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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味几何,闲闲待得东风慰 ...

  •   第一节巧笑
      三月的天,草长莺飞,满目绚丽,暖意融融。
      傅淳蹑手蹑脚地靠近柯婉艺的窗子,猫着腰钻到窗下,然后猛然直起身,对着正在窗前书桌上写字的柯婉艺大叫了一声:“表妹!”
      柯婉艺被他一吓,手中的笔跌在了纸上,登时糊了一大块墨迹。柯婉艺无辜地抬起头看着傅淳。
      “吓到你了?”傅淳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脸上丝毫不显愧色。他笑嘻嘻地伸手把笔置到架上,然后拿起那张糊了一块墨迹的纸,仔细辨认地念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他停了一下,抬头看着柯婉艺,“诗?”
      柯婉艺点点头,然后笑着说:“看来胡先生教导有方,淳表哥已经认得不少字了。”
      “那是自然!胡先生的功课多如牛毛,宛若长江之水黄河之源,奔流直下,滔滔不绝,那涛声绵延……”
      “好了,好了。”柯婉艺笑着打断他,“你这么说,被谁听到都会觉得是淳表哥嘴贫而不是胡先生的功课多。”
      “我说的是真的!”傅淳辩解道,“什么《论语·学而》抄三遍,《孟子章句》抄两遍……烦都烦死了!害的我抄到现在才能跑出来。”傅淳说着又低头念了一遍手上的诗,蹙蹙眉看着柯婉艺,“你小的时候好傻啊!月亮就是月亮,怎么会把它叫做白玉盘呢?”
      柯婉艺一把夺过纸笺,轻嗔道:“谁说这诗是我写的啊!这是唐代诗人李白的《古朗月行》,诗仙李白!呆子淳表哥,居然连自己以前最喜欢的诗人也不记……”她话还没说完就自觉失口,偷眼去瞧傅淳,低声说:“对不起,我……”
      傅淳却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怎么啦?做什么说对不起?”他手肘撑在窗台上,拖着下巴笑着说,“我没觉得忘掉了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好的,所幸我没把医书忘了。”
      柯婉艺看着一脸轻松的傅淳,微笑着附和:“其实我也觉得淳表哥这样没什么不好,至少比过去开心多了。只是,”她叹了口气,“舅妈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说完又低低地叹了口气。

      半年前,傅淳得了一场大病,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府里的人都以为他活不成了,没想到却渐渐好了起来。只是清醒后许多东西都含糊了:字,一个不认得;四书五经,一句不记得;可是《千金方》《药王书》,他却能一个字不落的背出来。
      傅淳的父亲傅大人专门请来了御医为他诊治。御医说,傅公子得的是选择性失忆症。所谓选择性失忆,不是记忆全失,而是记得一些忘记一些——他不想记的,就忘记了;喜欢的,就留在脑子里了。

      第二节智辩
      “淳儿,不是让你跟着胡先生读书识字吗?谁让你跑到这后院来的!”说话的人是傅淳的母亲,王夫人。
      近年来,朝中裴、李党争愈演愈烈,想要明哲保身的京官纷纷上表请求外调,傅大人也在其中。对这请求外调的事,皇上处理的倒也偏癖:京官外调可以,家眷必须留下。
      如此一来,偌大的傅府就只得王夫人一人操持。她一心想让儿子求个功名,却不想大考当前傅淳竟突然失了忆。王夫人着急之下做出决定要儿子从零开始——重新开始念书。无论如何不能误了考试,不能误了前程。
      王夫人行事巾帼不让须眉,她的意愿,傅府上下向来无人敢违抗。如今却见儿子不好好在书房念书,竟然跑到后院与表妹谈笑,这让王夫人心里着实生气。
      “舅妈。”柯婉艺怯怯地叫了一声。她知道王夫人若当真生起气来,自己说不定会被撵出傅府赶回家去。
      母亲早逝,父亲续娶,柯家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舅舅傅呈泰也是因为怕她委屈,所以接了她过来。她已经在傅家生活了七年了,她实在不能想象如何回去对着趾高气昂的二娘与冷嘲热讽的妹妹。
      “娘,您怎么来了?”傅淳收回手臂,理了理衣裳,然后走到王夫人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我若不来,还见不到你原来竟是在这里偷懒!大好时光,你说你——你怎么就不明白为娘的意思呢!”王夫人一边训斥,一边叹气,那样子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娘,您消消气,我没有偷懒。”傅淳说着指指柯婉艺,“我是来向小艺讨字论诗呢!”然后他回到窗前,把那张写着诗的纸拿了出来,递到王夫人眼前接着说,“娘,您看看小艺的字,三个胡先生也没她写得好。”
      王夫人瞥了一眼那两行字:端正的小楷,清丽雅致却又笔墨厚重,貌丰骨劲,确是一首好字。
      傅淳见母亲默认了,于是央求道:“娘,您说我今后跟着小艺习字好不好?其实讲书作诗,小艺都不输给胡先生,我跟着胡先生学习,倒不如拜了表妹为师来得高妙!”
      “别胡说!”王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跟在一个女孩子后头学书?这种于礼不合的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傅淳冲着母亲摇头晃脑道:“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王夫人看着他,又看了看柯婉艺,最后瞥了一眼那张诗笺,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看着王夫人走远的背影,柯婉艺深深吐了口气。
      “劫后余生?”傅淳还那样无所畏惧地笑着问。
      柯婉艺老实地点点头:“我怕被舅妈赶出去。”
      “不会的。”傅淳咧嘴凑到柯婉艺跟前,“有你英明神武的淳表哥在,娘是不足为惧的。”说完他大大的笑了出来。
      以前的淳表哥是绝对这么大胆的。柯婉艺看着这个笑得很豪爽的淳表哥,觉得一场病让傅淳脱胎换骨了。
      可是——这脱胎换骨,换得好。柯婉艺想。

