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攻错》一只小苦茶

5、瞩目

　　两人面对面坐下，极简单地选了两份冰淇淋，宋凛泽选了柠檬味，而苏恣欢则选了巧克力味。这家店算不上什么大品牌，苏恣欢也算得上常客了，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微笑斜看了一边浑然不觉的宋凛泽并马上收回了目光，静静等待。店里闹哄哄的，是到处探索嬉戏的孩童和闲聊的情侣。他俩反倒是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各自注视着面前一小块纯蓝色的餐布。苏恣欢悄悄用余光打量着他，灯光模糊地勾勒着他的侧脸，似那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星海。“两位先生的冰淇淋，祝您用餐愉快！”服务员轻轻递上两个甜筒。宋凛泽伸手，并礼貌地回了个“谢谢”，又回过脸将其中一个交给苏恣欢。苏恣欢抿了抿嘴，目光便落在了宋凛泽手上那个金黄的甜筒上，柠檬的清香早已飘入鼻腔，他眨了眨眼，盯着宋凛泽毫无防备得猛啃一口！苏恣欢已经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期待着他的反应。只见宋凛泽的脸部表情一点点扭曲、变形、夸张、放大，眉毛难以控制地互相纠缠，双唇紧抿，撇着嘴，双眼也眯成了一条缝，面部肌肉也不住地抽搐着......苏恣欢下意识地吃起了自己的冰淇淋，又虚伪地问：“你没事吧？”宋凛泽极其努力地做着表情管理，“这柠檬味还真是货真价实呐......”苏恣欢“扑哧”一笑，唇上沾附着的巧克力酱也随之一动，在灯光之下微微发亮......宋凛泽取出纸巾，伸手，竟将它轻轻拭去，惹得苏恣欢呆愣在原处，僵住了脸上的笑，咽了口唾沫，瞧着对方的手靠近，又一寸寸远离......但下一秒，苏恣欢却邪魅一笑，猛地将剩下的冰淇淋狠狠怼在脸上，唰唰一涂，还不免得意地挑眉。画面着实惊人，二旬少年恐怖如斯，不禁让宋凛泽直呼内行。两人十分默契地同时开始哈哈大笑，果然笑是会传染的，四周皆是笑成一片。宋凛泽无奈地尽力将苏恣欢的脸蛋再次清理干净，“走吧。”苏恣欢却冲他摇了摇手指，“不不不，我们再去吃点儿辣的。”“那你给我推荐？”宋凛泽欣然同意，两人便再次奋力穿越了人群。苏恣欢喜欢走左前面，宋凛泽便跟在他身后，轻握着他的胳膊。“到了。”苏恣欢指了指面前的一家馆子。服务员忙迎了出来，“最近本店活动，点餐可以入店抓娃娃。”苏恣欢点了点头，挑了个周边没什么人的位子坐
　　下，并以他的吃货经验迅速点了菜，且自豪地对
　　宋凛泽道：“这顿哥请你！”
　　宋凛泽配合地点了点头，由于离上菜还有一会
　　儿，二人便选择了先去抓个娃娃，每人二次机
　　会，苏恣欢是很有自信的，向宋凛泽边上凑了
　　凑，“哥跟你说，当年，我现一抓一个准.……
　　哎？！"
　　娃娃顺利地从他爪子上滑落，稳稳地落在了原
　　地..……
　　苏态欢尴尬地瞟了宋凛泽一眼，他倒没有什么反应，发现苏恣欢在看自己才“嗯”了一声。
　　“哎，失误失误，再来……..”苏恣欢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宋凛泽，“你来试试吧……"
　　宋凛泽说来就来，"你想要哪个？"
　　苏恣欢看了他一眼，弱弱地说道："要那个恐龙..……"
　　“好。"宋凛泽全神贯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但是，现实总是十分骨感，当然，没有抓住。
　　苏恣欢却瞬间重拾了信心，淡然对宋凛泽道：“没关系的，肯定是这个机器有问题，这种都是骗人的。”
　　宋凛泽浅笑着望着他，餐馆里的灯光微微泛黄，柔和地扑酒在二人脸上，婉若盛放的茉莉清雅淡香，纯净灿烂。
　　“好像上菜了！”苏恣欢拽着宋凛泽的手腕，回到了座位上，“哥跟你说，这家的菜又麻又辣，特别好吃，你试试？”
　　宋凛泽点了点头，菜一入口便觉一段烈火汹涌而来，冲入喉间，侵入肠胃！
　　“怎么样？”苏恣欢见他愣在一处，便问道。
　　宋凛泽憋得满脸通红，但是仍笑道："真好..……咳
　　咳……”
　　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拍打在了桌面上。
　　苏恣欢一惊，看着“猛男落泪”，“你竟然辣哭了？”
　　宋凛泽傻笑着赶紧抹了一把泪水，"怎么会？不辣的，这算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咳咳咳……”
　　言罢又吃了一口。
　　苏恣欢眨了眨眼，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唉，别别别，你辣成这样了，就别勉强了……”
　　他看着宋凛泽泪汪汪地笑着，双唇也辣得通红，
　　不由地咧嘴一笑，“你不能吃辣为什么不说？你下次想吃什么，哥再请你吧！"
　　苏恣欢伸手抚了抚宋凛泽的脑袋。
　　他明明比宋凛泽大二岁，但好像一直都是自己被照顾着……
　　此刻，他才真正体会了一把当“哥哥”的感受..……
　　遥于天际的星辰，近在咫尺。
　　其实，这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