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一见钟情》小斤泡菜

72、废物

　　“小七，别让他去。”宋依阳低沉着声音说道。
　　“……”
　　凌北七没有说话，闭上眼睛沉思起来，宋唯也没离开，站在原地和木头一般。
　　“宋唯，不准去。”
　　宋依阳继续说道：“逸云死了，就别再招惹其他麻烦了，哥累了。”
　　“哥，他是你的男朋友，就这样结束了？”
　　“都是我的错，该受罚的不是他……”
　　宋依阳撑着床起身，双腿就像是棉花一般软了下来，跌坐在地。凌北七离他近，赶紧扶起宋依阳，让他去到窗边。

　　宋唯咬着唇，对上宋依阳转过身回来的目光。宋依阳心如死灰地看着宋唯，他面无表情，木讷地垂下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宋唯和宋依阳在一起久了，宋依阳也明白宋唯和父亲之间的矛盾愈发增加，现在公司虽然已经在宋唯名下，不再属于宋无仁，但他的顾虑还是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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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唯本身是你的替代品，你不想继承家业，我们也无可奈何，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
　　宋依阳靠在沙发旁，没有接话，奈何宋无仁不依不饶，没有放弃这话题。
　　“但我们肯定会找继承人，你不来，宋唯便一定会来，他没有选择。”
　　宋依阳看了宋无仁一眼，又转过头去。
　　“你不用对我做出这番样子，宋依阳，你应该想清楚，是谁给了你这么好的资源，到现在这样，你不搞给脸不要脸。”
　　“资源？”
　　宋依阳控制不住的大笑，他甚至笑的捂住肚子，弯着腰。
　　“资源？哈哈哈，如果这对你来说是对我好，那你错了，我不需要，也不想要。至于宋唯，没有你，他和我在一块会更开心，你没把他当儿子，那是你的事，但他永远是我弟弟，你不能去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宋依阳背上包，继续说道：“我和逸云的事，你也别插手，我会搬出去，你眼不见心不烦。”
　　宋无仁在身后大声谩骂，宋依阳没理会那些污秽之词，蓝眸闪过一丝坚定，他踏出门，觉得向着自己的生活前进。
　　这也是他第一次违抗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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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哥哥会“保护”好你，给你减轻不必要的麻烦，等一切做完，哥哥就陪着他一起离开，哥哥累了，这个世界，不再属于哥哥了。」
　　「那就提前说声再见吧。」
　　「再见，我的宋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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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想睡会。”宋依阳回到床上，对着两个弟弟笑道，“走吧，听话。”
　　凌北七点点头，站起身时被拉住了手腕，宋依阳的眸子没有高光，就这么看着。不知过了过久，凌北七只觉得手臂有些酸软，他轻轻动了动，宋依阳似乎才恢复行动能力，他张张嘴，说道：“帮我看好他……小七。”
　　“好……哥哥。”