      第三节逃学
      虽然王夫人当时嘴上说不准傅淳跟着柯婉艺读书,但是第二天就在傅淳的书房里加了一张桌子,让柯婉艺陪着傅淳一道读书。
      自从柯婉艺这个陪读成立以后,胡先生每天只在书房里出现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一到立即走人,绝不多呆片刻。
      王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傅淳读书的事,十之八九的心思是要柯婉艺来费的。至于你胡先生,权且做个样子罢,免得外面说傅家的少爷是在跟着个小姑娘念书。

      胡先生前脚刚走,傅淳后脚就站了起来,对着柯婉艺的桌子敲了敲:“喂,别写了,走啦!”
      柯婉艺抬头看他:“去哪里?今天的功课都还没做呢。”
      “你看看外面,”傅淳推开窗子,指着外面说,“大好的春光不去踏青,却要呆在屋里念这做了古的人的陈词滥调,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柯婉艺站了起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园子里的花已经开遍了,黄的白的蝴蝶绕着不愿离去,几只看不清是麻雀还是燕子的鸟儿在远处啁啾。的确,这个时候留在清冷的书房里……
      柯婉艺想到了杜丽娘唱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走吧。”傅淳拉她衣袖,“出去看个够。”
      他作势要走,但是却被柯婉艺拉住了:“让舅妈知道了会骂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咱们出去了?”傅淳见她依然犹豫,安慰她说,“你放心,娘总是在快用饭的时候来检查我们有没有偷懒,那我们只要早点回来就好了,不会被发现的。”
      “这……”柯婉艺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傅淳打断了:“咱们今天去小商山好了,我昨天已经偷偷跑出去看过了,那里有湖有亭子,还有好多小草药。等回来的时候我要采些回来。总觉得上次采药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自顾自地说着,拉了柯婉艺就往外走,“我们走后门出去。虽然要绕一个大圈子,但是安全些。”
      柯婉艺来不及反抗就被动地跟着傅淳走从后门溜出了家。

      有一句真理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等傅淳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拉着柯婉艺要往里钻时,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等候多时了。又是一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骂。骂完的结果就是撤掉傅淳书房里柯婉艺的那张书桌,并且傅淳、柯婉艺各自关禁闭,好好反省七天才准踏出自己的房门。

      第四节冲突
      责骂加禁闭丝毫没有磨去傅淳的热情,他开释后的第一天就趁师父不在偷偷跑到了柯婉艺的房前敲响了门。
      打开门看到门外生龙活虎的淳表哥,柯婉艺愣了一下,再想想却又笑了。
      “你笑什么?”他怀里抱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一边问,一边左右观望了一下。
      “我笑你。以前的淳表哥,舅妈要他思过七天,他一定会反省半月;舅妈要他念书,他绝不会像你这样抱着个匣子乱跑。”柯婉艺说着,指了指他怀里的匣子,“这里面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以前是那个样子?我都不记得了。哎,不管了,”他撇撇嘴嘟哝了一句,然后重新兴高采烈地说,“这里面真的是好东西。”
      柯婉艺挑眉看着他。他见柯婉艺很怀疑的样子,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去柴房?那样行吗?”柯婉艺盯着那个匣子,心里有些害怕。
      “我的家什都放在柴房里呢。我是特意来叫你观瞻的,免得你日后后悔没有见证那伟大的时刻。”他又看了看周围,然后回头催促道,“你去吗?再拖一会儿恐怕就不行了。”
      柯婉艺犹豫着,但还是点头跟他走了。

