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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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准等得有些心焦。
巫冽给了他原地待命的指令，自己就先上去了，之后就没了动静。
也不知是见到了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当傅准看见“海妖”的尾巴动了一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到底是什么情……”
他唰地冲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声问道。
“情……况……？”
后半句的尾音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傅准用力眨了下眼睛，以此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在冲过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例如西塞尔被挟持了，巫冽不方便动手，或者是只剩下那个可怜同伴的尸身，于是巫冽瞬间杀了那只D级异常……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条怪物的鱼尾上面，一个裸/男……他没认错的话，这正是那个失踪的柔弱青年。
不知道西塞尔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外套早就失去了踪影，里面的衬衣，也成了一道道并不成型的布条，露出大片苍白肌肤。
以至于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紧实的腹部肌肉，以及向下延伸的……鳞片。
和他本人眼睛同样颜色的鳞片，从腰腹一直蔓延到鱼尾，曲线曼妙，颜色瑰丽，比之前在湖底遇到的那些真海妖要更引人注目。
比起西塞尔身上这原因不明的变化，更让傅准震惊地合不上嘴的是——
长官的手……手放在哪儿呢！
尽管巫冽在傅准出声的那一刻，就已经如触雷般抽出手指，可那个黑发人鱼，仍旧恋恋不舍地想要追过去，薄唇微微张着，似乎在埋怨食物为何自行离开。
一瞬间，宇宙的奥义世界的法则在傅准的脑中光速运转，最后汇成了一句话：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巫冽原本就沉着脸色顿时更黑了。
他深幽的眼眸在傅准脸上转了一圈，发现这位A级同僚的眼神还停留在某个过分俊俏的“海妖”身上时。
登时眼明手快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了西塞尔身上。
玄色的大衣将青年的身体整个盖住，遮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他轻轻咳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先来看看他的情况。”
傅准很郁闷：“……？”
看什么，这不都全都挡起来了吗，还有什么给他看的吗，看这张脸吗？
他一个有妻有儿的中年帅大叔，至于防他防的和贼一样吗！
傅准很怀疑是这位长官贼眼看人贼，但是他不敢说。
他只能问道：“所以，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巫冽摩挲着下巴，他不敢再轻易把手伸近，只能远远地用异能去感应。
半晌，他捏了捏眉心，觉得这很难用异能去解释。
这更像是某种魔法运行的结果。
比较初级的那种形变魔法。
他在奥日大陆生活了很多年，曾被尊为人类王城的天使长，对魔法颇有研究。
这种魔法在学徒中颇为流行，孩子们热衷于撒一把鸡血，把同学变成一只大公鸡，然后咯咯笑个不停。
……用来模拟魔物的身体倒不太常见。
但他察看了西塞尔身上的魔法后，忍不住暗骂了句蠢货。
施术者似乎极不熟练，魔法回路画的歪七八糟，像是记了个囫囵，半吊子瞎画一通。
这反倒打消了些许他原本对西塞尔的疑虑。
——那家伙做不出这种蠢事，他魔力精纯、磅礴，是那片大陆胜于所有人类的魔法奇才。
大概是某个D级异常，这些类人魔物会魔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巫冽思索了一下，对傅准说：“应该是异常的手笔，带回去交给治疗系吧。”
他心想，等时效到了，这家伙自然会变回去，这之前怎么办就让那些治疗系显化者苦恼去吧。
傅准有些茫然地“哦”了一声，又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把西塞尔变成自己的同族？习性？”
傅准同时兼任着研究学者的工作，他立刻开始推测分析：
“同时出现，同时消失，S级异常和D级异常很可能是从属关系，他们的行为也可能和‘海魈’有关。”
他回忆起了另一只“海魈”的相关记录。
在西方某国的海域，发现的巨大化类蛸科异常，拥有再生能力……除此之外，那家伙还有个让学者们不愿直视的特点。
那就是好/色，而且是好男/色。
根据记录，那只“海魈”曾经对数艘航行的巨轮发起过进攻。
他总是突然出现，用硕大有力的触手卷起船身，吸盘上长着无数只能快速转动的眼睛。
但是，轮船并没有大面积的伤亡。
因为“海魈”，只卷走船上最漂亮的男人。
它往往将人卷走后，就会消失在海洋深处，留下船上其余船员与乘客发出惊魂未定的尖叫。
而那些漂亮的男人，据说也没有就此失踪，往往会在几天后，出现在附近的岛屿，被搜救队打捞回去。
他们全部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对被卷走后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有研究学者提出，“海魈”或许是在找某个人。
但这样的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而对那只‘海魈’的追捕，也因为伤亡人数其实并不骇人，被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傅准悄悄又看了眼西塞尔，觉得此人应该相当符合“海魈”的审美。
他正色道：“我明白了，这只海魈，和另一只一样，对男人……有特别的喜好，但考虑到种群内每一只都会有所差异，这只海魈又带着两千多只……人鱼，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傅准信誓旦旦：“它的性/癖就是人鱼！”
巫冽：“…………”
但不得不承认，傅准这个分析确实……有理有据。
在傅准灼灼的目光中，他捏了捏眉心：“别想那么多，总之先把人带回去。”
傅准：“说得对。”
说完，就攀上洞穴狭窄的岸，要去把昏睡的青年扛起来。
看着这个浑身肌肉的西装暴徒，目光坚毅地朝着西塞尔走去，巫冽忽地伸手一拦。
他温声道：“我来，你开路。”
水面再次分开，傅准带着新的空气进入水下，巫冽这才转身，屈膝蹲下，将这个已经全然没有意识的“人鱼”，打横抱起。
隔着一层温暖而坚实的布料，手上却依然能感觉到那些火山石般的鳞片，宽厚的大掌不由得一顿。
巫冽默默将布料多折了一道。
他转开目光，恢复了素日里古井无波的模样，接着，向水中踏去，平缓地没入水中。
傅准在前面开路，忍不住又回头瞅了一眼。
从他的角度，西塞尔的脸全然埋在巫冽的大衣里，看不见半分，只有垂下的鱼尾，正不安分地在巫冽的膝窝上蹭来蹭去。
他如遭雷击般收回视线，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四个字：
【睡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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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空间内。
细小的裂缝不断在周遭开启、关闭，气息邪恶而阴冷。
而在最中央的位置，一双古老的金色竖瞳缓缓睁开。
“嘶——”
蛇信吐出，发出令人畏怖的声音。
但他对面的那人，似乎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语气嘲弄：
“奥日大陆的魔王差点就回去了，利维坦，这是你的失职。”
“哼，还不是拦住了。”
“呵，你最好小心点，利维坦，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中。”
说完，阴影中的声音走了出来，露出半截巨大的铜绿色羽翼。
她声音高亢，面带微笑：
“斩草要除根，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法肉身过去，但……想索魔王命的魔物，有很多呢。”
明白她的意思后，蛇怪很快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明白了，裂缝将会为它们而开……去吧，去找到更多魔王的仇敌，”
他的声音缓缓沉去，带着深不见底的冷冽。
“……我亲爱的好伙伴，度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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