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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能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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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可触碰的禁忌,揭露时的胆战心惊就像是一场巨大的博弈,内心的愉悦和恐惧同样震撼人心。
昏暗的走廊里,每一件雕刻作品都感觉阴森森的……
王北景记得白天住进来的时候,感觉走廊都挺空旷的,而且这里是五楼,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展出这么多多余的展品。
是谁大晚上搬过来的?
馆主不是说这里除了他几乎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人吗了?
他注意到了一些细节,比如某些雕刻的摆放位置似乎有些不自然,或者某些墙壁上的线条与周围的装饰不太协调。
难不成……?
这东西又不是今天非看不可!
于是,他灰溜溜的跑回了房间。
彻昔安依旧面朝墙侧躺着,睡的笔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王北景他才刚回房躺下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有人来了?
他起身看了一眼猫眼,才放心开门,竟是池早早。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大姐,你怎么又来了?”
“谁是你大姐?你怎么不管我叫大爷?“池早早怒火中烧,“我有正经事跟你说,跟我一起住那个裴佩拉你知道吧?她胆子太小了,至从那哭声出现后,她特别焦虑,她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说她之前的游戏都是运气好九死一生什么的,我感觉她快疯了,我也要被她逼疯,再待下去说不定明天我就成了花果山的颠婆。”
好美丽的精神状况啊!
“所以你是出来找我吐槽的?”
“算是吧,但也不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王北景耐心有限,“大爷,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洗洗睡吧?”
“你!”池早早气的跺脚,“你急什么,我这不是跟你说着呢?你总打断我说话!”
原来,她前不久受不了室友的怨气出来透透气,于是来他这问了能不能和他们一起睡,自己打地铺,被拒后又四处转了转,等她刚刚回去时,就没看见裴佩拉人了。
“她会不会……?”
王北景看了池早早一眼,沉默。
王北景带上门,看着彻昔安已然躺下是睡着了,两人立刻下楼去找。
“我们得抓紧了,距离闭馆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八分钟。”王北景说。
顺着楼梯,越往下走,诡异的哭声越明显。
接着,他们发现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声音来自一楼的工作区,正和婴儿的啼哭声重合,若不是王北景耳朵灵敏,常人怕是难以分辨。
一楼的工作区摆放着各种雕刻工具和半成品。
哭泣声似乎是从一件半成品的雕塑后面传来的。
而这件半成品似乎和今天在展览区看见的那一座一样?是谁将它搬在这里?还是说雕像会移动?
王北景和池早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座雕塑。
当他们绕到雕塑后面时,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景:裴佩拉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正低声哭泣。
看到王北景和池早早,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我...我找到了这个...”
王北景接过纸条,粗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些模糊的字迹——雕刻的影子……
似乎是某种密码或者提示?
不管,先揣兜里。
“你怎么在这?”王北景忍不住问。
“我……我不知道,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在这里,手里的纸条,也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池早早不语,却脸色惨白。
王北景还毫不知情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蹲着的人说:“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现在,我们先回去,这里太诡异了。”
女玩家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在雕刻馆的长廊中,古式敲钟的沉重回响穿透了紧张的沉默,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事件做着倒计时。
随着钟声的落下,一楼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空间被黑暗所吞噬。
“闭馆了,我们得赶紧回宿舍去。”
王北景说着迅速打开了游戏手环的面板,一束幽蓝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他怕其他人不记得来时的路,特意提醒说:“别急,我们马上就穿过展览区了,去前面长廊尽头坐电梯就可以上楼了,至于那个纸条暂且先搁置。”
三人原本并肩而行,但裴佩拉的步履越来越慢,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寻常的虚弱:“北景哥哥,我好累……能不能……停下来等等我。”
池早早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回想起裴佩拉消失前的情景:就在他们下楼之前,也就是就在裴佩拉消失之前,这个看起来有抑郁症的女孩还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偷偷自残。
池早早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从昏睡中醒来,她头发凌乱的靠着马桶蹲着。
她拼了命的啃着手指,另一只手无力瘫在马桶盖上,手腕上是一条条的血痕,地上是一把血迹斑斑又锋利的小型水果刀。
鲜红的血顺着马桶流到地上,而地上的血迹混着湿漉漉的水黏糊糊又腥味刺鼻,看着触目惊心。
尽管曾经池早早在网上看见过无数个类似案例的新闻,但当这一切都摆在她面前时,她傻眼了。
手足无措般楞了一会,她想靠近,女孩却发了疯的抵触,不消多久功夫,女孩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精疲力竭晕了过去。
池早早亲自撕下自己的衣服简单包扎,女孩很快又醒了,她并叮嘱她以后不要干这样的事了,但是女孩就是哭,一直哭,哭累了就又晕过去,醒了就又跑去卫生间躲着,恶性循环。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就一会没注意,裴佩拉人就不见了。
无奈之下,池早早想到了向王北景求助。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陌生人,就好像只有这个傻子会管这种事吧?
