你这个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啊,怎么会这么重?”
“衣服,生活用品,嗯,总之就是必要的东西。”立香接过零递过来的水,送上一个感激的眼神,猛地喝上一口,“累死我,刚刚一从车上下来就一路冲过来见你们啦。”
注意到立香匆匆塞进口袋的小票一角,两个人心中明了几分,零心中甚至升起了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果然是起晚了吧?”零拿回自己的保温杯,挑着眉看一脸讪笑的黑发幼驯染,“你看,我以前有告诉过你吧,既然对早起没有信心,那就定一个闹钟。”
“看来某个人一点都没有把幼驯染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才不得不跑去乘计程车,先说好,如果这个月底生活费不够了,我和景光是不会帮你的哦。”
日本的计程车服务真的没有话说,可能它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昂贵。藤丸立香显然是没有赶上地铁,才无奈地转乘计程车。
零知道他这个幼驯染零花钱一大半是他自己打工挣来的,很少有富余去乘计程车,这次显然是狠狠出了一波血。
“诶!怎么可以!”藤丸立香不可置信地捂住心口,无助的蓝眼睛望向看戏看到现在的诸伏景光,“hiro是不会抛弃他可怜的幼驯染吧?”
“不知道呢,你说该怎么办呢,立香?”坏心眼的猫猫无辜地睁大眼睛,眉眼笑得弯弯的。
“没有办法了,只能报警了。”
藤丸立香悲痛地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串深深记在心里的电话号码,两个幼驯染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围观。
【嘟嘟.....嘟嘟.....】
降谷零的手机响了,他笑着接通了电话。
【喂?是未来的降谷将官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藤丸立香可怜兮兮的声音,零一转头就看见黑发幼驯染拿着电话,蓝眼睛里写满乖巧二字。
“对,没有错,这里是发誓要为警察事业献身的降谷警官,”零故意大声地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吗?”
【是这样的,我有两个幼驯染,虽然有四年没有见面了.....】
“嗯,然后呢?”
零特意拖长了声音,瞟了一眼在偷笑的诸伏景光。
“有两个幼驯染,四年没见,需要我做什么呢。”
在重复了一遍,加重的几个词里,愣是让立香从平缓的语气中听出了阴阳怪气。
【嘛,是想拜托万能的警官大人,帮我找找那两个心地善良,温柔体贴地幼驯染啦。】
什么意思啊,是说我们刚刚不善良不体贴了是吧?
四年不见,讨打能力见长啊,藤丸立香。
没等降谷零黑脸,藤丸立香立刻补上一句。
“顺便告诉他们,好久不见。”
“我很想你们。”
这一次的声音却不是从听筒里传出来的,藤丸立香捂住手机的收音装置,温柔地注视着两个愣住的幼驯染。
藤丸立香看起来跟高中毕业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变化可以忽略不计,幼态的脸,以及本身就是个少年感很重的人,老是让零觉得他们好像在高中毕业之前的那个暑假里。
但是他的口吻与语气却有着与年龄并不匹配的沉重与怀念,那个不曾相见的四年似乎比零想象的还要长。
不过,违和感只有一瞬间。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随即露出笑容。
“我们也很想你,立香。”
两个人异口同声,并给了立香一个抱抱,没办法啊,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想要被抱抱,作为贴心幼驯染,这种贴贴要求当然要满足。
‘怎么样,zero,放心了吧?’
诸伏景光悄咪咪地递给降谷零一个眼神,他知道在见面之前这个笨蛋在纠结什么,现在切实地抱在怀里,这个笨蛋应该没有理由去纠结了吧。
‘哼。’
脸皮薄的黑皮笨蛋挪开了脸。
‘哎呀哎呀,不愧是立香,一下子就把零哄好了嘛。’
景光颇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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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警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提交材料,然后领取制服,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打扫未来一年要居住的寝室。
“哦,好巧啊,我们正好住同一层耶。”
藤丸立香左右看了一眼,走廊的两侧是宿舍房间的门,门上标明了宿舍主人的名字。
他的房间在左手边,而景光刚好是他的对门,零则住在景光的隔壁,总之就是非常方便。
“这不是正正好啊,这样我就可以经常来找立香了。”景光已经把门打开了,他将行李箱放在了地上,准备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怎么会。”
“谅你也不敢,”零拿着扫把,将地上积的一层灰尘扫到放在门口的簸箕里,“还有早上我会来催你起床,赖床是别想了,就算要我撬开锁都会把你拖出来的。”
“我投降,我投降!接受降谷警官的一切调度与命令。”藤丸立香认命地举起手,“还有啊,撬锁这种事情不要随随便便说出来啊!”
