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绝非巧言》藤原静野

2、好久不见

　　当天晚上，夏云森就约了尤娜到家里吃火锅。尤娜来的时候提了一大袋衣服，里面都是她当博主卖货穿过的一些熟女套装。网红的衣服穿过一次出镜就不会再穿了，干脆给夏云森进货了。

　　还好两人身型差不多，尤娜的衣服穿在夏云森身上正合适。

　　“哎你说，当总裁秘书不都得情商智商双高，还得很知性的成熟女性才能当吗？你说那总裁是不是脑子进水啊选了你。”
　　“你再说一遍？”夏云森假装凶狠很地怼回去一句。“我根本就没见到总裁，就一年轻小伙面试的我，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
　　“帅吗？会不会其实他就是总裁，他伪装成员工为了考验你。”
　　“不是吧，看他那样子傻傻的，没有总裁的气质。”
　　“那总裁会不会是个油腻大叔，专门骗你这种小姑娘入职，然后图谋不轨。哎我说真的，你得小心啊，现在职场对被性骚扰的女性恶意可大了，就怕到时候都没人帮你。”

　　“哎行行行啦，说这些干啥，明天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实在不行我赶紧跑啊，别胡思乱想了。”夏云森听尤娜说着说着越觉得头皮发麻。连忙制止住她并且夹了块虾滑堵住她的嘴。

　　第二天，夏云森一大早起来洗漱整理，换上套装，心里已经开始砰砰跳，暗自为上班第一天的自己打气。
　　昨天晚上直播到半夜的尤娜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着，还说要送夏云森上班呢，她只好自己去面对未知的世界了。

　　林诗勇领着夏云森从一楼逐步往上认识各个部门的主管和各部门所在大概位置，大家都对这个年轻的总裁秘书有点猜疑。夏云森没多想，就是感觉自己有点像领导巡视，尴尬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八楼，总裁办公室门口

　　“这就是我俩的工位了，你坐这边，里面是总裁办，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进的。老总现在在开晨会，一会儿再带你认识。”
　　“你也在这工作啊？”夏云森惊讶道。
　　“这不废话吗？我可是总裁助理。”
　　“那他有总裁助理了，那还要秘书干嘛，这两职位不是一样的吗？”
　　“他有他的道理。”

　　林诗勇没有再多说，甩给夏云森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记着各个领导人的爱喝的茶，各个客户的信息资料，就连喜欢什么颜色都清清楚楚地写着。

　　“哇，查户口都没这么仔细吧。”
　　“你好好看，这些都是要记下来的。”

　　夏云森目光都呆滞了，上学的时候最害怕就是背书了，结果上班还逃不过。

　　“走，带你去冲咖啡，言总快开完会了，你得学会给他咖啡续上。”林诗勇带上夏云森到茶水间，这摆着的都是上好的茶叶和高级的咖啡豆。

　　细细搅拌均匀，端到办公室门口，里面正传来一阵咆哮声。

　　哟，不妙！里面的人好像在发火，这时候进去会变炮灰吧，夏云森可不想上班第一天就变成最后一天。赶紧把咖啡塞到林诗勇手里。

　　“你去你去。”

　　林诗勇看着手上的咖啡，OK，他来受伤。

　　正巧里面的人推开门，财务经理和项目经理两人拿着报表灰头土脸走出来，林诗勇硬着头皮走进去。

　　把咖啡放到办公桌上，各种文件摆在桌山凌乱不堪，蒋言之摘下眼镜扶着额头，林诗勇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言总，这季度报数还是不行吗？要不要调动一下人手。”
　　“阿勇，你找个时间去巡视一下门店情况，看看问题出在哪。”
　　“好的，言总。还有个事，新来的秘书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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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总，下个季度的方案大概就是这样，汇联集团有意和我们竞争，不过我们…”

　　蒋言之随着一行人走出电梯，正要赶往下一个活动会场。活动策划一直在耳边嗡嗡讲个不停，做得像垃圾的方案，使他逐渐烦躁。

　　电梯门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他亲自设计的园林大堂。办公楼里也有南非森林的感觉，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平常工作累了也喜欢到下面走走坐坐。

　　“汇联集团还是之前的路数，我们的胜算其实…”

　　蒋言之低下头揉了揉眉间，自动过滤掉分析汇报的声音。放下手，抬头恍然间，眼前好像闪过熟悉的身影。

　　蒋言之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夏云森！

　　“言总，车在外面等着了，我们全程三个小时，在车上我们还要和美国那边进行两个小时的会议，时间紧迫，要马上出发。”