毕竟就在她进入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后,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格外冷漠。
同伴的生命似乎是他们随时可弃之物,只有他,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男人会站出来。
不论当时的他是做出了什么考虑,利用也罢,他能站出来就已经强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所以,她竟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一边怀疑他的别有用心,却又不得不享受身前抵挡寒风的人。
不过,这些矫情的话池早早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她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她知道,在这里,没有人会是真的好人。
所以刚刚去找王北景的时候她没说太多,因为她同为女孩子,她知道如果那个人是自己,也定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这种事情。
而且,她也不太想让王北景看出来她很害怕,因为在这种弱肉强食的游戏里,在他们这些男性的刻板印象里,她就已然成了弱势的一方。
于是她什么都没说。
池早早的思绪被身后的寒意打断,那个抑郁的女孩在卫生间的角落里自残,手腕上的血痕和地上的血迹历历在目。
而现在,裴佩拉身上的伤口和包扎竟然全都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池早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有个可怕的念头——眼前的裴佩拉可能已经不是人,或者根本不是裴佩拉。
池早早冷汗涔涔,她好像记得馆主说过十点之后是宵禁,可就在刚刚,楼道里的钟声敲响,馆内的灯也都熄灭了,显然是闭馆时间到了。
而且,还要最重要的一点,好像那十条禁忌里有那么一条禁忌是什么什么不能回头的,但她一时慌乱大脑空白记不起来了。
当王北景停下脚步,准备回头时,池早早冷的像冰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的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肉里!
“别回头!”池早早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绝望。
但已经太晚了,王北景的动作僵硬在了半空,他能感觉到池早早的恐慌,但他的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瞥向了裴佩拉。
裴佩拉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她的眼睛空洞而诡异,嘴角挂着一种不自然的微笑……
“北景哥哥,你怎么不等等我?”她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步伐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挪动,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步伐已非常人的姿势及速度。
王北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的心跳如鼓,只是本能的强迫自己转回头,不去理会身后的声音。
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裴佩拉已经不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女孩了。
池早早的手抓得更紧了,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说:“王北景,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她...她……不正常。”
三人加快了步伐,向着电梯口走去。
但当他们到达电梯前,却发现电梯的按钮没有反应,似乎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机械都失灵了!
“这下怎么办?”池早早焦急地问。
王北景四处张望,寻找其他的出路,但长廊的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沉默。
“楼梯口……不见了?”王北景声音颤抖。
他清楚的记得,白天的楼梯口,就在拐角。
可这里,却根本没有拐角!
他们,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裴佩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接近:“北景哥哥,你怎么不理我了?”
王北景和池早早背靠紧闭着门的电梯,面对着飘飘悠悠的裴佩拉来的方向,大脑却空空荡荡。
她的气息越来越近,气氛似是降到冰点,刺骨的冷从四面八方钻进身体里,两人止不住的发抖!
就在这时,彻昔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边。”
他们转头一看,发现彻昔安正站在不远处的安全出口旁,他打开了一扇他们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门。
那扇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空间的门。
“快,跟我来。”彻昔安的语气冷静而坚定。
王北景和池早早没有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裴佩拉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逃跑,她的速度突然加快,几乎是在追逐他们。
三人穿过安全出口,发现了一条狭窄的楼梯。
彻昔安带头,王北景和池早早紧随其后,他们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
裴佩拉的声音在身后回荡,似是步步紧逼,但随着他们向上爬,那声音渐渐远去。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上面那个人就一定是彻昔安吗?
在雕刻馆的楼梯间,三人的脚步声回荡着,每一步都伴随着紧迫的心跳。
裴佩拉的哭声渐渐远去,但那个一直存在的婴儿啼哭似乎从未远去,裴佩拉已经不再追赶,但这并未让王北景和池早早感到丝毫安心。
相反,一种新的恐惧在王北景心中升起。
他们跟随着彻昔安的背影往上爬,一口气爬了两楼还是三楼根本没注意去记。
缓过神情来的王北景发觉前面那人速度异常,且似乎不会疲惫。
相反,池早早和王北景已经累的就快要瘫在地上,只是本能的机械的继续往上爬。
可无论王北景如何加快步伐,似乎永远无法追上他。
彻昔安的举止开始显得奇怪——他的动作过于流畅,几乎不像是人类的步态。
他的脚似乎并未真正触碰到楼梯,而是像幽灵一样在台阶上滑行。
王北景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怎么知道上面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彻昔安呢?”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理智。
他刚刚仔细观察彻昔安的背影,足以确认自己的怀疑。
就在这时,王北景突然转过身来,趁机向池早早使了一个眼色,池早早一脸迷茫,却不敢吱声。
接着,两人开始放慢脚步,忽的转身,拼命往楼梯下方跑去。
池早早的手紧紧抓着王北景的胳膊,声音几乎要哭出来:“可是向下是裴佩拉。我……我已经要跑不动了!”
