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天摆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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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要四点了？！”回到公寓又瘫了会的李一回神看了一眼柜子上物似主人形也摆着的钟表——它原本应该挂在墙面上——喃喃自语道。
她表情纠结，下午四点了，必须要决定用便利店买的沙拉包炒面是加酱油，还是加番茄酱……当然，咖喱还是等柯南一起尝试吧。
“嘀铃铃——”电话响了。
“总不会是外卖。”李一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去接电话。
“喂？”
“兰桑？”演唱会出什么事了吗？李一下意识扫了一圈，想起来因为抠门她干脆没买电视机。
“什么？毛利先生又遇到案子了？”
事情似乎是这样的……
“没关系吧？我觉得弟弟应该对偶像演唱会不感兴趣……”原来因为毛利小五郎就是在名侦探刚缩小、借住毛利家的那天解决的跟踪狂事件，所以冲野洋子给毛利小五郎的票里有名侦探的份，怪不得会触发案件。
“不过毛利先生怎么不小心把门票掉了，我听波洛咖啡厅的榎本小姐说，好像就掉在了事务所楼下……”李一忽然想起，他们为了寻找失联的毛利父女，折腾出不少动静，现在她已经告诉毛利兰他们去事务所找过人了，那么之后至少需要让柯南偷偷把事务所座机里他们的来电记录给删掉才行。
李一暗暗记了一笔，用“嗯啊”应付着毛利兰。
“嗯？你说什么？！”李一站挺了，“抱歉，我是说，如果这样推测下去，这起案件可能是一起密室杀人事件……”
“因为门框和墙上的胶体脱落并早就干透的话，胶带应该是封不住门的，而如果浴室现场的门并没有封死的话，带你们撞门的全代小姐就撒谎了，一起自杀事件，死者家属有什么必要撒谎呢？”
撒谎一定是为了扭曲某样真实的事物，李一只听说过，真正的自杀事件中，死者家属试图从中获利，而撒谎把自杀事件歪曲成杀人事件；撒谎之后仍然是被视为自杀的事件，自然应该是与之相反，原本是谋杀了。
也就是说，死亡现场并不是一间密室，撒谎伪造密室的全代小姐……极为可疑！
“当然了，世界上其实没有免费的午餐，因为免费比收费更贵。门票也比出租车费用贵多了……全代小姐很有可能是希望再找一个发现者，来减轻自己的嫌疑。”
“呵、呵……大概是吧……”李一含糊地回答敬畏鬼神的毛利兰“是死者冥冥之中有灵让全代小姐引来了侦探”的猜测，她转移了话题，“密室的不存在，加上死者手腕伤口的交叉，应该可以转为刑事案件了吧？哦对了，兰桑你先注意一下周围，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才能把保护好线索，或者你靠着墙？”
“啊你打算向外走……”
“因为发现了吃剩下的安眠药，毛利先生提出死者服下安眠药之后才发现原本用来自杀的清洁剂买错了，在昏昏欲睡中割腕才割得不整齐的假说？！”李一忍不住吐槽，“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吃安眠药自杀啊？都困得眼花手软了还割腕自杀？”
“诶？”李一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客厅的茶几边上也有胶带贴过的痕迹？你觉得是美菜小姐帮她姐姐打包行李准备过胶带，所以假密室的胶带上才有美菜小姐的指纹……如果是这样的话，浴室的胶带脱胶的形状一定能和茶几上留下的胶块有所重合！兰桑，你能请动鉴识科警官来拍一下照吗？”
“诶？？有人从门内透过猫眼向外看时抵蹭门板的痕迹？！”李一第一次发现家务达人的眼神如此犀利，毛利兰又发现了门上有一点显眼的深色，“接近黑色？不会是血迹吧？！”
毛利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突然卷入一阵混乱。李一把听筒举得离自己耳朵远一点点，拧着眉头，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在喊“警部”。