一个预备役的警察,怎么可以轻易地说出撬锁这种可邢可拷的话啦!
“看你表现喽。”
这明显是还没有死心,藤丸立香叹了口气,算了吧,大概这个就是甜蜜的负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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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带了一个很大的旅行箱,景光也证实这个箱子非常沉,里面装的东西就非常耐人寻味起来。
当时他说的是,里面装着衣服与一切生活用品,这些他没有骗人,只是稍微有一些隐瞒罢了。
率先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拿了出来,虽然在警校穿的是制服,但是在休假那几天可以穿自己的常服,估计今年的秋天就毕业了,所以他带了几件春夏秋的衣服。
再就是,几件特殊的衣服。
他神色莫名地看着手上这充满回忆的几件衣服,与普通布料完全不同的丝滑质感,手颇为留念地抚摸最上边的白色制服上的皮带金属扣。
「迦勒底制服」
藤丸立香低垂下眼眸,抿紧嘴唇,快速地将它们塞进衣柜的里侧,用悬挂好的常服将它们的踪迹掩盖。
平复完波澜起伏的心情,拿出了塞在旅行箱里的一个大玩偶。将玩偶抱在怀里时,松软到不可思议的填充物将他从情绪低落中解救。
“哇,好可爱的玩偶啊。”
一声惊叹从他背后传来,没有一丝丝恶意,带着纯粹的欣赏。立香转过头,发现一个头发半长的青年站在门口。
“抱歉抱歉,有吓到你嘛,emm,”青年俏皮地眨眨眼睛,快速地看了一眼门上的标签,随即露出笑容,“藤丸同学,我是未来一年住在你隔壁的萩原研二,请多多指教。”
“藤丸立香,请多多指教,萩原同学。”藤丸立香从来不会吝啬于给别人一个微笑,于是送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喜欢这个玩偶嘛?”
其实这个玩偶看起来很凶,黑色与红色是它的主调,人形却有许多野兽化的痕迹,比如那条长满刺的长长的尾巴,比如可爱化了的锋利尖牙。
“是啊,看上去奶凶奶凶的,让我很有既视感哦,”新认识的萩原同学捂嘴笑了起来,“说起来,这样看起来很危险,实际上软乎乎的家伙也恰好住在你的隔壁呢。”
隔壁?藤丸立香记得,他的隔壁一个是萩原研二,另外一个是.....
“另外一个人是小阵平哦!我的幼驯染~”
没错,那位同学叫松田阵平。
“好巧,萩原同学和松田同学也是幼驯染吗?”
“对啊,我跟他可是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是个很不错的人,等一会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哦。”萩原wink了一下,在优秀外貌的加持下,完全就是一个电光闪闪的暴击嘛。
“那太好了,正好,之后我也会介绍我的幼驯染给萩原君认识。他们现在忙着整理房间呢,”藤丸立香眨眨眼,示意萩原看看背后那两个繁忙的身影。
“哇哦,那我很期待哦,先不打扰你整理房间啦,一会见哦,藤丸君。”
萩原挥了挥手,打开了隔壁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门,消失在门后。
藤丸立香收回视线,看着手上的玩偶,它的表情变了,一开始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现在那条直线向下一撇,(▼へ▼)。
“好啦,不要不开心了,小库,”藤丸立香小声地在玩偶的耳边说,“只是萩原同学还没有真正了解小库,才有了错误的认知,所以不要想着拿巧克力鳕鱼去敲萩原同学的头哦。”
立香的劝说并没有让玩偶收回报复的心,柔软的布料小脸上还是臭臭的表情,一副“我一定要你好看,什么叫奶凶奶凶啊”。
没错,这个玩偶是活的,是朋友兼家人送给藤丸立香的礼物,也牵扯到了藤丸立香一生中最大的秘密。
他曾经在一个秘密机构--迦勒底任职,现在他退休了,回归到了普通的生活,唯一能证明那段羁绊的,仅剩下这个玩偶,与那几套衣服了。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止步不前的人,现在他要满怀着对过往的追忆迈向新的未来了。人不就是这样回首过去,也要迈向未来的生物嘛。他不过是做了每一个人都会做的事情。
“好吧,小库,”藤丸立香微不可察地叹口气。
看来只能去提醒一下萩原同学了,晚上锁好门,不要乱跑,也不要轻易的开门,要知道被库酱的巧克力鳕鱼敲到脑袋可是很疼的。
“之后我要出门一趟,就拜托你好好看门咯,回来会给你带鲷鱼烧。”
“如果是你的命令,”被称为小库的玩偶猩红的眼睛一闪,“我将厮杀咬碎所有的敌人。”
“太夸张啦,只是拜托你,千万不要让人碰到那些麻烦的东西哦。这是我请求。”
“麻烦。”对于生命中只有杀戮与被杀戮的野兽来说,这是非常任性的愿望。
“没办法,毕竟只有库酱可以做到,所以拜托了!”
