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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钟声敲响前 ...

  •   门发出一声巨响,把屋子里面的两个老人都吓了一大跳,不止正在折叠衣服的婆婆,还有一脸呆滞看电视的公公也转了头过来看着她。

      卉苓在他们疑惑的眼神下,心里的那股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但她还是忍住了恐惧,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原来你们对我有这么多不满吗?”

      婆婆听到她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往向了公公说道:“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公公似乎瞧见了局势有些不对,终于把他金贵的眼睛从电视机上捡了下来。

      “不知道。”

      “你刚刚和邻居阿姨的对话,我全部都听见了。”

      “你给我取的外号,我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们一家人都对我有这么多的不满吗?那为什么你们不当着我的面直接说出来了。”

      “反而是要在背后和别人说三道四的了,这家里面那一样家务不是我做的。”卉苓气愤的说道。

      婆婆一听她这话,就气的跳脚:“你瞧瞧你,你就找个镜子好好瞧瞧自己。”

      “哪里有一个小辈这样子和一个长辈说话的,晚上我一定要好好和平儿说道说道,让他好好教训你。”婆婆放下手上的衣服,指着卉苓的鼻子骂道。

      “哈哈哈…..”卉苓笑道:“这就是您说的把我当成亲女儿一样对待,”

      她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居然相信了这样的鬼话。

      婆婆从年轻时候就泼辣,就年村里面的那些泼妇都不及她十分之一,对于当面被拆穿自己虚伪的一面,也毫不脸红:“女儿在家不就是什么都要干吗?我们哪里女儿割猪草,放牛,家里的家务都是女儿做,女儿出去上班了,工资都还上交给父母呢。”

      “我就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啊。”婆婆理直气壮的说道。

      卉苓简直被她气的来要倒过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还能够说出来的人。

      “好好,我算是看清楚你们这一家人了,离婚吧。”卉苓疲惫的说道。

      婆婆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接着她放下了手里的衣服,气势弱了一半:“要不等平儿回来再说吧。”

      卉苓没有理她,直接扶着楼梯转身就走。

      “卉苓….卉苓….”婆婆追出门来喊了她好几声,卉苓就当没有听见,继续往下走。

      再次走到街上,巨大的疲惫感和孤独感涌上了她的心里面,六年前,她乘坐了10个小时的火车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繁华,白天夜晚灯火通明,当时在学校里面的角落有一个小小归宿又年轻,以为这种城市永远都像现在一样,对她敞开心扉,直到领到了小小的毕业证,成为了学校口中的社会闲杂人员,从此与归宿插肩而过,融入人海中,才发现原来这个城市不仅仅有的是繁华的高楼大厦,还有一堆堆挤在狭小地下室的打工人,这座城市有的不仅仅是高大上的金融,投资,互联网,还有成千上万在生活线上挣扎着不愿离去的普通人。

      这些灿烂的花,宏伟的高楼大厦,盘旋的各类交通,几十分钟就一个的三甲医院,在这一刻离她这么的遥远,这么多陌生。

      无论她如何努力,融入,身上始终有一个外地人的标签,就和这个家一样,无论她如何付出,妥协,她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外人。

      ……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坐在路边,盯着手机,心里又紧张又忐忑。”

      “小苓。”对面熟悉呼喊响起,卉苓眼泪水又忍不住的掉下来了,她呜咽着喊了一声爸。

      “又和张平吵架了?”

      “爸,我好累,他们一家都欺负啊。”卉苓这样说道。

      “每对夫妻都是要吵架的,你又嫁的这么远,爸就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呀。”对面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我给你转点钱吧。”

      “不用了。”卉苓想到爸爸每天这么辛苦的在煤矿工作了一辈子,老了现在还在煤矿日夜颠倒的守夜,没有白天遇见的出租车司机享福。

      “我都这么大了,不应该再用您的钱了。”卉苓说道:“爸爸。”她的语气有点怪。

      “怎么了?”他着急的问。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糟糕的决定,我以后再也没有未来了。”卉苓这样说道:“我会把妈妈还给你。”

      “当年的事,如果不是我,妈妈就不会死。”

      “你也不会这么孤独。”

      听卉苓提起玉芬,他哽咽的哭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算了,孩子,走出来吧,爸爸不再怪你了。”

      “玉芬啊,我的玉芬啊。”

      “她肯定会怪我。”

      “如果不是我,你高考也不会失利。”

      “你还这么年轻。”爸爸说道:“还年轻着呢,就算犯点错也来得及。”

      “孩子,奋斗吧,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可耀眼了,又努力,大家都喜欢她。”

      “是啊,我以后会越来越年轻。”

      “可是即使我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牌,我也能够把它打的稀碎,我就是一个废物,我和妈妈不一样。”卉苓笑道说。

      “怎么不一样,你是她生的,你还能够差到哪里去。”

      “小苓啊,不是爸说你,人呢,无论是女人呢,还是男人,大家都喜欢有价值的,积极向上的人,能够给自己带来帮助的人。”

