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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   张猛道:“她既不说要么就真是她做的,要么就是维护什么人。”张猛想了想道:“去把文大郎泼醒。”本来想着是个秀才给几分面子,昏了也没管他,如今看来是顾不得了。果然大刘氏听到这话,立即道:“我说,我说,别对大郎做什么,大郎是个好孩子,就是心太软,是我干的,是我一个人干的。”

      张猛示意行刑人停下,大刘氏松一口气越说越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不下蛋不说,还是个守财奴,整日里守着那点嫁妆不松手,我让儿子休了她,儿子不愿意,所以我就杀了她,杀了她既能得到她的嫁妆,还能让我儿另娶一房。”

      “娶谁?孔娘子吗?”

      大刘氏抬起头,咬牙道:“有什么不好,阿孔既懂事又孝顺,何况,她还怀了我儿的骨肉,我为什么不让我儿子娶她,我要给我孙子一个出身。”

      “你是怎么杀的她?”

      大刘氏嗬嗬笑两声,吐一口唾沫到地上,大笑道:“还能怎么杀了她,勒死她一了百了,这个狐狸精,整日挑唆我儿与我不对付,早就该杀了她!”

      大刘氏说的情绪盎然,张猛不为所动,又问:“你是怎么杀的?勒死她是从前面勒死还是一侧?”他故意没说后面,就是想听她是怎么杀死她的。

      大刘氏道:“从后面勒死她的。”

      张猛又问:“她没有挣扎吗?”

      “挣扎?她敢!”

      张猛道:“你勒死她的工具是什么?又是在哪勒死的?”

      大刘氏道:“拿我的腰带勒死她的,就是我身上这一条,至于在哪勒死她的,当然是在她房间。”

      “那她叫了吗?”

      大刘氏一会说叫了等到张猛问小文秀才在哪,没听到吗的时候她又改口说没叫,前言不搭后语,张猛断定她还有个帮手,否则以大刘氏的身高和力气想要不动声色制住文奶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厮打起来肯定会有动静,至于帮手?

      张猛摆手让人去拖小文秀才来,大刘氏看到他们走,大叫道:“你们做什么?我都说了,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们莫要动我儿子,他是秀才,日后的举人老爷,是要做大官的,你们做什么!你们不要为难他!”

      张猛嗤笑道:“亏你也是秀才娘子,书香门第,不知道父母犯罪,他是要被褫夺功名的吗?”

      大刘氏傻了眼,“你说什么?”

      张猛哪里理她,这种毒妇,再多打几鞭子都不冤枉。

      两个衙差将人拖过来,张猛亲手舀了一瓢水当着大刘氏的面,在她尖叫声中,笑着泼向了昏迷的小文秀才,小文秀才不如母亲,看到母亲被绑在柱子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的模样,登时吓尿了。

      张猛用手捂住鼻子,暗道:窝囊废!

      大刘氏趁机道:“大郎,你没事吧,都是我杀的,是我一个人杀的,大郎你莫被屈打成招啊。”

      张猛不以为意,就小文秀才这样的,他还不放在眼里,示意张赫来审,张赫早就跃跃欲试,刚才听了大刘氏的话恨不得亲自给她两鞭子,若不是他鞭子练的还不好,怕给人打死了,张赫就真的上手了。

      他朝着小文秀才去,耳边是大刘氏的吼叫声:“你们干什么啊,你们别冲着他去!啊——”一鞭子打在身上,大刘氏嚎叫,行刑人斥道:“莫说话!”

      小文秀才看到鞭子打在母亲身上,立即跪在地上,“住手啊,莫打我娘。”

      “大郎——”

      众人看着这幅母子情深的模样,再想在文家哭死过去的陈芳娘母亲吴氏,你们家的孩子是孩子,当旁人家的孩子是棵草。听了大刘氏的话没人同情她,反倒觉得最毒不过妇人心这话果然有道理。

      小文秀才没有母亲的骨气,着实不惊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五一十招了出来。

      小文秀才整日夹在老娘和娘子之前也格外不好受,陈芳娘已经算是能忍的性子,但是偶尔也难免带出来怨气,小文秀才这个性子,叫他忤逆老娘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干脆,一时烦闷在家里乱逛,文家本来也没多大,种那点小花小树也就是应个景罢了,根本没什么可赏的,便他又是个多情性子,空对着月亮,没有酒就能做上一首酸诗,甭管好不好,有人捧臭脚。

      捧臭脚的自然就是孔娘子,她也没读过什么书,勉强认了几个字,出来夸诗好,小文秀才是个实诚人,老老实实道:“没想到表妹没读过什么书,却能赏诗呢。”这话把小孔娘子险些噎死,她搅着帕子险些没闭过气,忍了几忍才缓过来,给自己辩解:“虽不懂,但从表哥嘴里说出来,觉得格外好听些。”