      听到下人的报告少爷不念书又去找表小姐了,王夫人又是禁不住一阵生气。
      “你看见少爷带表小姐去哪里了?”王夫人重重喘了口气问。
      “回夫人,少爷带表小姐去了柴房,手里还拿了个东西,奴婢不知道是什么。”府里的仆人回答。
      自从傅淳带着柯婉艺有过一次逃学的前科之后,王夫人就加紧了看管。现在全府上下,除了傅淳的奶娘以外,所有的人都成了王夫人的眼线,轮流昼夜监视着。
      “不知道是什么?!也不说去干什么?!”王夫人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干什么!”王夫人说着两步并一步地跨出房门。

      柴房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这样就好了?”柯婉艺问。
      “嗯,好了。”傅淳温声应道。
      “淳表哥真像个好大夫。”柯婉艺轻声说。
      “所以说即使功名考不上,我当个大夫也不错啊!在这城里开个医馆,足够养活一家人了。”傅淳声音里颇带自信与一些骄傲。
      “见过傅大夫。”柯婉艺的声音笑吟吟的。
      “有礼,有礼——”傅淳声调拖得长长的,透着开心。
      王夫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说巧不巧地正好听到傅淳信誓旦旦地要当个大夫,而柯婉艺居然不拦阻反而纵容。这让门口的王夫人火上加火,再也不顾及什么夫人身份,一脚踢开了柴房的门。
      门开后就看见他们两个人蹲在地上,面前躺着一大一小两只猫,地上还有些微血迹,而傅淳身旁的药箱大开着。
      “娘?”
      “舅妈?”
      他们两个同时喊了出来。傅淳自知这事是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的,所以谨慎又谨慎了之后来到柴房帮母猫接生,根本没想过王夫人会找来。
      王夫人气极,随手抄起一根木棍,两步走到傅淳跟前,一棍子砸了下去:“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孽障!让你求功名,你偏要做郎中!你这等不知上进的东西,早早打死了倒干净!”王夫人说着又狠狠砸了几棍。
      “舅妈,求您别怪淳表哥!”柯婉艺哭着跪到王夫人跟前,“是淳表哥见那只猫难产的可怜,所以才会动手帮它接生的。淳表哥真的不是有意犯错的!”
      王夫人没有理睬柯婉艺,只是瞪着脊背挺直的傅淳:“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娘教训的不对?!”
      傅淳抬起头,眼神很镇定安静:“爹是状元出身,也如愿做了官,可是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保命要求外调?与其每天担惊受怕,我宁可做个小小的大夫过得轻松自在。”
      见傅淳不求饶反示威,王夫人更是生气,什么话也没说又是一阵棍棒落到了傅淳身上。
      柯婉艺哭得更厉害,扑过去抱着王夫人的腿请她手下留情。
      下人互相看着,想上去拉,却又都不敢。最后傅淳的奶娘颠颠地颤着小脚从外面跑了进来,扯着王夫人的手不肯放,要她消消气。
      被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婢抱着胳膊,王夫人动也不得打又不得,气得丢下棍子,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你给我回房好好反省!总之我以后不许你做这等没用的郎中!”

      第五节新生
      教训了傅淳之后王夫人本以为孩子心性关个两天,事情一过也就算了。可是老管家禀报说少爷胳膊和后背都肿得老高,可就是犟着脾气不肯上药。事情弄到这个僵局,王夫人心里也说不出滋味来。
      凉雨风,倒春寒。
      心焦气躁的王夫人被夜风一吹,次日醒来就觉得头昏脑热,四肢酸软,一时不慎,竟晕在了地上。
      请了大夫来瞧,大夫说是风寒,只是夫人气虚,这风寒来得重些,抓几副药服下就可痊愈。可是事与愿违,几副中药是吃过了,病情却一点没有好转。管家不放心,又请了别的大夫过来。可是他们开的药也无外乎就是黄芩、柴胡、生甘草、苏叶那几味。
      夫人的病总不见好,管家大骂着“庸医,庸医,都是一帮庸医”之后就自作主张派人去请了老爷回来。

