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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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天亮得特别早，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整个栖霞山连同山脚下的溪水村，“喔喔喔~”一声响亮的鸡鸣，拉开了村民们忙碌一天的序幕。村里靠近后山的徐二狗家也逐渐热闹起来，开门声，打水声，泼水声，厨房里燃起的柴火噼啪声，还有老太太骂懒儿媳，懒儿媳又揪懒汉耳朵的声音交相辉映，奏出一曲人间烟火。
早餐只是简简单单的煮红薯和凉拌酸菜，全家12口人吃得香甜，一口不剩，吃完早食，大丫带着二丫和三丫收拾碗筷，四丫和五丫照看才半岁的弟弟铁头。徐二狗身为这个家的大家长带着徐志夫妇和徐强夫妇下地干活去了，徐老太太因为年轻时逃过难，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身体也遭了罪，而且还生了两子两女，和徐二狗艰难拉扯大四个孩子，并且让四个孩子成家时没丢面子，也算苦过来的，身体这两年一直不太好，就在家负责缝缝补补和处理一些琐碎小事。但是徐老太太这两年一直不管灶上的事，不是不想管而是一闻到柴火的烟味就会咳嗽，没办法只能让家中小辈掌勺。
规整好碗筷和桌椅板凳，大丫拿着背篓和篮子，带着三个妹妹准备出门去打猪草和野菜，只听徐老太太扯着脖子喊：“大丫，中午早些回家做饭，带好妹妹们，别去溪水边草深的地方玩，夏天了小心老马蛇！”。“好，奶！如果小弟尿了，尿片您放边上回来我再洗，水凉您可不能沾水，千万别像上次一样，不然爹回来是要骂我们的。”大丫赶紧说。“晓得了，跟你爹一样啰嗦！”徐老太太不耐烦的说。站在东屋门口的五丫说“大姐，我也想去！”，“五丫乖！上次是你和你大姐他们打猪草，这次轮到你四姐了，这不就是早就说好的吗？难道你不想帮奶奶一起带你小弟？奶奶老了一个人带你小弟有点吃力呀！”徐老太太摸摸五丫的小啾啾。其实四岁的五丫，也不能做很多家务活，主要是帮徐老太太看着铁头，逗铁头玩，帮忙递递东西，徐老太太上茅房的时候总有个人看着点铁头。“五妹乖，我们看到有菓（一种类似树莓的野果），就扯回家来给奶奶和你吃。”二丫拿着把小锄头，回头对五丫说。“那你和大姐、三姐看着四丫，别让她都吃完了，得带回来点给我和奶奶！”四丫连忙喊到。“你以为我是你呀！小莽猪！还有我是你四姐，要喊我四姐”四丫背着个小背篓跑出大门就冲五丫喊。“臭四丫，我不是小莽猪！”五丫被四丫气急了！“好好，不是小莽猪，是有福气的小娃娃，不准哭哈！去看着点你小弟，有事就喊奶奶一声。”徐老太太把五丫打发到东屋里看孩子了。
徐二狗家的房子是盖成品字形的，正面向大院门的是堂屋一共三大间，中间是堂屋，堂屋的右边向阳的这间是徐二狗老夫妻的房间，左边一间是堆放农具和杂物，有个时候徐大姑和徐小姑回娘家也可以住，因为盖得比较早，也是在徐二狗的老母亲还在的时候盖的，是青砖大瓦房，徐二狗都很爱惜，每年想尽办法把坏的瓦片换掉，也正因为是瓦房，盖的比较高，还加的有隔层，每年粮食丰收后在太阳底下晒干后都要先在隔层上晾个个把月才收进袋子里。而东，西两边大屋也都是三间的格局，只不过是徐志、徐强他们长大一点为成家有地方住盖的，虽然是石头的墙，但是屋顶却是茅草的，没办法穷呀！但是比较好的是在前几年徐强结婚的时候，徐二狗和徐老太太就决定把东西大屋给分了，徐志是大哥住东屋，东屋就给徐志，西屋给徐强。而他们老两口住的大瓦房，等他们走了就给老大徐志，作为补偿以后分家的时候公中的积蓄分为四份，他们老两口一份，老大一份，老二两份。还剩家里的田地没有分，但是以老两口的品性也不会亏待了哪个孩子，所以家里还是比较和睦的。
另一边，大丫带着二丫、三丫、四丫一起去后山打猪草，溪水村之所以叫溪水村是因为后山有一条清灵的小溪蜿蜒的穿过整个村庄，不少人家都是将房屋建在溪水边。这栖霞山也是个好地方长年冬暖夏凉，别的地方干旱、洪涝、瘟疫时常会有，但栖霞山周围的村庄都很少被影响，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虽然村民们也过得很清苦，但也大多安居乐业，整个溪水村民风淳朴，村民勤劳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民们比较信奉山神和土地，对家蛇也很尊重。这里的人们都相信进家的菜花蛇都是保家蛇，只要它不伤害人就可以让它在家里的洞穴居住，有保家蛇的地方周围不会有毒虫和毒蛇，还能防鼠患。
大丫带着妹妹们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走到后山一处野草丰茂的地方，刚卸下背篓，正打算帮四丫拿下小背篓，就听见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的声音在起哄。“这蛇真笨！快快咬死它！”“缠住它！快点，快点！”大丫一听，赶忙说：“二丫，你看好她们两个，拔草前先用棍子打打草丛，把虫和蛇打走！我过去看看，这几个小跳咋肯定是在玩蛇，到时候着咬了，就老火了。”。二丫无奈的对大丫说“好的，我知道，大姐快过去看看！”
