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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
林许年/文
2024.09.05
第一章
宁城，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
今年的冬天来势汹汹，十一月中旬，宁城便开始下小雪了，城内高耸建筑，城外低矮平房都覆上了一层薄雪。
中央大桥旁的行道上行人如织，有人撑着伞，神色匆匆，有人没有伞，快速的跑往居民区跑，有人也没有伞，缓步向前走着，任雪落在头上，才六点整，太阳已经完全淹没在厚重的云朵里了，一点光也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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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晚靠着椅背，即使车内的开着暖气，她仍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无聊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和匆忙赶回家的行人。
“什么时候到？”
“小姐，还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坐在副驾驶的女助理轻声道，“小姐，您要现在吃药吗？”
“嗯，再把暖气开高些吧，我觉得有些冷。”
女助理转头看着有些发抖的虞书晚，有些担心道：“小姐，要不要往披肩里贴两块暖宝宝啊？”
“王妈贴好了，但还是冷。”
“可能不暖了，小姐，等到了场地，我们再换暖宝宝。”女助理将小药盒和保温杯递给虞书晚，“小姐，水有些烫，您小心。”
虞书晚点了点头。
虞书晚是三年前才开始接手公司事物的，不过那三年都是属于脱手管理，自己只是挂个名字的。
“小姐，这是今晚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名单，您要过目一下吗？”女助理将平板递给虞书晚。
虞书晚将药片就水吞下，点了点头，接过女助理递来的平板，粗略的扫了一眼，名字大多是圈里熟人，唯有一个名字貌似自己没有什么印象。
“孟慈远是哪家的？”
“孟慈远原是宁家人，但是后来便改了跟母亲姓，是近几年发迹的，小姐。”
“宁家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宁家有那么个人？”
“应该是小儿子吧，又或是私生子，反正宁家有意掩盖这位孟总的身份来历，我也没法查到，不过听说这位孟总的性子，倒是个应名字的人，心慈手软，信佛。”
虞书晚听着，会心一笑，心下想着，信佛可能不假，要是真的心慈手软，在宁家那种地方，也是一个活不长的人，能光明正大出席这种场合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了。
“好，我知道了，宁家近几年除了和大伯有过那么几次生意来往之外，还有其他时候的吗？”
“只有前两年的，小姐，都是您不在公司时的。”坐在一旁的女助理道。
虞书晚靠着椅背，阖上眼睛，抬手轻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嗯，晚些儿喊我。”
“好。”
虞书晚吃了药，脑袋也不怎么清明，靠着椅背，打个小盹，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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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璇国际酒店。
“小姐，到了。”
虞书晚睁开眼睛，难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在这里？”
坐在虞书晚身旁的女助理：“小姐，上面的人，把我们指到这里了。”
虞书晚冷笑一声：“嗯，我们上去吧。”
女助理敏锐的察觉到虞书晚的不悦，便没多说话，只是嘱咐司机等会儿结束，要在酒店门口等候，便急匆匆下车给虞书晚开车门。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昏暗，像似刻意为之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国际酒店要倒闭了，光线那么暗。”虞书晚声音不大，话听起来也带这些不悦。
“小姐，您小心点，别摔了，这里的路障多。”
虞书晚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语气不耐：“嗯。”
沈渝心下叹了口气，虽然比以前成熟多了，但还是改不了脾气。
两人穿过昏暗的停车场，站在负一楼的电梯前。
虞书晚无语的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愠怒说：“你到底怎么安排工作的？现在让我在这里等电梯？”
负一楼的灯光比停车场里的好多了，沈渝可以清楚的看到虞书晚那张明艳美丽的脸上，带着几分清晰的愤怒。
“小姐，对不起，当时我也没有注意那人指的地方，才把您带到这里了。”
虞书晚转过去，瞪了沈渝一眼：“好了好了，沈渝别老说对不起，你好歹从小跟着我到大的。”
沈渝无奈的笑了一下，果然好看的人，瞪人都带着娇气。
“嗯，我有今天，都是仰望小姐。”
两人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负一层走来，瞬间两人噤声。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四人并排站在。
孟慈远从一进门，就注意到披着一件灰色的针织披肩，一身极简黑色不规则长裙的虞书晚了，三年了，倒是一点没有变。
“你好，虞总。”
虞书晚虽然不认识面前的人，出于礼貌，向他点头致意：“你好。”
虞书晚脑袋里飞快闪过圈子里的人脸，却没有一张脸对得上，却有点眼熟。
