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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寻金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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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空,泛着灰黄的颜色。临近黄昏,却看不见太阳。云层压得极低,厚厚重重让人喘不过气。
北风虽不大,却透着刺骨的冰冷,狠狠刮向这一路大约二十来人的青色队伍。
谢复轩在这条寻金之路上,已经走了大约一月,仍旧找不到金山的入口,他不禁开始怀疑传说的真实性。
相传当年秦国公子扶苏和大将军蒙恬戍守长城的时候,有一只金麒麟从天而降,带着他们找到一座金山。
后来秦国传二世而亡。
扶苏在边疆曾育有一子,秦国剩余的势力便拥立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登基为新帝,国号后秦,南起巴郡,北至云中郡,东至陇西郡,向西扩张至戈壁深处,定都永安城,号秦武帝。
但后秦却突然消失在历史中,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至今都不能考证它是否究竟存在过。
正所谓“人为财死”,尽管如此,依旧不断有寻金人垂涎宝藏,他们希望自己足够幸运,能够找到这个在历史上消失的帝国,幻想着幸运地挖到金子,拥有足够几辈子吃喝的财富。
众人都默不作声,谢复轩骑着一匹瘦弱的黑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马儿“呼哧呼哧”费劲地从鼻孔里呼出白气,被冷风吹着,在胸前结成一片白霜,步子踉踉跄跄,每多走一步都像是要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一样艰难。
他心疼地拍拍黑马的脖子,又紧紧地拉了拉领口,尽量不让寒风钻进去。
谢复轩今年刚满二十三岁,却早已经是西北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他压低帽檐,却挡不住棱角分明俊朗的外表。
他的脸型较小,下颌线清晰流畅,眼睛圆而长,卧蚕明显,高眉骨更显得眼窝深邃,如同迷人的黑洞。这是一双给人压迫感,同时又充满天真无辜的眼睛。他的鼻梁高挺,小麦色的皮肤,身穿一身青黑色长袍,脚蹬一双过膝马靴,与他健壮魁梧的身材相得益彰,一身英气逼人。
“我看你这‘疾风’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唉,这一路颠簸,你我都受不了,何况是马儿。”单玉信拉了拉自己所骑这匹同样瘦弱疲惫不堪的马的缰绳,转头对谢复轩说道。
单玉信今年四十来岁,高大健壮,续着满脸络腮胡,一双眼睛透着英气,天生一股使人诚服的气势。是清末民初西北最大的一伙起义势力,以“侠义”闻名。
十几年前,他将快要饿死的谢复轩救下,教他习武识字。
“大哥,我们已经在这荒野之中走了快一个多月,干粮也快吃完了,人困马乏,这永安城到底在哪?”谢复轩说完,斜眼瞟了一眼那个走在队伍中间头发银白七十多岁的老人——这次寻金之路的向导,紧接着压低声音道:“切莫让他骗了。”
单玉信说:“木先生是木易后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我找机会问问他”。
木易是传说中金山的守护者后代。
木清泉年幼时,在父亲即将去世的时候得知了家族的秘密。
黄昏落下,天色渐渐变暗,一牙新月悄悄挂在天边。
众人走了一天的路,都已是又饿又困,探路的人找到一个山洞,于是大家就在这里架起了火驻扎下来。
山间比不了城镇,除了被簇拥着的这一堆篝火,再见不到一点光亮。
四周只有风声伴随着火苗跳动的呼呼声,再没有其他动静,所有人全都被黑暗包裹起来。
木清泉独自坐在一边,双目微微闭上,想着父亲临终之时的嘱咐,虽然过去了五十多年,但是关于后秦的每一字每一句早已经深深烙印在脑子里。
他的思绪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想象着见到漫山遍野的金子该是多么壮观的景象,甚至看见自己回到永安城里,双手捧着那本至今还藏在墙壁里的《阴阳奇术》。
恍惚间,又看到自己的妻儿从地震的废墟下重新活过来,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复活亡故的亲人,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违背祖训。
吴仁松、吴仁甫兄弟二人喂过了马,拿着剩余不多的干粮递给木清泉。
吴仁松透着满脸疲惫,说道:“师父,我们赶路这么多天,您老人家身体还吃得消吗?”
“不碍事.....”话没说完便被一阵剧烈地咳嗽打断。
吴仁松赶忙冲弟弟吴仁甫使个眼色,弟弟当即会意打开水壶喂木清泉喝了水,轻轻拍拍他的背,紧接着说道:“师父啊,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这传说怎么能信?也不知真假就领着我们在这野外胡乱跑了这么长时间?要是真的有个什么永安城,就算在天边我们也该到了吧。如今受了诸多困苦,有这时间还不如留在家里吃吃酒!您也真是……”,随即忙压低了声音,斜眼冲单玉信那边看去,“还找来这么一帮土匪,找不到金子他们还不得活剥了咱们三个人的皮!”
“胡说八道!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如若这般容易找到,这千百年来该有多少人挖到金子,还轮得到你二人头上吗?你们整天只知道享乐,能干成什么事情?”
兄弟二人被训得面红而赤,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木先生管教起徒弟果真是狠得下心来。”单玉信提着两壶温好的酒走过来,对吴氏兄弟说道:“还不快跟师父认错。”这才算是帮着打了圆场。
吴氏兄弟对单玉信本就有所忌惮,再加上被师父训得羞臊,连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木清泉正要站起身来,单玉信忙扶着他坐下。
“天色已晚,这深山夜里过于寒冷,我让弟兄们温了些酒,给先生暖暖身子。”说罢,单玉信已将倒在杯子里的酒递给木清泉。
“有劳了。”
二人便对饮了几杯。
单玉信再添满了酒问道:“木先生,我们这次在路上的时间确实不久了,弟兄们带的干粮也所剩不多,现在已是人困马乏,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人能受得了,只怕这些马匹也难以继续赶路。先生是不是记错路了呢?”
他一句一顿,字字铿锵有力,看似不漏声色,却无法抗拒。将众人的疑虑不经意间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