　　宋唯再去看了眼逸云的尸体，准备将他交给入验师好好打扮打扮，至少不要让他丑着离开。
　　凌北七就跟在他身后，看他忙碌着。

　　“为什么他死了我会伤心呢？”宋唯问。
　　“因为他是你另一个哥哥。”凌北七回答。
　　“但我不喜欢这个哥哥，为什么还会伤心呢？”宋唯继续问。
　　“因为他爱你的哥哥，你的哥哥也爱他。”凌北七继续回答，“你爱你的哥哥，也爱着他。”
　　宋唯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凌北七肩上，“他死了，他被撞的……”
　　“我知道，我看到了。”
　　“我哥哥也会死吧，我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小七，我有点害怕。”
　　“我们要看好他。”凌北七将宋唯靠的近了些，贴在他头发上，蹭着，“不要怕。我的哥哥没了，宋唯，这种痛苦太煎熬，你受不了了的，我不想你走。”
　　“我不会走。”
　　“说不定，你哥哥还没走，我也不能让你在那时为我留下。”
　　宋唯不再说话，当他意识到自己给不了坚定的承诺时，宋唯的心口一痛，自己居然……给不了承诺。
　　“对不起。”
　　“没事的，宋唯，我们都在学会如何爱彼此，但在爱彼此时，也可能会爱其他人，亲人、朋友，在建立深刻的感情后，都会如此。”
　　在学会如何去爱吗？
　　宋唯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死了？”宋无仁听着电话里的叙述，也是一惊，但他很快抹掉这情绪，带着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有些高兴的说：“没了他，阳阳应该可以消停许多，怎么说也是件好事，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宋爷子，这是一条人命。”
　　听声音，是林晓阳。
　　“宋爷子，这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您应该没听清楚吧，逸云死了。”
　　“我听的好好的！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让他死掉的，我只是庆幸，他本来就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让阳阳误入歧途！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就是仗着我们家有钱？男人和男人……啧，真他妈够恶心的。”
　　“您……”
　　算了，我也管不着。
　　林晓阳简单聊了些今日的工作日常后，便挂了电话。刚挂断，林晓阳这打工人该有的怒气便爆发出来：“操你妈的，庆幸？庆幸个蛋啊！死了人了还高兴，是不是蠢货啊，操，什么狗屁上司，妈的服了！”
　　但林晓阳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脱离苦海，是宋唯的人。
　　“哈哈哈，天助我也，果然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哈哈哈。”
　　阴晴不定，有些精神分裂的状态，真真切切，形象生动地突出了打工人怀满怨气的心理。
　　待他稍微冷静，坐到办公位上时，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目前林晓阳知道的消息是：宋依阳的男朋友被撞死了，宋依阳心理十分阴郁；宋唯在不知道干什么，一连三天不来公司。
　　难道家里有什么事都是这两兄弟在自己处理吗？听着情况严重，宋依阳的情况都那样了，难道宋无仁还不去查看查看吗？
　　这就是有钱人家里的纠纷吗？
　　林晓阳趴在桌上，按着电脑键盘，无聊至极。
　　“罢了，PPT还没做呢。”

　　这几天凌北七没去找宋唯，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宋唯只是提出早中晚打个视频确认情况，就没管他要做什么。
　　挺自由的。
　　做完一切工作后，凌北七换好便装，前往旧宅，今天要去见个人，高中时期的朋友。

　　“等久了吧？”
　　刚上去就看到一模熟悉的身影，凌北七取下帽子放在胸口，慢慢弯弯腰。
　　“好久不见啊，杨子。”

　　苏杨点了根烟，靠在墙上抽起来，凌北七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抽完两根后才缓缓开口：“说吧，约我出来，干什么？我好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吧。”
　　“噗，好友见见还需要理由吗？万一我只是单纯想约你吃饭呢？小七？”
　　“无事献殷勤，杨子，高中三年我们是挚友，我很了解你。”
　　苏杨无所谓的点点头，笑道：“那你不也没猜出，我要干什么？”
　　凌北七握紧拳头，有些不满的闭上眼：“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好~那我便开门见山啦，小七，果然了解我，不过，这顿饭，还是要吃的。”