“家父曾和虞总有过几次生意来往。”男人说着。
虞书晚微笑着点了点头：“跟虞家有生意来往的人，实在是有些多了，不知道令尊姓什么呢？”
“家父姓宁。”
虞书晚了然，面前的这个人，是孟慈远。
“您好啊，孟总，刚才多有失礼了，前几年病着，很少接手公司事务，也总是脑袋不太清明，实在是想不起来，真是对不住了。”
话毕，电梯门终于开了，四人走进电梯间，孟慈远的助理很有眼力见的抢先按下了前往顶楼的电梯按钮。
虞书晚看到，轻笑不语。
随着电梯的升高，外面喧闹繁华的景象，尽收眼底。
虞书晚垂眸看向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孟慈远：“听闻虞总公司也做港口。”
虞书晚：“嗯，那孟总是要多大的船或者港口呢？”
“有一批货，想要走水路，不知道虞总意下如何呢？”
虞书晚点了点头：“有生意当然做啊，要的材料都有吗？有的话，等活动结束，我们再详谈。”
“好啊，静候佳音。”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孟慈远往后退了一步，绅士的为虞书晚和沈渝让了一条道。
虞书晚点了点头，虞书晚从见到孟慈远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实在是想不起来是谁了，估计是在哪家的宴会上见过面，打过招呼吧。
孟慈远望着虞书晚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腕处的疤痕，心中很不是滋味，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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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繁琐的程序已经进行完了，剩下的，便是各家各派相互打招呼的时候了。
虞书晚因为吃了药，脑子发胀的厉害，走出会客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丝丝冷意钻进虞书晚的身体里，她静静的俯瞰底下的车流，没有任何情绪。
沈渝则站在她身旁，陪着她。
“虞总，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
虞书晚听声音，转过头，看到是这场活动的主办人，面带微笑的回道：“陈老板好，喝了点酒，头晕得很，站在这里透口气。”
“这外头虽然也有暖气，但是哪有里面暖和啊，那么冷的天，虞总可要好好保暖才好，别又病三年。”
虞书晚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又在提当初自己被人像丧家犬一样赶出家门口的笑话。
沈渝刚想说些什么，但碍于身份，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您家的那几个孩子，可调皮得很，我听林旬说，他们天天带着他闯祸呢，你可要好生管教，别又在学校闹些惹人笑话的玩笑啊。”
陈老板听了，原本和善的笑容，一点点垮掉，但是碍于两家的面子，还是强撑着笑脸。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家的那几个孩子，我一定好好管教。”
“嗯，那也是啊。”虞书晚微笑着点了点头，“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多问的，是我多嘴了。”
虞书晚长了一张骨相近乎完美的脸，有很足的混血感，眉眼间却带着些东方人的温婉，这种美，是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却永远觊觎的美丽。
陈老板看着虞书晚的笑脸，冷哼一声，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陈老板还是懂的。
虞书晚拢了拢披肩，看着陈老板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轻嗤：“切，谁还没有个落魄的时候了，就你高贵，死秃驴。”
沈渝听到虞书晚的话，噗嗤一声。
这一刻，女助理似乎又看见了那个鲜活的虞书晚了。
“笑什么，沈渝，有什么好笑的，你看着我被他取笑，一句话都不说。”
“小姐，我也想维护你啊，但是要是我说话了，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哼，只要你张嘴，我怎么样都能保得住你。”
“我保证，对您绝无二心，誓死追随你。”沈渝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少卖嘴乖了，那个死秃驴，真讨厌！”
孟慈远站在走廊的尽头的吸烟区，看着和助理打闹的虞书晚，垂眸看着指间快燃尽的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吩咐你去做的事情，你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吗？”
助理向孟慈远递来一部平板电脑：“老板，您要查的事情，都在这里了，除了能查到虞小姐因为一场意外在医院里休养了三年，之后又被自己的大伯抢走了公司之外，就没有了，而且也只能查到这些了。”
“什么意外让她能在医院躺三年。”
“虞小姐私下经常去精神内科和心理精神科看病，估计是一些神经和心理上的问题。”
“她大伯呢？”
“在瑞士虞家名下的一所养老院里颐养天年。”
孟慈远冷哼，将烟头碾灭在烟盏的鹅卵石上。
“别让他活得那么轻松。”
助理接过孟慈远手里的平板：“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嗯，那让他也尝尝当丧家犬的滋味。”孟慈远走出吸烟区，外头的光尽数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清晰。
孟慈远的五官立体精致，在暖黄的灯光下，添上了几分柔和的光影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