藤丸立香双手合十,露出那双无往不利的蓝眼睛,盛满了所有的信任与依赖,纯粹如冰晶,一度让库丘林回想起极地的飘雪。
“嗤。”玩偶不说话了,安静地像是个普普通通的玩偶,它善于此道,也正是这精湛的演出才得以普通玩偶的身份留在藤丸立香的身边。
它的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大包天,不过嘛,它是他的枪这一点依旧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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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收拾好了吗,立香?”
景光敲了敲门,吸引了在里面埋头整理的藤丸立香的注意。
“零他作为优秀新生代表需要在开幕式上演讲,所以他先走一步,让我们在后面慢慢来。”
“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咯,”立香站起身,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尘,“那要不要在学校里转转啊?熟悉熟悉一下什么的。”
这就不得不提及一下立香就读的这所警视厅警察学校了。
警视厅警察学校隶属于警视厅,是除了日本中央警察大学的一所重要警察学校,占地91900平方米,囊括了散打馆,刑技楼,练车场等等培训警察技能的场所,还有一些僻静的生态树林与花坛。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熟悉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
“立香想从哪里逛起呢?”诸伏景光回想起那块摆在校门口的那块平面图,“离这边最近的应该是教官们居住的地方,还有就是澡堂。”
校园平面成方形,正南是大门,门上镶嵌着“警视厅警察学校”几个大字,北边是标准四百米操场与足球场,附近有障碍跑训练场,排球网球篮球游泳均有。
西边则密布侦查楼,法医楼,搏击射击场,教学楼,图书馆。而宿舍楼在最东边,跟外边的大街仅一墙之隔。
“果然还是想去医务室看看吧。”藤丸立香沉思了一会儿,说出这个答案,“其他地方之后在逛也来得及。”
“不是在指望你们受伤,如果能知道医务室的位置,才会放心一点吧?”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立香立刻解释到。
没办法,要是你也有一个从小就经常因为打架受伤的幼驯染,你也会不知不觉就开始关注起医务室的位置了吧。
“很有立香的特色呢,完全不意外,”景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显然他也想起来,零那个家伙以前老是受伤的事情了。“不过,确实,零确实是个没办法让人放心的笨蛋啊。”
“本人听到一定会跟你急的哦,景光。”
毕竟是个有着傲娇属性的金发黑皮甜心。
“所以只会在立香面前说啊,一定会保密的,对不对?”
“这个嘛,看你表现咯。”
“那我可要好好贿赂你了,景光出品的抹茶千层怎么样?”
“区区抹茶千层休想收买我对零的忠诚!再加一块草莓蛋糕。”
“成交。”
就这样,一场背着正义降谷警官的邪恶交易成立了,交易双方感到非常满意,此刻勾肩搭背地走向操场的方向。
而大礼堂,正在熟悉演讲稿的降谷零打了一个喷嚏,迷茫地揉揉鼻尖,“奇怪,感冒了吗?嘛,之后回去吃点药吧。”
体质好的跟大猩猩有的一拼,幼驯染眼中只值两块甜点的降谷零随即把杂念扔到一边,继续准备他的演讲稿。
他一定要在四年没见的幼驯染面前好好出一回风头!加油啊!降谷零!让藤丸立香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类的觉悟!(滑稽)
“诶,零他真的这么说过啊?”藤丸立香跟景光肩并着肩走在水泥道上,沿着这条道旁栽满樱花树的路就可以直通操场,“没有想到,这么直白的话,有一天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呢。”
“我也没有想到呢,他一直以来不都是很要强嘛,有些时候又喜欢像个蚌一样闷着,钻牛角尖。”诸伏景光笑着说道,为降谷零的大学黑历史又添一笔,“但是,在那天喝醉以后抱着我,哇啦哇啦说了很多。”
“好可惜!我也想听零对我说SUKI耶!”
