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大家飞升》西村月娘

4、先婵四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虽经历无数个亿亿亿年。先婵很快想起当年的往事，她还比较年轻，比较调皮，爱用原形去吓唬小孩子。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很快就被娘娘成功捕获，娘娘见她模样可爱，又能预知凶吉，就养在了华胥。

　　娘娘这回将她直接送到家门口，也太贴心了吧！

　　娘娘救了她的命，又承载了她的命，她身上的命从何而来？难道是娘娘的命？想到这点，她不由得小兴奋，娘娘岂不是也会出现在河边，等着她捕获？

　　华胥位于江河之间，河汉之下，遍布海洋，沼泽，丘陵，鱼鳖和野兽多的吃不完，对于各方势力而言，这里是美丽的圣地，大家都喜欢光顾这里。

　　上至星辰岁月，下至妖魔虫蚁，都会来这捞鱼，简言之比较卷，非常卷。捡到娘娘的概率微末不可见。这怎么能行！她想到自己身为凶神的屈辱日子，娘娘如果和她一样，被别人捕获，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她赶忙拦在大家面前，发出通告，河鱼归你们，人归我！

　　懂了！鱼没啥用，人才有价值。大家纷纷弃鱼捞人。

　　先婵忙不迭捞了好多鱼。

　　不多会儿，天璇还真捞上来一女子，那女子沉在船棺之中，如浮萍漂到岸边，看她的面貌，枯瘦不堪，了无生机。

　　天璇初步判断，“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这是？折丹！

　　看来，娘娘预判了她的预判，并没有出现在河边，避免被她捕获。毕竟她们只是换了命，身份并没有换。娘娘到哪都是娘娘，她还是那个难逃砍足的龟。

　　先婵喜滋滋拿来一筐鱼，“来！我用一大筐鱼跟你换！”

　　天璇同意交换。

　　先婵将折丹摆平在地，对她唱了首招魂歌。

　　大家纷纷笑话她，“你一个大龟也要救人吗？”

　　先婵虽为上神，但她也就会些占卜术，让人复生这种事，她通常不会去做，这回属实破例了，能否成功，还得看折丹自己的造化。

　　谁知她歌还没唱完，折丹就醒了过来。

　　咳咳咳……折丹呛了几口水。

　　先婵扶起她，把她带回了家，两人蹲坐在山穴里，你看会儿我，我看会儿你，显然，这时候的折丹还不认识先婵，这没关系，先婵自信能把她拿捏死死的。

　　“风女折丹对吧！我们可是夫妻……上辈子是。”

　　折丹一下抱住了她，将一把骨刀垫在她后颈上，柔声问，“你是来抓我的？”

　　先婵朝脖子上看了看，一把明晃晃的骨刀对着她，她不由大喊，“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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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折丹前段时日好好的，在自己的家里吹吹风，晒晒暖，之所以被雷神找上门，还和娘娘有关。

　　娘娘身在龟族，才不会做吓唬孩子这种无聊的事。她很是辛勤，钻研龟族的各种壳，得到了一条叫做“风行万物，大吉大利”的卜辞。她依据卜辞，推断风是最吉利的，就邀请风子风女前去做客，可助她野果丰收。

　　她这是既要当猎人又要当农民，不少九族纷纷效仿，邀请风子风女。

　　折丹就被雷神邀去，去了才知不简单，雷神还让折丹嫁给她，按说雷神是神，神与灵的交合，折丹赚到了，她没理由拒绝。

　　可按照雷神族的习俗，她以后想回娘家探亲，只能一个人回，不允许带着孩子回去。

　　在那个时代，男女皆可嫁，各种亲戚生活在一个九族中，这很普遍。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折丹的青年男女都会嫁入雷神一族，完全依附于雷神。

　　种种原因下，折丹就不愿意了，雷神又是急性子，和她发生了争执。她干脆逃回家，逃得路上发现，一场针对整个风族邀请，进行的如火如荼，她不得不放下双脚，跳进船棺，伪装成死人，避免被人认出是风族，给人截了去。

　　然后，她还真被先婵截胡了。

　　了解完她的事，先婵觉得娘娘说的对，做的对。她也要邀请折丹助她家野果丰收，顺便再和折丹成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这是刚离狼窝，又入虎穴！折丹气的不行，先给了先婵一巴掌，然后一阵风似的走了，走远了。

　　留下先婵在原地大喊，“你伤还没好，不要走啊！”

