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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冬之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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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转校生短短几天已经成为了奈弗莫尔学院的话题人物。在击剑课上一来就毫不怯场的挑战女王比安卡惜败;走在校园里被意外掉落的建筑物雕像砸中之前,又被文艺画家泽维尔英雄救美;最精彩的莫过于学院女王和丧系帅哥还是前恋人关系,这无疑为这个狗血三角关系更增几分跌宕起伏的精彩。
处于风暴中心的星期三倒是没有任何的想法,将这一切视若无睹。台风眼的中心本就是最平静无波的地方,倒也是意外的符合她的特质。
噢,当然;监视打扰的那位“家人”除外。
“你好,小东西。”女孩迅速敏捷地抓住那只企图逃走热爱护肤的精致断手,在一阵橙花与佛手柑的味道中恶狠狠地威胁对方。
午夜,星期三安然坐于色彩交汇割裂的圆形落地窗外的露台上,她享受着习习寒风袭过的冰凉,这有利于她保持专注冷静的思考;而那急待发泄的情绪又化作了她激昂有力的大提琴音符下悠扬弥散在空中的乐曲。
出逃计划不太顺利,一副伪善面孔可笑地期待自己卸下防备地心理医生、严防死守的校长、镇上宗教狂热行为主义青年们那愚蠢粗鲁的挑衅,都变成了她逃离这个遏制自由的集中营上的绊脚石。
哦,除了咖啡店的服务员小哥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工具人,可惜是个过于看重原则问题不能用钱解决的老实人,否则早点出发她已经成功了。嗯,看在他还有下一次完善后新计划的再利用价值的份上,暂时不予计较。
“你怎么把这个超大号小提琴隔着窗户拿出去的?”身后传来伊妮德惊讶的疑问。
尽管星期三很想提醒笨蛋小狼女这是大提琴,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否则对方马上就可以露出让自己头疼的委屈大狼狗一般的无辜受伤表情。
“有帮手。”她很自然的偏头侧身错开了视野盲区——让对方看到了乐谱上的小东西,没有示意蠢手躲藏,就这么自然而然把这个家族成员介绍给了对方。
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自己好像对这个彩色病毒润物无声侵入自己的私人领域的免疫力严重下滑了,居然就这么潜意识毫不设防的告诉了她。
“唔!”看着她拖长音调惊呼一脸恶心坏了的表情,今晚自己演奏完乐章依然没有完全缓解不爽的心情,此刻却莫名舒缓愉悦起来。
星期三抬头望向此时的天空,啊,一轮明亮的圆月,心底顿时发出直白的对没有近距离观察和研究狼人变身后野性状态对疑问与可惜。
站立于彩色透光玻璃下的小狼女,此刻面容瞬间变得沮丧失落,情绪化的灵魂也同样一半风和日丽一半阴雨绵绵,不复平日里随时保持超高热能太阳般总使自己感到灼伤不适般热情的模样。
也是可笑极了,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错觉,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充当一个情绪抚慰的垃圾桶了?!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如何努力尝试,却失败变得格格不入融不进群体——融入不了那群只会没事嚎叫永远只凭野性行事的没头没脑犬科动物们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变成一头孤狼,这不是很完美很值得庆幸的命运吗?
我们本就生于孤独,孤独的活着。比起在这个地方靠着荷尔蒙作祟与他人建立联系,最终成为老套安于被安排的家庭的奴隶,这才是最残酷又美丽的人生。
I could die alone.
小狼女眼里的不可置信仿佛这是什么人生中绝对不能发生且不可忍受的事情。
We all die alone, Enid.
星期三轻轻靠近了对方,陈述着这个本质真理的无情事实。
可惜,好像效果很糟糕。
她果然一秒化身委屈狗狗落下泪来,一脸无辜无措,娇气地埋怨着自己不会安慰人,谴责自己无法共情也恐怕也从未哭过。
呃,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所以一开始找自己倾诉就是一个错误。不过不具有泪腺这个器官可是一个诽谤。
为了自证清白,也为了免得对方那脆弱易碎哭花脸的傻样继续刺激自己的双眼和耳膜,星期三淡淡的陈述了自己曾经流泪的过往和发誓不再哭泣的理由。
懂了吗,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伊妮德。
小狼女一脸被星期三“卸下心防”分享秘密的触动,熟悉的烂好人的自我感动模式又来了,信誓旦旦的说会替自己保密。虽然自己确实从未与其他任何人讲过这个故事,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也不必自作多情。
果然,对方就是个怪胎,还是热情过度自己最敬而远之的单细胞动物。
果然,对方就是个怪胎,还是外表冷酷内在也石头心肠的暗黑系魔女。
这一瞬间,星期三和伊妮德默契十足的达成了彼此统一的双向印象。
想要一劳永逸吗?小狼女。帮我逃出去吧,这样都可以轻松很多。何必互相折磨呢?
我们不过是彼此人生乐谱上偶遇的那几个尖锐突兀的不谐和音,终会继续恢复如常的动人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