“是吧是吧~全部被我录下来咯~回头就邮件发给你。”
“不亏是Hiro,爱你。”藤丸立香对景光wink一下。
“如果你也在就好了呢,之前大学结业的时候我们还去了京都吃怀石料理。”
毕业的时候,降谷零与诸伏景光作为东京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还获得了一笔不小的奖学金,他们计划着来一场旅行。
因为联系不上藤丸立香,所以只能两个人去了。
“清水寺也顺便去了一趟,买了三块报平安的御守。但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地址,所以没有办法寄给你,现在放在我家里。”
景光语气平淡地讲述起这段旅行,一边将落在立香头上的花瓣捻起,“之后警校放假可以去我那里拿哦。”
啊,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情,立香眨眨眼,那个时候已经是秋末了,景光发邮件说是决定要去京都玩耍,清水寺的枫叶,怀石料理,五条大桥,晴明公的寺庙。
每去一个地方就会拍一张照片,身着秋装的两个人挂着温柔的微笑,手里捧着个招财猫来代替立香的位置。
不管去哪里,他们都给藤丸立香留下了位置。
“那个,对不起啊,景光。”说起这个事情,立香有点窘迫。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
诸伏景光的眼睛很漂亮,比起传统的丹凤眼更加圆润,所以不会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锋利,它惯有一种独属于他的温柔气场。
“只是四年的分别,也只是四年很少收到音讯而有点担心。”
“你现在回来了,这个事实比什么都要好,也比什么都让人开心。”
是啊,真的很开心,开心得不想去指责什么,也不想去探究什么了。
隐隐之中他有种感觉,立香已经很疲惫了,所以比起去深挖这背后的秘密,他更希望立香可以停留在身边,然后安稳地依靠他,睡上一觉。
藤丸立香沉默了一会儿,说,“只要景光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诸伏景光摇摇头,眼眸里的光明明灭灭的,如海上的渔火,“医务室已经到了。”无声地表明了拒绝的态度。
医务室建设在操场的周围,这也是主要考虑到了警校生们在运动的过程中受伤也可以及时的医治。
井上医生是医务室的常驻,是从警察医院特意调职过来上班的老牌军医。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依旧很年轻,带着一副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
“打扰了。”有礼貌地敲了敲门,藤丸立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好意思,可以给我一些创口贴与感冒药嘛?”
“是哪里受伤了吗?”井上医生推推下滑的眼睛,一边打开他身后的药柜,一边打量来的两个人。
“不不,是我带来的医药箱里面的创口贴与感冒药用完了,所以来补充一点。”
“不错的习惯啊,同学。”医生将一整包的创口贴与一包阿司匹林放在桌面上,“准备医药箱来防备不时之需,也是一门很好的课程。”
“但是,也不可以仗着有备无患就放任自己受伤。好,惠诚xxxx日元。”
“非常感谢!”
景光趁着立香同医生的交谈,观察起了这件占地两间房的医务室,主要被分为两个部分,用帘子隔开的后半间是几张床,前半间则一部分划为办公区,其余的地方放置医疗器具与药品。
虽然不比正规医院,但是也跟医疗诊所一样五脏俱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体感上比外边冷多了,就好像碘酒抹上皮肤后,针头靠近血管时的冰冷。
好讨厌啊,医院的味道。
“好啦,景光我们走吧?”藤丸立香一把牵住景光的手,重新将他带到太阳下,温暖的感觉从相握的手心处传导直到心窝,“里面果然还是有点冷吧。”
捏了捏景光体温偏低的手掌。
“还好,在太阳底下就暖和多了。”
“回去还是多喝热水啊,景光。”
“又是你的那一套万能热水论?”
“什么啊,喝热水就是万能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它包治百病,是古老国度的长生不老药吗?”
“哈哈,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我得多喝几杯,当一个活到127岁的老爷爷。”
诸伏景光笑着看立香郑重其事地点头,说会好好监督他的。
“先不说能不能活到127,现在不去参加开幕式的话,就要迟到啦。”
所幸,大礼堂的位置离操场本来就不远,所以他们花了十几分钟就走到了,直到走到位置上的时候,离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藤丸立香选择坐在最后一排,问他就不想再靠得近一点吗,他郑重其事地说,“太过正经的演说,我会不小心睡着的,被教官看到会完蛋的吧?”
那就努力不要睡着啊!
可是,景光无奈地纵容了他,毕竟从小学开始,这个家伙仿佛身披什么奇怪的buff,凡是什么开学典礼还是什么,站着都能睡着。
可怜的零,看来他想要惊艳立香的计划,打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呢。(画十字)
“抱歉抱歉,这边有人吗?”
后排也真是很热闹,来迟的两个家伙没有其他位置,就到立香身边询问。
不过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一抬头,这不是之前和他打招呼,住在隔壁的萩原同学吗。
“当然可以啊,请坐吧萩原同学。”藤丸立香笑眯眯地打招呼,萩原也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好巧啊,藤丸同学。”
命运一般的安排啊。立香感慨道,不管是住的宿舍也好,还是现在坐的位置也好,甚至是幼驯染也好。
“这位就是松田同学了,是吧?”
