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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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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镇南王府内仍是一片灯火通明。
镇南王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每个人都忙碌着,脸上却洋溢着可以说是幸福的微笑。
侍女在前面带路,来来往往的人见到楚絮都会与她行礼问好。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整个府邸的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楚絮从未离开过,一直在这里生活着。
初来异世,纵使心中对前尘无所牵挂,然前路几何尚不明确,更别提机械音那模棱两可的话语。
蜿蜒的走廊两旁挂满了橘红色的灯笼,驱散了周遭的黑暗,冬日的夜里,寒风依然在肆虐,然而走在这条羊肠小道上,楚絮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不过半刻,楚絮便来到了一扇古朴的门前,橘色的光线顺着门上雕花间的缝隙流出,里面一片寂静。
见楚絮踌躇着不敢向前,侍女像是察觉出女孩的不安,轻声安抚道。
“小姐,大家都在等着你。”
门被猝不及防的推开,里面的人围坐成一圈,坐主位的正是镇南王云易,此时的他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眼就会觉得亲切,比起流于表面的礼貌温和,这时的他更会让人觉得真实。
他正与他旁边的女子说着话,光影朦胧中,一眼望去,那女子身材窈窕却不会让人觉得纤弱,头上并没有过多的珠钗修饰,只是用一节墨绿色的丝带将头发束起。
蓦然间,那女子看见了楚絮,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乖孩子,快来让我看看。”
今晚的重逢对赵景儿来说就像是梦一般,她颤抖着手慢慢抚上了楚絮的脸颊,一遍低声喃喃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当年那场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知心好友与她的女儿在那场混乱中失踪,生死不明。
赵景儿本想追查两人的下落,然当晚派出去的探子被皇城的势力阻拦,旦日更是被信使抵达府邸传达口谕。
念及自己夫君被圣上忌惮的状况,家中两儿尚小,不得已只好放弃追查。
这么多年来心中对她们二人一直有愧,那场混乱是发生在镇南王府,混乱背后的原因与皇城那位不可说无关系,而她们只是借住却遭此劫难。
多年后,能再次见到故人之女,赵景儿的喜悦与感伤之情自然难以言表。
“夫人,收敛点!你这么热情,小絮都紧张的不敢动了。”
云易打趣的说着,赵景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不妥。那孩子离开的时候还小,对自己可能都没什么印象,贸然这么做确实唐突了些。
“好孩子,怪我,一下子有些没控制好情绪,来,坐我身边来。”
这么些功夫也不见故人的踪迹,赵景儿偷偷看向自己的丈夫,只见男人像是察觉出她的意思,却只微微摇了摇头。
赵景儿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不过她的女儿还活着,说不定……而今,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楚絮在赵景儿感伤的空隙也在偷偷观察桌边的人。
在镇南王云易的旁边是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衫的冷面俊秀男子,他在楚絮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一瞬间就握上了腰间的剑。
但他很快便察觉出站在女子身后的侍女,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之一,神情才略微放松,望着剑似是在发呆。
在他旁边的男子与这位形成了天壤之别,如果说一位似冰,那另一位就像是火。他的容貌与镇南王更像,一眼望去只觉得如沐春风,但是在他身上能感觉出更多的活力。
楚絮本在偷偷打量他,却不期对上了他的眼睛,四目相对。
楚絮发了会呆,直直的望着他,云袖也这么看着她,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楚絮率先败下阵来,将眼睛移开,伸手整理自己的衣裳。
“瞧我,一激动就容易忘记事。”赵景儿转过身让站在她身后的侍女告诉后厨准备准备可以将菜品端上来,转过头就看见楚絮与云袖的互动。
“云袖,云翳。”
“母亲,我在。”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这是你们的楚絮妹妹,多余的应该不需要我交代。”赵景儿一扫刚才的伤感,严肃的看着那两人。
“知道。”云翳盯着赵景儿的眼睛,给出了承诺。
看着云翳如今的模样,赵景儿也开始茫然自己当初收养苏祈真的做对了吗。
“母亲,这个妹妹好生眼熟。”说着,云袖向楚絮眨了眨眼,“看来我们很投缘,放心,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云袖。”分明是温和的声音,云袖却听出了警告的意味。他暗自思索着,看来父亲与母亲对这个少女很重视。
“是,我会保护好妹妹的。”父亲与母亲的态度也是他的态度,既然他们都接纳了这名少女,那自己也没有其他理由拒绝。
屋外繁星点点,这是楚絮在异世的第一个晚上,那颗悬浮在半空的心似乎也找到了暂时可以依存的地方。
虽说食不言,但是言语并不是形成氛围的唯一工具,餐桌上的人们脸上都挂满了笑容,一片温馨祥和。
正当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的时刻,不速之客却悄然而至……
酒席散去,镇南王府偏房内。
“半月后就是圣上的寿宴……景儿你觉得……”
赵景儿往门外瞥了一眼,那黑影欲盖弥彰的往阴影处藏。
“圣上寿宴,我们自当前往,只是南方最近事务繁忙,我俩如何能离开,只能由云翳他们代我们前往,希望圣上莫怪。”
“圣上贤明,定会理解我们的难处的。”云易适时的接话。
“谁在那!”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斥。
那黑影像是得到了想要的话,又像是怕被发现,很快就离开了镇南王府。
一片寂静,约一刻钟后。
“真的要举办?”赵景儿满脸担忧。
“是。”
“可……”赵景儿凑近,小声说着“北方那边的粮食怎么办,今年遇上大旱,粮食产量算不上好。现在又在大肆提高赋税,这……他们该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云易没有回答,身为臣子,遵循圣上的旨意是他的使命,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保护他所管理的土地上的人们。
“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