然后，李一听到毛利兰转述的死者在购买东西时发现了姐姐指名要买的两种清洁剂会发生反应产生毒气，向便利店店长求证确定了之后，特意换成一样的两件商品的故事。
“全代小姐的脸色很难看吗？”李一发问的声音低沉。
当题目变成证明题，方向正确，智力正常的毛利小五郎也能提出正确的假说。
被毛利兰打开免提的电话里传出毛利小五郎沉声发问：“全代小姐，你能借我看一下你的发带和钥匙扣吗？”
“毛利先生？怎么突然想看这个？抱歉害您看不成演唱会了，不过这两样东西我无法割爱，也不太符合您的风格啊！”大概是全代小姐的声音。
“不，是因为我想知道，”毛利小五郎说，“上面的洋子小姐的名字，为什么钥匙扣上有长音记号，而发带上没有……”
“是血迹！”毛利兰恍然中仍然有一丝不敢置信，“原来大门上猫眼旁边的血迹……是发带沾上去的！”
“大门上的猫眼？！”毛利小五郎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男声粗暴地冲入收音的范围：“美菜！美菜你在咳咳咳……”
“贤二？”全代小姐惊讶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这位是？”毛利小五郎不明所以。
“爸爸！你忘了全代小姐说过，美菜小姐有一个未婚夫……”毛利兰尴尬提醒。
“哦哦！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目暮警部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们警方请这位贤二先生过来的。”他说，“因为美菜小姐死亡前后，他在房屋中的电话答录机上留过言。”
“咳咳……”一阵咳嗽后，才听见那位贤二先生说，“我们说好昨晚一起吃晚餐的，我在答录机上留言后又等了一会，没有收到美菜的回话，咳！我还跑过来按了好久的门铃……”
“你昨晚来过这里？”目暮警部有些急切地问。
“是的，因为一直没有人应门，我以为美菜睡着了，就自己离开了，咳！咳咳……早知道美菜会自杀，我昨天应该无论如何都要进来才是！门打不开就砸窗！”
李一听到了毛利兰的吸气声。如果他当时强行闯入的话，就会正好和在门口窥探的全代小姐装个正着吧。
“可是你没有收到美菜小姐的回话，应该以为她不在家才对？为什么还跑过来？”目暮警部继续问。
“美菜的习惯是把答录机一直开着，所以我都会来她家确认一下她到底在不在。”
“那没有人应门，你又是怎么知道美菜小姐在家的呢？”
“有灯开着啊？虽然玄关是暗的，但是屋子其他朝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灯光透出来……”
“原来如此。”
“可是，”毛利兰声音有些紧张，“我们今天发现美菜小姐在浴室里的时候，浴室的灯是关着的！”
“难道说那个时候美菜还没有自杀？！我……”贤二先生情绪有些崩溃。
“不，应该说那个时候，杀死美菜小姐的凶手还在屋内……”毛利小五郎打断了他。
“凶手？”全代小姐好像刚才被怀疑的人不是她一样，十分惊讶，“美菜她不是自杀吗？”
“全代小姐，一个自杀的人，是不可能在割腕之后再起身关灯的。”毛利小五郎说。
“那这个被胶带封起来的密室又怎么让美菜以外的其他人出去呢？”
“这……”毛利小五郎一时顿住。
“这其实是个心理密室，封门的胶带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干透了，应该是在我们今天撞开门之前就已经粘不住了。”毛利兰站了出来，“我们以为门被封住了，是因为全代小姐你站在门口砸门让美菜小姐开门，好像进不去的样子……”
她说，“全代小姐，”毛利兰的语调低了下去，“请承认吧，美菜小姐的血还在你的发带上，遮住了原本应该和钥匙扣一样都有的长音符号，还在大门上留下了这个高度的印记……”
“没错，”毛利小五郎跟着说，“你之前说过，这个发带是昨天发售的唱片的赠品，那么除了是昨晚美菜小姐的血因为被你割开血管飞溅上去以外，还有什么说法可以解释吗？”
“——物证就在你身上！”
“呵……哈哈哈哈！”女人的大笑声冲出听筒，让李一恨自己手不够长，不能举得更远。
“全代！真的是你！咳咳咳！”那位贤二先生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全代小姐你要杀死美菜小姐呢？”毛利兰问。