站在萩原后面的那个黑发卷毛矜持地点点头,“松田阵平,萩跟我说过,你就是住在隔壁的藤丸君吧,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景光,我的两个幼驯染之一,”立香用手肘戳戳景光,一边避开他“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啊”打趣的目光。
景光笑着点头,“初次见面。我是诸伏景光,还请松田同学,萩原同学多多指教啦。”
“太客套啦,叫我萩原就好啦,说起来,小藤丸不是还有一个幼驯染吗?”
“啊,是啊,他今天要作为优秀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哦?”藤丸立香俏皮地眨眼,指了指台后某个金色黑皮的人,“看见了嘛,那头像麦子一样金黄的那个人,是我优秀的幼驯染哦!”
“哇,真的很厉害呢,入学成绩的第一名,我记得,他叫做.....”
“叫降谷,”意外的,松田阵平接上了话,立香还以为他打完招呼就不会加入谈话呢,“降谷零。”
“真没有想到!小阵平终于学会关注身边的同学了嘛!”萩原研二激动地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研二酱超感动的说。”
“闭嘴啦,萩,”松田阵平不爽地撇撇嘴,“把你这种女子高中生一样的说话方式改掉啦。”
“稍稍关注了一下第一名而已,不要用那种单亲妈妈看自闭儿童终于学会讲话的眼神看我,我真的会揍你。”
“好可怕啊,小阵平。”
可爱的研二酱刚刚感慨完,就受到了来自幼驯染的正义制裁。
“关系真好啊。”
“是啊,跟我们一样呢。”景光摸摸立香的头,黑色的发丝手感特别好,“手感还是一级棒啊,立香。”
“喂,刚刚那是摸狗的手法是吧,别这样摸我的头啊。”
“是你的错觉。”
藤丸立香半信半疑地看着景光,那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成功让立香开始怀疑自己。
百无聊赖的开学典礼开始了。
“恭喜各位从......”
“在座的各位都是未来的希望.....”
.........
“哈——”
藤丸立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惺忪的睡眼还没有完全张开,眼角挤出几滴生理盐水。
“到零了嘛,景光?”
他还不是很清醒,但是朦朦胧胧地记得让景光在零上台的时候把他叫醒。
领导的讲话无所谓啦,上谷歌搜搜模板就好了,但是幼驯染的演讲耶,怎么可以错过。
“睡得可真香啊,立香。”熟悉的声音如同恶魔一般在立香的耳边低语,“hiro叫都叫不醒你,你可真行。”
“我在台上可是死死地盯着你呢。”
难怪在梦里都能感觉到,那股恶灵一般强烈的怨念呢。
“哈、哈哈哈,这不是零嘛,哈哈哈哈,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难道我还要在台上站一天吗?”降谷零无语地看着某个脑子好像睡傻掉的幼驯染,“典礼都快结束了,好好清醒一下吧。”
说着,就拿着那叠演讲稿子往立香的脑袋上敲。
“咚!”
好听就是好头,立香委屈地抱住自己。
“事先声明,我有好好努力叫醒你过哦,立香。”景光一开始就划清了界限,“有萩原作证呢。”
“是啊,小藤丸的睡眠质量真好,小诸伏怎么晃都没有醒耶。”
研二酱递过来一个敬佩的眼神,他亲眼见证景光使用晃动,挠痒痒到捏鼻子等技能,始终无法叫醒立香。
“要是我有你一半的睡眠质量就好了,这样小阵平的呼噜声再也打败不了我了!”
“我、才、不、会、打、呼、噜!”松田阵平狞笑着勒住败坏自己名声的研二酱,“都是有你这个家伙在,才导致我的名声越传越奇怪吧!”
“要死了要死了!啊——”可怜的研二酱在大猩猩的镇压下,无助地挣扎,“明明研二酱说的都是事实——”
“啊,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校园暴力吧。”藤丸立香。
“看起来是这样呢。”诸伏景光。
“喂喂,这个怎么看都不妙吧!?”降谷零,“快点住手啊!你幼驯染在翻白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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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你们两个真的是幼驯染吗?
松田阵平:怎么,还有假不成,警校第一的分析能力也不过如此嘛,日本警察的希望啊(阴阳怪气)
降谷零:你说话怎么这么欠揍呢?我有招惹到你吗?(忍耐)
松田阵平:就看你不爽,咋滴,不服?(挑衅)
降谷零:巧了,我也是(捏拳头),打一架吧(假笑)
两人:怂的是狗!
结果就是,两个人打架打了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