      傅大人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一回来就派人把关禁闭的傅淳叫了过来。
      “你说你要做大夫?”傅呈泰看着儿子。
      “是。”傅淳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傅呈泰见儿子神色严肃答得干脆,知他心思已定,便说:“你既一心要做大夫,那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不要以为做大夫是空口白话说出来的,没有真才实学,你凭什么做大夫?你整日不肯读书,如何悬壶济世?”
      父亲话音一落,傅淳便回答:“孩儿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好大夫。”听着父亲比母亲明理,他解释说,“医药典籍,孩儿自是求之不得,愿意苦心钻研。可娘一心想让我考功名,我受不了那八股规矩。再者,看着爹这官做得辛苦,孩儿也不想做官。”
      “那爹说要考考你你敢不敢应声?”傅呈泰看着儿子纯净的眼睛,只是觉得现在的这个儿子有着大病之前所不具备的灵气。
      傅淳想也没想就说:“请爹出题。”
      “你娘的病,你可治得好?你若治得好,爹就准你做大夫,而且爹还筹钱给你开个医馆,让你成为京城最年轻的大夫。你若治不好,就不要再惹你娘生气,乖乖地去读书。”傅呈泰提出了一反一正两个的假设。
      “君子一言——”傅淳笑着向父亲举起手掌。
      “驷马难追。”傅呈泰说着伸手与儿子手掌相击。
      “一言为定!爹的好意儿子可是不会推辞的。”傅淳笑着说完往母亲的房间跑去。
      “顶着娘亲的盛怒还那么坚定,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傅呈泰看着傅淳的背影自语着。他看见了傅淳与他击掌时衣袖滑到手肘处露出的小臂,上面还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红紫。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儿子只是爹娘的乖孩子,不成熟,不自信,远不如现在这个有心思的儿子让人放心。

      傅淳望着脸色蜡黄的母亲,伸指搭在王夫人的手腕上探了下脉象,然后对着母亲说:“娘别怕,我为娘针几针就会好了。”
      王夫人嘴唇动了动,含糊地说了一句,然后沉沉地垂下了眼皮。
      傅淳说:“我和爹打了赌的,若输了,任凭娘处置。”
      傅淳取来被母亲没收了的药箱,拿出银针在王夫人的曲池、外关、阳池、合谷等几个穴位上慢慢进针扎下去。针灸后叮嘱王夫人好好休息。

      立竿见影的效果让王夫人觉得很尴尬,对着丈夫与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自己出去找个中意的地方吧,医馆是你的,要和你意。”傅呈泰对儿子说。
      “是。谢谢爹。”傅淳说着笑脸一开,风一般跑了出去。
      见傅淳走了,王夫人脸色不悦地说:“老爷,这事岂能儿戏?他是小孩子不懂事,您怎么能由着他胡闹呢!”
      傅呈泰看着王夫人渐好的气色,责备王夫人:“他已经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又何苦?看看你,家里有个好大夫不肯用,偏要多受了那么多天的苦。后不后悔?”
      “老爷,他要做大夫!这能有什么出息?”
      “你以为考个功名为官就是出息?现在官场黑暗,人人自危,为官之人哪个不是觉得朝不保夕?做大夫既能济世救人,又能救自己,这又有什么不好?”

      第六节揭秘
      柯婉艺被傅淳拉着一起上街挑选合适的店面。
      出了傅府,柯婉艺悄声问:“淳表哥,你可知舅妈的病为何久治不愈?”
      傅淳摇头:“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是娘的病并不是那么严重,按医理不会这样久治不愈的。”
      柯婉艺笑眯眯地又问他:“那你可知每日给舅妈煎药的是谁?”
      傅淳又摇头:“我已经很多日子没有出房了。”
      “奶娘。”柯婉艺笑着说。
      傅淳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柯婉艺,柯婉艺见他明白了,抿嘴不语笑了起来。
      “我说呢!奶娘把大夫的药减了量?”
      “不仅减了量,而且还在药里加了几味小物件,所以药效大减。”柯婉艺凑近他告诉他,“奶娘见你被舅妈打得可怜又死不肯认错,就想着帮你说服舅妈。要是你有机会把舅妈的病治好了,舅妈就不能说你是个没用的郎中了。”
      “那奶娘如何知道加什么来抵消药性?你告诉奶娘的?”傅淳到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个家里不止自己一人生着反骨。
      柯婉艺点头:“我偷偷托奶娘买了本《本草纲目》。”
      “哈哈哈,以后我的医馆里有你这等贤内助帮忙,定会声名大噪,生意兴隆!”傅淳冲着柯婉艺大笑起来。
      柯婉艺脸一红:“淳表哥别胡说,让人听见了笑话!”
      傅淳把她的手一握:“有什么可笑的?走,咱们这就去。”转身便往回走。
      “去哪里?不去街上了?”
      “街上哪天都可以去,现在回家。”
      “回家做什么?”
      傅淳轻轻扯她走:“我爹难得在家几天,嫁娶之事还不趁此机会求他做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味几何,闲闲待得东风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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