“对啊，为什么？！你们不是很亲密的姐妹吗？！”男人接着质问。
“我也以为母亲病逝、父亲搬去和他的学生同居后，相依为命的我们比任何姐妹都要亲密……”
李一表情开始变得精彩，惊人的伦理事件看来必定狗血。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以便自己好好地吃瓜。
“因此虽然美菜比我小两岁，但是我们假装我们是双胞胎，我们买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包包、一样的餐具，甚至连喜欢同样的明星……我以为美菜永远会站在我身边，直到有一天，美菜告诉我，她喜欢上了父亲介绍的结亲对象，也就是安井贤二你……而很快父亲也告诉我，在你们订婚之后，我必须搬出这间居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
“什么？不是你自愿搬走的吗？！”安井贤二震惊。
“美菜是这样告诉你的吗？哈！这里是我们从出生就开始居住的地方，我母亲嫁入时祖父赠予父亲的房子！就像我从不愿意失去母亲一样，我怎么会愿意搬走？当然是因为父亲威胁我，如果我不搬走，耽误了美菜和你这位安井会社的少爷结婚，就断了我的生活费！”
嗯嗯？！原来还是豪门狗血剧？李一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原本以为全代姐妹是被父亲抛弃的，没想到其实父亲还在给钱——也对，追星总是需要花钱的，毛利小五郎追起来都有些吃力呢——不过更没想到的是，全代小姐居然没有自力更生的底线思维，这不就被“钱”这根绳子拴住了。当然，纪念母亲也是一个原因，带院子的独栋房子看起来也不是年轻女性轻易买得起的，但恐怕全代姐妹也从未想过把这栋充满回忆的房子从父亲手里买下来这种一劳永逸的事情。
“所以我才明白，美菜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了你，如果她不想从这栋屋子里搬走，不想被父亲打发到便宜的旧公寓去……即便不结婚的另一个人依然会落入这个结局。”
全代小姐叹息道：“因为不想被她抛弃，所以我决定先抛弃她。现在，她永远地停留在了过去，再也不能追上我了……”
“不是这样的，不！不可能是这样！”安井贤二声音又大了起来，“美菜只是想要在这间房子里结婚，就在不久前她才和我说过，办完婚礼之后，就搬到我家的其他房子里，这样你可以再住回来。她还希望我们的房子不要离这里太远，她不习惯和你分隔太远……”
李一精神一振，这看起来姐妹俩其实都不想如父亲的意让姐姐全代搬出去啊。
“而且，是我选择了美菜！久川教授和我父亲说，希望久川家能和我家结亲，让我在他的两个女儿中选择一个。虽然你们姐妹很相像，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更天真可爱的美菜，所以那次见面后，我向久川教授表示了希望与美菜交往的意思，教授帮我约了几次美菜出来……”
你们三个人中间就一定得有一个道德水平脱离人类认知范围的吗？洗清了美菜的代价就是自暴自己疑似人渣吗？李一满脸问号。
“经过我的死缠烂打，美菜终于接受了我，但是附带条件是只能告诉你是她喜欢我，她说不想让你觉得输给了她……”
好委婉，应该是不想让姐姐觉得自己“被挑剩”了吧……
“对呀，”毛利兰重新提起了清洁剂的事情，“从隐瞒交往的真实情况到调换清洁剂品种，你的安全和尊严，美菜小姐都有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一直很在意你，不是吗？美菜小姐，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说到最后，毛利兰声音染上了悲伤，而久川全代更是直接痛哭了出来。
也许真正杀死久川姐妹的，是那种被抛弃后害怕被再度抛弃的不安和恍然回首发现自己难以在温室外立足的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七十一天摆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