      “你现在开始努力,相信爸爸,来得及的。”

      “爸爸不是不支持你离婚,你想想,你离婚了,那个房子你能够分多少,当初整整50万都投进去了,你被张平迷的团团转,写的是他妈的名字,你离了婚,我和你妈这一辈子的积蓄就都便宜给外人了,到时候张平一家人再娶新人,你净身出户离婚还带一个小孩,那不比现在更辛苦。”

      卉苓听到爸爸的声音就想哭,那里面还包括了妈妈用命换回来的车祸赔偿款,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她焦虑的大吼:“我应该怎么努力。”

      “我这辈子都毁了,我再也没有未来了。”

      “我怀孕了,公司就把我开除了,我这两年一直都在做文员,没有学到任何东西,我感觉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希望了,爸爸。”

      “小苓。”爸爸坚定的说道:“不要再想过去了。”

      “爸爸相信你可以的。”

      “你还这么年轻。”

      “爸爸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啊,都觉得好孤独,晚上守着那个煤矿都没什么意思,我都学会了上网了。”

      “网上真的是丰富多彩,我看了很多人的故事,真是太有趣了。”

      “我还学会了用学习平台来学习,我最近在学习弹吉他,我就自己学,也没有花钱,现在都会弹几首曲子了。”

      “是吗?爸爸都这么棒吗?”

      爸爸接着道:“就是无聊,随便学学,还看了很多名人的演讲,我当时就觉得我以前对你的教育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真是抱歉。”

      “说不定我不把我的宝贝教的这么天真,只让你专心读书,其他什么都不学的话,你就不会经历现在的一切了。”

      “或许吧…”卉苓答。

      “不要再哭了,去努力,去拼搏。”

      挂断电话以后,卉苓坐在路边,双手环住脚,头埋在双膝之间哭泣。

      “她真是一个失败的人。”

      她性格胆小,还剩下的婚姻两年她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原本以为等到大学就好了,那时候就有大把的时间来改变了。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看见了,面前刚刚还人山人海的奶茶铺,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古朴,承载着历史气息的古董店。

      卉苓瞪大眼睛,这又出现了…对,就是这个时间段,她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时间5.30,再过20分钟,她就会被公司抄了鱿鱼,经过这个奇怪的店,莫名其妙的就进入店,并被忽悠。

      她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快速冲进了古董店,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座店真的是凭空出现的,就这样奇奇怪怪的,刚刚还人山人海的奶茶店就变成了这座空渺的古董店。

      “你们这座店到底在搞什么鬼!”卉苓抓住店老板的领子,气愤的说道,“昨天就看见你带着一个面具,就觉得你不是一个好人,你还是把我的钱骗去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现在把我搞到这个地步,我没有未来了,我再也没有机会看见我的孩子出生。”卉苓吼道。

      “这不是你的选择吗?”店主的声音如玉,空洞的在卉苓耳边炸开。

      “天啊,难道随便尝试了一下,就会必须选择吗?”卉苓愤愤不平的说道。

      “对啊,我只是看你需要,给你提供这样武器,用不用它,怎么用它,都在于你自己。”

      “你怎么能够反而怪我!”店主奇怪的问道:“这完全没有道理。”

      “你这里就和八号当铺一样吗?你给了我钟,你想要从我这里换取的就仅仅是1000块钱吗?这1000块这么值钱吗?”卉苓放开了店主的领子,一时间有些茫然,她简直不敢相信不,自己有这么好运,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更别说,这1000块今天又再次回到了她的怀抱。

      店主笑而不语。

      过了很久,才道:“我的回报就是这1000块。”

      “当然钟的回报,它的要求你也早已答应了。”

      谈起钟,卉苓就无语的抱怨它:“说什么解决意难平,我一天天的回去经历这些垃圾琐事,还要两年才能够结束这段婚姻,比本来的未来时间糟糕了不知道100倍,一点都不快乐好不好。。”

      “离婚也离不掉,今天离掉了,明天我俩又要在一张床上见面。”卉苓想到这个场景就崩溃,恶心。

      “嗯…”店主想了想这个场景,不适的抽了抽嘴角,感叹道:“好像确实有点尴尬。”

      “这样吧。”他从玻璃柜台下抽出两张纸,握住旁边紫色的钻石笔写了写,上面的字卉苓一个都认不到,只能够故作镇定的问道:“好了没,我还有事。”

      店主划了最后一笔,在纸上形成了一个八菱角的阵法图。

      “这是什么?”

      “这个图你拿好。”店主嫌弃的看了卉苓一眼:“我都亏了。”

      “给我换个生机勃勃的表情。”

      卉苓感觉店主画完图以后,似乎脸上更有人气了,她露出笑容,双手结过了这张纸。

      “哼…还算有点诚意。”店主微微抬了下巴,“你只需要把血帝滴进这张纸的中间,就可以用你的时间换你意难平时间循环次数。”

      “你此生无憾啊!”店主拍了拍卉苓的肩膀,感叹到:“我店真是诚信。”

      “这可不是空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钟声敲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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