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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废材皇子与伴读的约定 ...

  •   05.

      刘义不敢再动,怕引来那些人导致子善被抓。

      宋子善用外套将他裹成一个茧子,再用腰带将他缠绕在前面。

      他竖起耳朵警戒,等那些人走了才说:

      “殿下您说过,在神之国,人民安居乐业,百姓不愁吃穿,人们最常思考的是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

      刘义没想到自己吹牛说漏嘴的话也被他记得一清二楚,连连否认,“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宋子善轻轻抬手,止住他的话,他自顾自道:“湘州那块地正在闹水灾,百姓流离失所,冻死的、饿死的、病死人的数不胜数。”

      “殿下,您忍心看着他们易子而食吗?”

      刘义觉得羞愧,宋子善一个十岁的孩子都能心怀家国天下,他灵魂是成年人,却只知道寻死觅活。

      宋子善解开困住他手脚的衣袍,让他自己选择,“你若是忍心丢下家国天下,那就走吧,就当我看错人了。”

      刘义快步走远,他右脚迈过门槛,稳稳落地,左脚正要抬起,肩膀却被宋子善从身后按住。

      “殿下留步。”他知道这孩子心存死志,这一离开就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眼下只能以柔情感化他。

      “殿下,您三岁时送了一匹小马给我,您还记得吗?”

      刘义明白少年企图瓦解他的意志,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回答:“我记得,你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飞燕。”

      “是叫飞燕。”宋子善的声音变得低沉,“飞燕它跑出庄子,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流民分尸了。”

      “怎么会?!”刘义心脏一震,他很喜欢那匹小马。

      只听宋子善又说:“那些流民都是从湘州来的。”

      刘义觉得剩下的那只脚沉甸甸的,他走不动了。

      “我有一个心愿,我希望我以后养的小马跑出去后,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宋子善收回按住他肩膀的手,微笑问他:“殿下,我的心愿有实现的那一天吗?”

      刘义深吸一口气,收回迈出去的右脚,“宋子善,你怎么不问我父皇呢?”

      话音落下,就见少年双膝跪地,朝他行了个大礼。

      “我宋子善只做殿下的马前卒、只当您的阵前兵、帐中军师。”

      “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睹繁华盛世。”少年的声音铿将有力。

      刘义被他震在原地。

      他吞了吞口水,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若泰山,可让他拒绝这少年人的一腔热枕,他做不到。

      刘义扶他起来,认真回应,“子善,我愿与你共建繁华盛世。”

      太阳划破黑暗,阳光洒落在刘义身上,他的眸子亮得惊人。

      光,又回来了。

      ……

      宋子善回到住处,见房中有一太监候着。

      “殿下,公主说您这次做得不错.”太监见他进来,行礼之后才说:“真想快点看到那狗皇帝被他的狗儿子咬死。”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他的态度冷冰冰的,就差在额头上贴“不欢迎”三个字了。

      “您与那刘义,中间隔着国仇家恨。”太监心里并不把这十岁的孩子当回事,态度倨傲,“公主让奴才提醒您,演戏就是演戏,别当真了。”

      “铮”一声响,宋子善袖中的利刃出鞘,寒光闪过,那太监的五指被齐齐斩断。

      “要你教我做事?”宋子善面色不虞。

      ……

      皇后驾崩当日,皇帝召见大臣,任命负责丧事的官员数名。

      第二日举行祭奠之礼,群臣进宫哭灵,因为皇后之子刘义没有到场,引发争议。

      皇帝和礼部尚书大吵一架,最后各退一步,他答应放刘义出来,礼部尚书也不再不依不饶。

      祭礼过后,皇上精疲力尽。

      刚坐下歇息,就有太监禀报:“陛下,五皇子不好了。”

      刘义是被抬出来的,太医诊脉过后,说他中了炭毒。

      圣上的困意一扫而去,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一闪,这次是谁动的手?

      皇后遗体还未下葬,就接二连三跳出来想叫那孩子死无葬身之地,圣上彻底被惹怒了。

      除嫡立长,你们就这么想要从龙之功吗?朕还没死呢!

      到底是自己的嫡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后悔当日下了重手,说了重话。

      那孩子,估计会记恨他吧?

      圣上叹息一声,“去将那孩子抱来。”

      “是。”暗卫领命而去。

      圣上视线看向殿中那个跪着的大太监,“那老东西招了吗?”

      贵妃被刺,他将那天在场的、不在场的都审讯了一遍,查到是一个老太监在嘴碎。

      他当下就要剐了那个老货,被贵妃拦住了。

      理智回归后,他下令将人押入打劳,要逼出幕后主使。

      他倒要看看,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把歪脑筋动到他儿子身上。

      刘义醒来时,睁眼就看到帐上绣着五抓金龙,他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父皇的寝宫?

      刘义想起来,却发现身体软绵无力,挣扎了半天也没能下床。

      “醒了?”

      父皇掀开帘子走进来。

      他像只被掀翻的乌龟,努力挥动短短的四肢,这滑稽的姿势让刘义一阵窒息。

      “怎么不说话?”脸被父皇戳了一下,刘义愤愤移开。

      “说话。”又被戳了一下,“朕的皇儿变哑巴了?”

      刘义不吱声,他怕自己忍不住喷他一脸脏话。

      如果不是前胸被踹了一脚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他都快被这人和蔼可亲的态度骗了。

      从前他以为父皇是个好父亲,如今他认识到帝王始终是帝王。

      刘义闭上眼,告诫自己,不能再惹怒父皇。

      想要湘州,得徐徐图之。

      被子微微凹陷,皇帝在他身边躺下,“儿子,只要你叫我一声爹爹,我可以既往不咎。”

      刘义心中呸了一声,你做梦去吧!

      我没了娘,也没了爹。

      皇帝叹息一声,捏捏他的脸,“你还小,很多事看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我的不容易了。”

      刘义在心中给他一个白眼,你不容易?呵。

      只听皇帝又说:“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儿子,当皇帝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刘义腹诽:那你倒是退位让贤啊。

      “你母后身边那老太监不老实,我本想剐了他,可你姜母妃要留他性命,我得给她几分薄面。”

      “我母亲姓杨。”刘义忍他许久,听他提起那个女人就来气,“姓姜的给她提鞋都不配。”

      他那一剑没能取走贵妃的性命。

      皇帝面露不虞,他半坐起来,俯视着刘义,“我是皇帝,我说她是你母亲,他就是你母亲。”

      他加重语气强调:“记住了,以后见着她要叫母亲。”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竟然让我叫她母亲?!

      刘义恨他恨得不行,用尽全力翻身按住皇帝的脖子,一口咬下。

      “咔嚓”一声,下巴被一只手捏住卸掉,剧痛袭来,刘义捂着嘴说不出话。

      他弓着身子宛如虾米,疼痛让他额头布满冷汗。

      皇帝凉凉地说:“你这性子,不像朕,像你舅舅。”朕不喜欢。

      身穿五爪金龙的男人从床上起来,慢条斯理整了整衣服,对刘义宣告:“朕的时间有限,亲子交流到此结束。”

      男人一改之前和蔼的态度,声音充满压迫感,“刘义,我这有两条路给你走,你要走活路还是走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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