　　被人群半推半攘着走，女孩也随之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是她吗？

　　南城精英金融分析研讨会，蒋言之作为特邀嘉宾上台发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忽然就都忘了，他的心思不再这上面，面对一群黑压压的观众和摄像机闪光灯的对准，蒋言之竟以潦草几句话结束了发言。

　　台下不明所以，也以掌声作为收场，也不妨有些台下的观众挑刺“我早就说了吧，年纪轻轻有什么掌管集团的能力，有多少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说话刻薄尖酸的老头是汇联集团的老总，杨泰。一直不满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成绩傲人，在南城的金融地位竟然在他之上，于是联合了多家集团集体对临睿集团孤立起来。

　　蒋言之可不管这些老古董，他所引领的市场是新年轻人的市场，固有他自己的一支战队。

　　“勇，把上午大堂的监控调出来给我。”

　　总裁办公室

　　蒋言之盯着监控录像一言不发。

　　林诗勇刚从人事部调出资料，“这个女生叫夏云森，早上来面试前台，面试官说外型条件不够优秀，达不到前台的标准，所以没有通过。前台这个女生叫徐艺，是人事部经理带来的，做了两个月，听说培训的时候都没见到人，但是考核成绩项项满分。”

　　蒋言之知道手底下有人干活不守规矩，一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被他抓现行了，就不能怪他不讲人情了，“前台代表的是集团的形象，损害集团利益的人还应该留下吗？”

　　“明白。”林诗勇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蒋言之喊住林诗勇，意识他俯下身，用轻语吩咐林诗勇去办事
　　“…记住用尽一切办法留住她，但是不要强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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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林诗勇从里面拉开了门。“进去吧，云森。”

　　夏云森点点头，接过拉开的门，在门缝中溜进去后轻轻地把门合上，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标准的鞠躬。

　　“严总好，我是新来的秘书，我叫夏云森。”
　　“好久不见，夏云森。”

　　办公桌后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玻璃，正午的太阳透过玻璃洒进办公室内竟有些刺眼，男人背对着光显得有点黑。夏云森直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的眼睛对焦上，尝试着看清对方的脸。

　　男人抬起脚步向她移动，他的五官在遮挡住光晕下一点一点拼凑整齐。

　　“蒋…蒋言之？”

　　严总？言总！如梦境般初醒。

　　心跳“砰，砰，砰---”

　　夏云森几乎是落荒而逃，踉跄着逃窜跑出办公室，不知道去哪只好暂时躲进了洗手间。

　　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描述现在的状态，此时她的脑子只是一片空白。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呼吸好困难。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头部像被食人花含入了口中，一点一点断掉她的氧气。

　　呼吸不上来了。

　　夏云森用力拨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没过脸颊，沾湿了她额角的碎发，强烈的冲击感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夏云森直起身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滴顺着发丝往下掉落，打湿了胸前的衬衫，她更希望这是梦一场。

　　可是，是蒋言之，他回来了。

　　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下去，这里不能待。夏云森靠着墙慢慢蹲下来，让自己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平复好了心情，立马掏出手机拨了电话给尤娜。

　　“哎亲爱的，我刚醒呢，哎呀昨晚直播播太晚了，今天根本就醒不来…”
　　“你先听我说，你赶紧洗漱好就来接我，我要辞职。”
　　尤娜听着云森的语气感觉到不对劲，“怎么啦？油腻老头第一天就敢对你上手啊？哎你别害怕，等着啊，我可是抄家伙去的。”

　　“不是不是，娜娜，你听我说。临睿的老总是蒋言之。”
　　“蒋言之？怎么会？”尤娜听见蒋言之的名字也吓了一跳，“当时莫名其妙地消失，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他可真行啊。”
　　“不说了，娜。我现在去提离职，你来接我。”

　　挂断电话，紧攥着的手心汗流不止。洗手间这时候就像她的保护罩。夏云森拉开洗手间的门，回到办公室里，蒋言之和林诗勇已不见了踪影。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一样。

　　夏云森拨通林诗勇电话，“阿勇，我想了想我还是不适合这份工作，就先这样吧。我下午就不来了哈。”

　　“夏秘书，你现在是言总的属下，你辞职要他批准的。我们现在要去参加个活动，等我们回来再说啊。你就随便在公司先逛逛，熟悉一下啊。”林诗勇不等夏云森回应，赶紧挂断了电话，透过后视镜观察坐在后座的男人。

　　“要辞职？”后座的男人沉着声音询问。

　　“嗯。”林诗勇不敢多说话，老板心情不好就不要当炸弹的点火苗。

　　轿车在路上驰骋，车内大气压低沉着，安静得连银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