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大家飞升》西村月娘

9、先婵九

　　白吴自认威名无人不知，功绩无人不晓，履历无处安放，正因为如此，天子才看得上他。雷神才请他助阵。这是他用上辈子卷来的资本。

　　先婵无奈，她赖了半天，还是得继续跳舞驱邪。

　　因为祝予果这事和瘟君无关。纯粹是先婵不高兴，故意将鬼画符弄到了祝予脸上。这画容易，一画一大把污渍，洗干净就难了，她得一棵棵施法，属实自己种苦果自己吞了。

　　可怜白吴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来到果林附近的山上，捕捉那个并不存在的敌人——瘟兽。何为瘟兽？青面獠牙，无踪无息，这是他对瘟兽的大致印象。

　　他正构思着瘟兽的模样，一只黑虎就悄咪咪赶了过来，虎啸而过，几乎不曾将他掳走。他不由大怒，痛斥宵小！他白吴手下人命不下百万！凶恶至极，黑虎竟敢偷袭他？！

　　之后发生了什么，先婵不甚清楚，只听到山上有鬼叫声，出于好心，她趁着休息时间摘了些野果，爬到山上瞧瞧白吴凉了没有。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白吴果真有本事，浑身是血却还活着，那黑虎已是负伤逃走。

　　白吴见她来，有气无力道，他重伤了瘟兽，不知道圣果有没有因此变好？

　　先婵摇了摇头，丢了几个野果给他，随后查看雷子雷孙的伤势，不停地啧啧啧……

　　白吴很是不平，瘟兽那么狠毒，他们拼着命把他赶走了，她就这态度？

　　赶跑了没杀掉等于放虎归山，其实就是杀了也没用，那压根不是瘟兽，先婵认真问道，“你不会连瘟兽是啥都搞不明白，就在那逞凶吧？”

　　“不是瘟兽？！”

　　先婵依着白吴的模样描述瘟兽，非虎，非豹，非豺，非狮，四肢矫健，头戴面具，手持巨斧，凶狠非常，来无影去无踪。

　　白吴一脸懵。“蠢妇不是捉弄我吧？和我绕谜语？”

　　先婵抚了抚自己发肿的脸，“想想你之前怎么打我的！你仗着谁的势！你要捉不住这瘟兽，雷神还会信你吗？哦对了！你是天子的人，雷神会把你这个废物退还给他，想想就觉得好笑！”

　　先婵只是试探性问问，还真就戳到了白吴痛处。

　　白吴咬了咬牙，他不杀那瘟兽！誓不为人！

　　先婵转身就走，她可没空听白吴在这发誓，她还要找雷神打小报告，告白吴祸害他的子孙！

　　雷子雷孙听她如此说，士气降了一大半，已经吵成了一锅粥，职责白吴无能。

　　白吴都快气死了，就将先婵赶下了山，一番激昂陈词再加手中大棒，好容易将雷子雷孙的不满弹压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先婵尽心祈福，她祈福后的果树都好了，也有个别复发了。雷神看过后问怎么回事？祈福不灵了吗？她说祈福很灵，是瘟兽未除，会二次侵害果树。

　　雷神不晓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在那抱怨白吴灵不灵，瘟兽捉不捉得住？天天看伤员下山，除了捕杀野兽，没见有人报喜。

　　先婵劝雷神，切勿心急，再等等吧！这白吴之前是很蠢，吃了几次亏之后也学聪明了，相信他很快就能捉住瘟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毕竟是同一时代的人，如此拙劣的表演，雷神却以为她说的有理，就让她以慰问之名，上山多催促白吴。先婵找到白吴之后，变催促为羞辱。

　　这能忍？白吴已经要掀桌子了，只想将她千刀万剐，赵构只说杀了她，千刀万剐和杀有区别吗？他一时弄不清楚，就向赵构报告了情况。

　　话说那赵构来到此地后，几度想不开，看到白吴事事不顺，更深受打击，拿起蹄子就要自裁。

　　“女子失了贞洁就嫁不出去。臣子失了忠心就耻于见人，天子失了威严就死路一条！别拦着朕！朕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秦桧忙把他的蹄子抽出，随后自语道，“天子不做也罢！由我代劳不就成了？”

　　赵构冷冷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可以杀人。

　　秦桧连忙扇嘴，他这嘴总说瓢，有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味道了。

　　秦桧是了解白吴的，他和先婵本就有仇，将她千刀万剐，那是丝毫没有迟疑的！何须再请示天子？还不是他没那个能耐，想要援兵却不好意思明说。

　　赵构四下一望，他还能派什么援兵？不禁哭道，“朕是孤家寡人啊！”

　　此地万物神灵肯定不服赵构，奈何后世不少英雄豪杰都听赵构的。

　　秦桧鼓励他道，“你看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上天要你成就黄帝一般的功绩啊！而我就是仓颉！我们要名垂青史了！”

　　赵构打起精神，“爱卿所言有理，这援兵就是你了，你去助白吴，一文一武，大计可成！”

　　秦桧能给白吴出什么主意？白吴得知天子深思熟虑派了秦桧来帮他，内心是崩溃的。

　　秦桧一来，有模有样观察了一番，看到先婵用歌舞给野果祈福后，他一拍大腿，提了个意见，这还捉什么瘟兽，大家跟她一起唱歌跳舞，为果树祈福不就成了？

　　“南送真君！你也不想想，祈福是那么好祈的么！我让雷子雷孙祈福，学着她的样子，分毫不差，可没一个人能把圣果变好的。”

　　秦桧又观察一番，得出更深刻的结论，她的血！祈福的关键在于她的血！只要得来她的血，祈福可成！

　　白吴很是高兴，不愧是南送真君！这既完成了天子的命令，又用圣血拯救果林，一箭双雕，妙不可言！

　　但在秦桧心中，先婵是次要的，一个渐渐不受待见的雷神才是主要的。

　　他审时度势跟，告诫白吴这遵守这个世上的规则，神不信神，神不伤神，白吴是杀神，自然也不能伤先婵。

　　白吴很是不解，天子不是制定规则的人吗？不是给他下了令么！先婵有何不可伤？他早打了她一拳，扇了她几十巴掌，他也没受到惩罚啊？

　　比起遍地神佛的南宋，这个时代的神数量有限，白吴并非真正的神，他想成为神，还得得到别人的认可。

　　天子已通过巫祝和穷桑搭上了线，这穷桑是秋天一族，娘娘曾允诺他们升为秋神，后来他们忤逆女娲，成神的事就凉了。现如今，他们拼着命要表忠心，维护娘娘定下的法则。只要引得雷神和先婵相争，借穷桑之手杀了雷神，既可树立天子威严，雷神一族也为天子所用了。

　　这雷神可比有名无实的先婵有价值多了，白吴与穷桑合力，才能除掉她，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