　　某餐厅，苏杨点好菜后，趁着下巴十分有趣的看着凌北七，见人被盯着不舒服才移开视线。
　　“你在这里定餐厅，无非是因为人多热闹这样我不好为难、揍你，对不对？哼……我们之间能做到这样，你真够可以啊。 ”
　　苏杨没有狡辩，他歪歪头，说道：“这么厉害啊，小七，果然我没看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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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北七只觉得来者不善，他和苏杨曾经确实是挚友，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就连凌北七都不知道，在那段时间，没有联系，在高考前，除了大吵一架，就没再说话。
　　目前苏杨说话意味不明，倒是有些让人疑惑，凌北七摸不透他，只能在语言上不输于他，这一次的相约他没做准备，只是觉得好奇，好奇这位“好友”会做出什么有趣的事。
　　“苏杨，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你应该也很了解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好吧，那我便开门见山了。”
　　“凌北七，我要你死。”
　　苏杨几乎是一瞬间就拿起桌上的牛排叉叉进凌北七的肩膀，他一开始本想直接插进凌北七的劲动脉，但凌北七又不是呆愣着挨打，虽然来不及起身，受了点伤，但好歹还没危及到生命。
　　“苏杨！你疯了！”场面逐渐混乱，四周的人开始慌忙逃窜，店员看到也躲到一边偷偷打报警电话。
　　凌北七一开始有些生气，但现在他只觉得苏杨很傻，为了让自己放下警惕不惜选了个暴露自己的地方，果然，比徐大勇那几个畜生还要蠢。
　　“凌北七！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凭什么要去死？！我招你惹你了？！”
　　苏杨将凌北七压在身下，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呵……你自己做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是吧？我爸妈……他们明明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苏杨又哭又笑，最后重新拿上叉子，准备插进那脆弱的脖颈，凌北七咬着牙，准备赌一把，周围没人帮他，他们顾着自己的生命，也没什么理由帮他，凌北七必须撑到警察来。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是我！”
　　“你的东西都出现在那里，你还在狡辩什么？！”
　　凌北七更加疑惑。
　　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什么东西？”
　　这个场景对自己来说已经不安全了，苏杨不能搭上自己却没杀掉凌北七，于是他没理会，径直将叉子往下捅。
　　“去死吧。”
　　“啪！”
　　凌北七笑着踢上苏杨的某个部位，站起身扭了扭手腕，有些难为情的看着疼的在地上打滚的人儿。
　　“为什么？”
　　“呃……”苏杨现在沉浸在痛苦里，捂着□□冷汗直冒。
　　“我的东西，我能有什么？”
　　“你的字牌！你的字牌！上面是你的名字！还被藏起来！上面是你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里会平白无故出现你的名字！为什么！”
　　“蠢货。”
　　凌北七坐在椅子上，尝了口还没动过的牛排。
　　“挺好吃的，不过现在没心情吃了。都怪你，杨子。”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
　　“蠢货。”

　　警察将两人带回警察局，做了笔录，由于凌北七是此时案件的嫌疑人，被理所应当地扣留在警局。
　　苏杨家中人惨死，报了警后还没得到想要的消息，于是他打算约着凌北七出来，杀了他，为家人报仇。
　　伤心欲绝、愤怒至极的心理冲破理智，他居然没料到凌北七的杀人动机和那十分刻意的字牌。
　　这一切，好些都是故意而为之，而凌北七，也没有理由。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家里，我和我的爱人参观了我们的新家，我的母亲也知道。”
　　“有证人证明你一直在家吗？”
　　“我家有监控，监控可以证明 。”
　　带班警察示意凌北七记下家庭住址，和身边的年轻警察说了几句悄悄话，就出了审讯室，留下凌北七一人。
　　想起一会会有几个警察去自己家，调监控、审宋唯，凌北七就觉得愧疚，宋唯现在精神状态不好，自己要洗脱嫌疑又没办法，必须这样做，一切都矛盾重重，一切都像是无解一般。
　　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凌北七胃里翻江倒海，他觉得自己在呆在这个地方或许真的会吐。
　　审讯室一个人也没有，自己手被禁锢着，好像自己就是犯人。
　　凌北七靠在椅子上去看那微弱的光，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被自己遇上了？自己是惹了谁，要这么来陷害自己。
　　服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就看到宋唯的身影，他跑的很快，冲到审讯室里查看凌北七的情况。
　　“先生，这里不能进。”
　　“他怎么可能是杀人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宋唯，我在配合调查。”
　　“……”
　　宋唯见凌北七不慌不忙，读取他眼里的含义，乖乖出了审讯室。
　　“怎么样？调取到了吗？里里外外四个监控，都在一个监控室，你可以去看看，包括小区外十公里也都是无死角，也可以去看看。”
　　“嗯，不用了。”
　　警察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凌北七一眼，凌北七也不恼，这小警察恐怕是将整个家里的监控都调取了，虽然卧室和厕所没有，但这小警察肯定想入非非，想了些不好的画面。
　　“那现在能不能放了我？这么被拷着，我还真代入自己是杀人犯了呢。”
　　警察带凌北七出了审讯室，面带歉意地将凌北七和宋唯带到大厅。
　　“我特想知道是谁在搞我，好好查啊警察同志。”凌北七笑笑，“但我更想知道，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桌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确认我就是杀人凶手。”
　　“警察同志，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