“我知道,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王北景的声音急促但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们的脚步在楼梯上回响,但很快,他们听到了上方也有脚步声——那个自称是彻昔安的人又开始跟着他们往下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像是在飘着下楼梯。
王北景和池早早不敢回头,他们只能拼命地往下跑,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或是至少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但雕刻馆似乎在和他们作对,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无论他们跑多久,都看不到底层的迹象。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楼梯口的窗户发出了吱嘎的响声。
诡笑划破长空。
王北景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楼梯的顶端,他已停止向下爬,反而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奇怪语调,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
完了,他好像又回头了!
两人大惊失色,对视一眼,不能再犹豫了!
转身,向着楼下跑去。
脑海里只有一个字——跑!
拼了命的跑!
可那个身影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像是在飘动。
此刻,王北景多么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或是至少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因为身后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逼近。
天可怜见,就在楼梯的拐角处,一扇半掩的门透出了微弱的光线,仿佛是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的方向。
王北景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拉着池早早冲了进去,然后将门紧紧关上。
他们躲在门后,死死的抵着身后的那扇门。
外面的楼梯上,那个神秘的身影停了下来,似乎在门外徘徊。
王北景和池早早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可就在他们几乎要精疲力竭绝望的时候,王北景听到了一阵非常微弱的笑声。
那声音悠扬又仿佛近若目睹,诡异的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既飘渺又阴森。
剧烈的运动带来的后果就是身体止不住的喘着粗气,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王北景和池早早强制按捺住心脏的躁动屏住呼吸,但心脏却似要炸裂一样,他们不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门外就似乎有无数个眼睛,正肆无忌惮的吞噬着这扇随时会倒下的木门,也可能下一秒就会将屋内的两人撕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终于,王北景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用游戏手环上的蓝光照射四周。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四周堆满了灰尘覆盖的箱子和破旧的家具。
又是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楼梯间的空间?
难道是时空错乱了?
他轻手轻脚地趴到门边,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本以为追赶他们的人已经走了。
可就在这时,一只血淋淋的白色眼球突然出现在猫眼前,几乎要戳进门里。
王北景被吓得死死捂住嘴巴,往后倒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池早早一把扶住了他。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幸好,幸好,池早早眼疾手快,倘若他真的倒下去碰倒身后的任何一个物品,那发出的声音定是震耳欲聋!生死难料!
外面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清晰的,就好似此刻那婴儿就躺在了你的怀里。
王北景缓了好一会再次鼓起勇气,再次通过猫眼向外看去,只见门外的走廊空荡荡的,但地上却留下了一条奇怪的印记,不过,外面那个神秘的身影消失了。
他们松了一口气,但紧张的情绪并未完全消散。
王北景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这个地方也许是下一个陷阱!
王北景依着蓝光摸到了屋子的开关,这里顿时明朗起来,他拿出了那张神秘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在蓝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眼下,这里的空间已经发生错乱,这个从方才的逃生出口消失却又突然出现的情况就不难猜出,但他们如今在那一层哪个房间尚未可知。
王北景拿出了那张纸条,想确认一下纸条上的十条禁忌,除了不能回头其他的自己是否有触发?
他们急需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仔细研究这张纸条上的线索,也许能找到逃离这个恐怖游戏的方法。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王北景低声说。
啪——
清脆的声音短暂的从耳边划过,黑暗里池早早早已脸色大变,她几乎是跳起来关掉了灯,低声骂道:“你不想活了?”
雕刻馆的秘密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奥得多,而他们现在只是触及了冰山一角。
他们必须小心谨慎,因为在这个游戏中,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来不及了,已经被发现了!
仅仅一瞬的功夫,外面的脚步声又朝他们这一层来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你…?”
王北景满脸歉意的低着头,但还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没想那么多,只是太暗了,身体本能看到灯的开关就点开了,他没想到那玩意竟然有意识!还会来个回头杀?!
王北景深吸了一口气,灭掉蓝关的那一瞬间,一张血淋淋的脸从猫眼一闪而过,那个人的眼球几乎是全白的,看起来非常奇怪,似乎并不是个正常人,又好像是一张在哪见过的脸。
除了原地等待,他们别无选择!
谢天谢地,过了一段时间,门外终于没有了任何动静。
他们这才敢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窥视。
楼梯上空无一人,那个神秘的身影消失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拼了命的往上跑,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小窗透下来的微弱月光让他们分辨脚下的路不至于踩空……在这里他们的脚步声和心跳声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他们根本不敢多做停留。
王北景紧紧握着纸条,领头走在前面进入了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