大丫跑过去一看，原来在小溪边五六个六七岁村里的小娃娃在围着两条小蛇在打架，一条青艳欲滴、筷子粗细，一看就知道是竹叶青，另一条黄黑相间体型稍微比竹叶青粗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还不离远点，这个绿的是毒蛇，赶紧走！要不然我会去就喊你们家大人来！”大丫赶紧拉开围着看的小娃娃。这帮调皮捣蛋的小娃娃一听大丫说要告诉大人，赶忙说“大丫姐我们不敢了，我们马上就回家，你不要告大人哈！”“走咯！今天太好玩了，居然看到两个老马蛇打架！”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下山。大丫一看两条蛇还在打架，赶紧跑回去拿锄头。
一看这里的人类都跑了，蔡明明心里大舒一口气，今天早上才决定要下山到溪水村找户人家安身立命，毕竟山上的日子对于一个人类灵魂的菜花蛇来说太苦逼了。当知道栖霞山周围的村子对菜花蛇比较友好，她决定找户人家呆着好歹先把幼生期过了再说。在山上很容易就会被天敌给吃了，虽然现在是条蛇，但是死的感觉蔡明明是不想再经历了。好巧不巧刚看到村庄，就感觉附近有毒蛇的味道，而且还特别毒。“开玩笑，这个小山村马上就是我要罩着的地方，不管那来的毒蛇通通灭掉，要不然多没面子！”说干就干。蔡明明就嗅着这条毒蛇的气味朝着毒蛇去了。当然毒蛇也在第一时间嗅到蔡明明的气味就开始跑路了。菜花蛇耶！大臭蛇，还是蛇中的二愣子，毒又毒不死，力气还没它大，被它追到只有蛇葬腹中了。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逃，最后竹叶青实在逃不过被蔡明明追上，两条蛇你咬我一口我缠你一下，打得忘我。突然听到“快咬！小青，咬死那条黄屎蛇！”“快咬！快咬！”蔡明明一挑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群小屁孩，还在一个劲儿的给竹叶青加油！“呢吗，长得一身绿了不起呀！老娘就不是这辈子投胎点背了点吗？熊孩子们呀！对面是条剧毒的毒蛇呀！还不快离远点，被它咬到，会死人的。”蔡明明嘶嘶半天也没有人听懂，还被竹叶青咬了好几口，幸好这辈子的自己免疫各种蛇毒，要不然早就挂了不知道几回了。
幸好现在来了个靠谱的，把熊孩子们吼回家了，蔡明明火力全开，使劲的缠住竹叶青，用还算锋利的小牙齿咬住对方的七寸，就算竹叶青没有了动静，蔡明明感觉对方的身体软了下去，但是她也不敢放开，万一对方给她来个装死再溜那可就不妙了，毕竟这里离村庄太近了，要是竹叶青咬死个人就造孽了。在蔡明明还在紧紧缠咬着竹叶青的时候大丫拿着锄头就过来了，刚想一锄头解决两条蛇的时候，“大丫，别打！”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老年人急忙高喊。等跑到近前才看到是大丫的大爷爷，也就是徐二狗的堂大哥。“大丫，这个菜花蛇不能打，它没毒，还能吃毒蛇毒虫，是家蛇。有它在的地方就没有毒虫和毒蛇。”不等气喘匀大爷爷就对大丫说。“大爷爷，它真的能吃毒蛇吗？”大丫杵着锄头疑惑到。“我去！看来今天是要表演一次生吞毒蛇了！可是真的好恶心，这蛇长得那么丑，上辈子最怕蛇了，这辈子变成蛇，还要吃蛇吗？还整个捆吞？要不要那么刺激？这真是人生，不，是蛇生第一次呀！好想哭怎么办？”可是看着这老的笃定的神色，小的那个一脸不信，“拼了，不管了，今天不吞这条毒蛇是过不去了，都怪这条绿头蛇！”这样一想蔡明明无形中就下了狠劲，只听格格几声，竹叶青骨折成几节，蔡明明蛇眼一闭张开大口把竹叶青一口一口吞下去了，边吞边想着“我吃的是香肠，老腊肉，火腿肠”，没办法她只能这样才能过心里这关。大丫一看这屎黄屎黄的蛇真的能吃毒蛇，一脸惊奇，确定没有危险还把二丫、三丫、四丫一起喊过来围观。其实姐妹几个早就好奇得很了，但是大姐没发话谁都不敢过来，毕竟老马蛇还是很吓人的。
看到蔡明明的第一眼，年纪最小的四丫就感叹到：“好丑！没想到漂亮蛇居然被吃了。”大爷爷摸着胡子说到：“小四丫，这漂亮蛇可是毒蛇，叫竹叶青，以后你们上山一定要用棍子拍拍草丛，如果是在树下一定要用长棍子打打树叶才能拔草摘果，记住了吗？”。王家四姐妹齐声到“记住了大爷爷！”说完一群人又在饶有兴趣的看着蔡明明吞毒蛇。“有什么好看的！没看到过人家吃东西吗？还说我丑，小姑凉要看心灵美不美，不能光看外表。”蔡明明边吞边吐槽。
“好了，你们几个不是要打猪草吗？快去吧！我得回去和村里那几个小崽子家的大人说一说，以后还是要离蛇远点，今天要不是这条菜花蛇，那几个小崽子恐怕要出事呦！大人要好好管管。”大爷爷对着徐家四姐妹说到。“好的，大爷爷下山慢点走！”姐妹几个齐声回道。说完也不管蔡明明了，跑回打猪草的地方认真打猪草，挖野菜，还顺便找找菓。蔡明明也不管他们，在吞咽完整条毒蛇后，蔡明明已经抑郁了，脑袋里一直回响着“我吞了一整条蛇，还是毒蛇！这到底算是惨还是牛？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身为一条有十几天野外生存经验的蛇来说，立马滚到了草丛浓密的地方呆呆的对着小溪里自己的倒影发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