      孔表妹这话说的换个人听可能立时能吐出来,偏偏小文秀才是个实诚人,自己说的是真心话,一点贬低她的意思也没有,听了表妹的话,也以为她是真心实意的称赞,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喜意,立即道:“我平日你与嫂子说,她总是说自己不懂,不好评论,让我许多话都只能憋在肚子里。”

      孔表妹深谙打蛇随棍上的道理,立即道:“日后表哥可与我说。”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又低头往后缩了缩,“我没别的意思,能借住在表哥家里,也做不了什么,能给表哥解一解愁思也是好的。”

      小文秀才顿时感动的两眼泪汪汪,“表妹,你真是个好人。”

      表妹低头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脖颈儿,泛着月光,格外好看,小文秀才心思涌动,孔表妹又是有意而来,二人一拍即合,登时执手相看泪眼,事必,孔表妹像是被神灵点化一般,觉得自己干了错事,哭得梨花带雨,“我,我对不起表嫂,表嫂对我那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我实不该——”十几岁的少女,娇花一般便是哭起来也能令人怜惜。

      小文秀才与妻子感情不是不好,只是今夜实在月色正好,他他他——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耳边听着表妹的哭诉:“我只有一死才能——”

      小文秀才一把拉住孔表妹的手,十分坚定道:“表妹,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孔表妹眼中含泪:“可是,表嫂她——”

      小文秀才此时面对美人儿格外硬气,道:“你嫂子贤德,不会不同意,只是委屈表妹做妾。”

      孔表妹脸上一红,娇娇怯怯:“我本就是仰慕表哥才华,只要能与表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何况名分呢。”

      小文秀才更是涌上无限豪情,当即点头,还不忘给自己找借口,娘子一直与老娘不对付,纳了表妹娘满意了,想必不会再寻娘子麻烦了。小文秀才想得很好,兴冲冲回前院去了。

      孔表妹站在原地目送他,小文秀才三步一回头,两人格外不舍分开了。直到看不到表哥的身影,孔表妹才收了刚才那副样子,跑到旁边吐了两吐,拿帕子胡乱擦了擦回去了。

      小刘氏看到女儿狼狈的模样,先是一惊而后一喜:“成了?”

      孔表妹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

      “这下不用担心再无依靠,被赶走了。”小刘氏放下心来,又看女儿不高兴的模样,她抚着她的头发道:“我的儿,娘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如今也十六了,虽说咱们这里女儿家成婚晚些,可是你看看咱们的境况,你姨母吊着你不与你说亲,我一个寡妇在这里又说不上什么话如何给你说一个好亲事?”

      小刘氏拉住女儿的手,劝道:“你是眼见着你父亲去之后咱们过的什么日子的。”小刘氏说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就因着你是女儿家,你父亲一死,那些人就打着照顾咱们娘两的主意收走了田地,若不是为娘在族里还有两个相熟的妇人通风报信,咱们两现如今还不知道在什么腌臜地方呢。”小刘氏不由打个寒颤,“就是到了你姥姥家里,你姥姥活着的时候你大舅母他们就看咱们不顺眼,你姥姥一去,咱们就更是仍任宰割了。”

      小刘氏叹道:“也怪咱们一无所有,换谁不嫌弃呢。好歹你姨母愿意收留,你姨夫也是个和善人,没有意见,莫说我想让你做妾,你想想咱们娘两一路如何到你舅舅家里,又是怎么被赶出来的,也知道咱们没有别的路走。”

      “何况,咱们现在又过的是什么日子,虽说没有奴仆使唤,可是一日三餐不用自己动手,就是你姨母为着我捧她时常也给咱们几个钱花,就是咱们的刺绣,本就不是大家之作,平日那三四个钱吃饭都不够。”

      小刘氏的话敲在孔表妹的心上,小刘氏给女儿擦眼泪,“我的儿。”却不知道自己也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怨我,可是我没办法啊!”小刘氏哭道:“谁不知道当妾低人一等,可是咱们娘两若不巴上你姨母,日后你嫁出去,难道还能带着我不成,就你带着我你夫家能愿意?何况,以咱们的条件就是靠着你姨母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你没有嫁妆啊!”

      “阿娘。”孔娘子给自家娘擦眼泪,“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成了,表哥已经答应了。”

      看着女儿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小刘氏才真的心如刀割,抱住小孔娘子,直喊:“我的儿。”母女两个抱头痛哭,却因为是寄居,连哭都不敢大声,生怕被人知道,哭完了还要自己打了凉水来敷眼睛,否则明日问起来也是麻烦。

      若是被大刘氏一句既然我家里住着不好,就搬出去吧,两个人只能去死了。

      小刘氏躺在床上,像女儿小时候一般,拍着她哄睡觉,自己却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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