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幽莲》晓轻寒

6、第 6 章

　　“卿儿，来我们先去看看你的房间。”流渊笑得温柔。

　　卿歌任他牵着，推开了那扇她觉得很熟悉的绛音阁。

　　雕花大门被打开了，一丝丝光线渗透进去，划出彩蝶飞舞的痕迹。

　　等到卿歌适应了黑暗，张开眼睛，看见了很熟悉的东西，很熟悉的布局，公主幔帐的雕花木床，被很细心地铺上了层层云绸，上面是堇色的细碎小花，床边是一张大大的檀木桌，放着卿歌熟悉的琴，七根蚕丝弦泛着微微的亚光，琴身雕着流云纹。很大的乌木衣柜摆放在床的后方，旁边是梳妆台。

　　卿歌有些忘我地看着这些东西，那琴是她最喜欢的凤央，爹爹为了她专门从制琴名家求来的凤央。那张梳妆台是爹爹和她一起做的，那张乌木衣柜是娘亲以前最喜欢的衣柜，娘亲死后，就给了她。

　　看着这些，卿歌落泪了，“爹爹，娘亲，我要爹爹，我要回家……”卿歌扑进流渊的怀里，大声哭喊，这时的卿歌才像五岁的孩子。

　　流渊心疼地拥紧她，“歌儿不哭，歌儿，以后，流渊会陪着歌儿，流渊不会抛弃歌儿的……歌儿不哭……”轻声地哄着，流渊庆幸自己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卿歌，之前照顾过秋辞和若绯。

　　卿歌终于哭累了，倒在流渊的怀里。

　　流渊抱紧她，不管胸前的衣服被卿歌弄得一塌糊涂。卿儿，这一世，我不会放手，即使要逆天，我也要留你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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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敲门声吵醒卿歌，卿歌坐起来揉揉眼睛，“胭儿……”话出口才清醒，环顾四周，那是梦对吧，爹爹他们没事，对吧。

　　卿歌急急地从床上起来，就要下地，却触到一阵凉意，收回脚，才想护着捂捂暖，听到了开门声，抬头，看见的不是胭儿，而是秋辞。

　　卿歌失落地低下头，不是梦，是真的。

　　“卿歌，怎么了？”秋辞放下手中的脸盆，赶至卿歌身边。

　　“秋辞姐姐，你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卿歌的声音低落。

　　“嗯？”秋辞有些听不明白。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卿歌的表情很不对劲。

　　秋辞听明白了，“你是想家了吗？”秋辞问得小心翼翼。

　　卿歌没有说话。

　　“家啊，”秋辞转头看看窗外，“多么好的词语啊。”

　　卿歌看一眼秋辞，“秋辞姐姐，你家在那里呢？”

　　“我从小就跟着少爷，没有家。”秋辞笑着看卿歌，“可是，有少爷的地方，就是秋辞的家。”

　　“啊！”卿歌有些吃惊，小小的她以为每个人都有家的，即使是像她这样之后失去的。

　　“对，我从小就被少爷收养，教导到大，就连我的名字，也是少爷赐予的。少爷说是在秋天将要过去，冬天来临的时候见到的我，叫冬来不好听，便为我取名叫秋辞。”秋辞笑得温柔，看着卿歌，卿歌你何其幸运，少爷是为了你才收留的我。教我仙术，是为了保护你；收养我在身边，是为了学会照顾小孩；让我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是为了让我学会照顾你。从我有记忆以来，从少爷口中听到最多的，便是“卿儿”这两个字。

　　卿歌，我有多羡慕你啊。

　　“好了，卿歌，来洗漱一下，今天是你拜师的重要日子。”秋辞拧干毛巾，轻轻为卿歌擦拭。

　　“秋辞姐姐，你不是流渊的弟子么？”

　　“不是，虽然少爷教我仙术，可是他的弟子只有若辰。哦，忘了说，若辰和若绯，也是少爷带回来的。虽然少爷只收了若辰为弟子，可是也有教我们仙术。”

　　“哦。”卿歌有些心不在焉，“对了，秋辞姐姐，今天怎么突然冷下来了。”

　　“外面下雪了，卿歌要出去看看吗？”

　　“下雪了？”明明昨天还是很暖和啊，今天怎么就下雪了呢？

　　“嗯，今天是卿歌拜师的大日子，少爷为了要卿歌有个美好的记忆，就让落月山落满了银白的雪，卿歌去看看吧。”秋辞为卿歌穿上厚厚的白色长裙，拿一根白色丝带简简单单地束起卿歌的发，“好了，去吧。”

　　卿歌推开门，望见的是满山的银白。

　　满山的银白，满满的，都是流渊等了卿歌千年万年的思念。

　　不远处，有一个白色身影站在桥上，单薄的背影，孤独的背影，让人想落泪，他似乎等了千年万年。

　　听见开门声，转过头来，看见卿歌，小小的人儿站在门口，便绽放出一个笑颜，就像是最美的花，开到极致的美，快要衰败一般，美到了极致。

　　世间的最美，恐怕也只有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