　　仔细想想，娘娘一句“风行万物，大吉大利”就把风族弄得七零八落，那这风族是有些惨。可同属风族，风师就很狂，不等别人找她，她就自个儿来华胥了。

　　华胥本就是个很卷的地方，什么人都想来，风雨雷电竞相争发，汇集此地，雨说就下雨，风说刮就刮，就比谁下的多，刮得猛，他们会叫上冰雪和火焰，甚至是陨石，整个天空都是他们在表演，谁都想把这儿完全占有似的。

　　好的时候，万物和谐。一同迈入鼎盛，随后急转直下，同归于尽。

　　先婵怎么就这么倒霉，刚来不久，就见证了华胥的衰败。

　　她家门口那片野果树，明明一年可收获两季，如今风雨雷电肆虐，他们却是生长缓慢，动不动就陷入休眠，据说这种情况下，要一千年才发芽，一万年才开花，十万年才结果。

　　要是以前，她可以直接出手了，连哄带吓，风雨雷电也就不敢放肆了。可现在华胥族衰弱，她虽有娘娘的命，却无娘娘的实力，甚至比起她自己，都弱了许多。

　　她只能教化他们，若不能教化，就将其赶走，换听话的来。

　　她要拿风师做突破口，她将一张兽皮面具套在脸上，走到山间狂风中，开始碎碎念，“风师！你怎么能如此祸害我们？实在是可恶啊！给我安静点！”

　　风师一看，原来是大龟呀！早听说她去南宋留学一趟，回来就变傻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日被她欺压的日子历历在目，正要找她算账。

　　先婵心里一惊，不愧是风师，消息灵通，这就认出我来了？她摘下面具，怒道，“不不听我的，我就助你飞升？”

　　那风师轻蔑一笑，忽得靠近，将她脸上面具掀开，风抚过她的脸颊，一张脸颊妩媚动人，一双眼睛魂牵梦萦。

　　风族有个传说，说有位上神会和他们交合，为他们诞下子嗣，令他们香火永传。华胥鬼神虽多，能够称为上神的却不多见，先婵就在其中，风师笃定机会到了。

　　她笑了笑，“也罢！以前的恩怨就不提了，我不忍心你这样的美人流落在外，有一事要你帮忙呢！”

　　先婵随口问，“什么事？”

　　风师认真道，“世界如此之大，没有风的地方还很多，不如你和我鸳鸯交颈，多多生下孩子，让风吹满世间。”

　　先婵火冒三丈，“我呸！瞧你这德行，不过一缕邪风，还敢打我的主意！我再差劲也是上神，你说白了就一妖精！！”

　　风师冷笑一声，一个巴掌就将她扇倒在地，顺势弯下腰，紧抓住她的衣领，言辞热烈。

　　“你这只没人要的蠢乌龟！真以为我看上你了？我不过用你留个种，对我来说，你只是一扇门，我只需破门而入！我的孩子生下就能呼风唤雨，这是造福一方的好事！你身为凶神，不接受我，会受到种神惩罚！”

　　风师一族的背后其实是种神，这是个成分相当复杂的九族，向来飘忽不定，来去无踪，他们编造了种神传说，称种好的人会受到种神眷顾，种不好的人会被厄运缠身。

　　一开始，风师把自己的儿女送给种神，再用着种神的影响力，去骗别人的儿女，乐此不疲，如今竟骗到了先婵头上。

　　先婵只想冲上去给她几耳光，可惜未必是对手，只得忍住心中怒火，假装恭敬道，“风师所说有道理，只是咱俩私相授受不合于礼，此事还需天地作证，父母作证。”

　　风师冷笑道，“怎么？你从后世留学回来，学会这么多奇怪的规矩了？你很清楚，这世间没有天地日月，我也没有父母。”

　　先婵忙拉了拉她，娇声道，“你脚程那么快，至少带着我游历山川，命各位山川之神做个见证。”

　　风师面露不屑，多事！但也拗不过她，做出了让步。

　　先婵又道，“风师一定有很多孩子吧！我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个叫折丹的？这可以吧！”

　　孩子的确不少，可那些孩子自打生下来，好多都被她放养。尽管如此，提及数目众多的孩子，她还是很得意的。

　　“这这就带你去看看他们，你只要从了我，你就是他们的小娘，你一下子多出来一大堆孩子，赚大了呢！”

　　先婵心里骂道，蠢货，你怎么不说我来的晚，多出来一大堆夫人，我还得伺候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