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明月染尘埃》西西蒸包子

6、太子寝宫

　　寝宫门口，掌事嬷嬷警惕的问：“你们是哪个宫的？”
　　秋水俯首回说：“回嬷嬷的话，我们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刚随英绮姐姐过来帮忙。”
　　掌事嬷嬷才一副放心的样子，说：“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应是个可信的。看你们俩年纪尚小，先去内殿候着吧。”
　　秋水与小满于是入了内殿。内殿此时无人。秋水便坐在桌边，拿起茶壶倒茶喝。
　　小满看了眼外面，紧张地小声问：“姑娘，你这样不合适吧？万一被发现了呢？”
　　秋水无所谓说：“放心吧，等太子回东宫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我们可以休息会儿。”
　　小满于是便也放下心来，坐在旁边倒茶喝，一边喝茶还一边问：“姑娘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东宫的人的？你刚刚怎么又说我们是皇后宫里的？”
　　秋水解释说：“我也是猜的。今日东宫这么忙，宫女们应是不大可能成群结队外出的。看他们也是往东宫方向来，大概是别个宫里的。至于刚刚……在东宫人面前，自然不能说是东宫的。他们年纪大，又在寝殿这种隐私的地方，肯定是东宫的老人了，东宫里有那些人他们不是门清么。正好我们随英绮进来的，很多人看见了。只能说是皇后宫里的。”
　　小满点头应和着：“原来是这样。姑娘可真是耳聪目明。”

　　喝了杯茶，秋水又在寝宫里转了转，看着檀色的门窗梁柱和桌椅，沿梁柱挂起来的黛蓝色的素纱落地帘子，说：“进来的时候看雕梁画栋的，还以为东宫多么奢华。但看这内殿也很朴素么。”
　　小满也跟着到处瞧瞧，接话说：“这是寝殿，又不是正殿。可能太子殿下就喜欢素些的布置吧……姑娘，你看这屏风架子，样式古朴，触手光滑温润，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料。这画也……真好看，一看就是大师手笔。”
　　秋水看了眼屏风，走过屏风走进隔间，看见左右两张搁案，右边搁案是空的。左边搁案则整齐的摆着衣服等物。最左边是白色交领的中衣和裤子，右边是件宝蓝色窄袖衫和一条十二褶护膝裙，再右边是衣摆、袖口、领口用银线绣着星辰图样的藏蓝色对襟长衫。旁边还放着一条革带，一个系着浅蓝色丝绦的云龙纹白玉，一双乌皮六合靴。最右边是一件折叠的黑色广袖带帽外袍。看着摆放模样，应该是太子晚宴要换的衣服了。
　　秋水逛了一圈，也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侧殿一排书架书多，但都是些大家学说、谈经论商、工事修筑、军事理论什么的，没什么话本画册的有意思的书。秋水想，太子把这些书放寝殿里，是因为看这些书容易打盹犯困么？

　　秋水趴在桌上，都要等得睡着了，才听见外面有声音响起：
　　“参见太子殿下！”
　　秋水站在一侧，低着头，只听着脚步声走近，看到他深蓝色的衣摆边缘用银线绣着云纹，云纹之上飞龙游动，再往上散落的星辰纹。走动之间，显出内里靛蓝色下裳的百褶花边，身侧垂挂的雕龙白玉和蓝黑色绶带也随之晃动。
　　嬷嬷也跟着进来，低头扶手对太子说，“我等伺候殿下更衣。殿下换上寝衣先小憩一会儿。今日起得太早了，晚宴估计也要很久，您可以睡会儿补补觉。到了时间我来叫殿下起身。”
　　“好。这儿留个人伺候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太子说完，便朝更衣的隔间走去。
　　嬷嬷看了看秋水和小满，对秋水说：“你看着是个机灵的，就在此伺候殿下更衣休憩。”她说完又转头对小满说：“你跟我去殿外候着。”
　　小满便跟着秋水俯首称是，又不安地歪头看了秋水一眼，才起身随嬷嬷走了出去，带上寝宫大门。

　　秋水一步一移地朝隔间走去，转过屏风，就看到太子张开双臂，等待她上前更衣。秋水对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想了想，低着头走到太子左侧，伸手取下他腰间垂挂的镶白玉玄铁剑，放在右边空的搁案上。又转身到他右侧，取下玉佩，放在玄铁剑旁边。
　　看着镶玉的革带，秋水有点犯愁。她一手捏着革带，一手去解身侧的玉扣。她也没解过，不知道其中关窍，尝试了各种角度扣、扯、按等等，都没弄开，于是停下来小声叹了口气，歇了一会儿再战。

　　谢明朗早在刚进内殿的时候，就看到她脚下是一双皂靴。一般宫女都穿浅棕色锦履。谢明朗没有戳破，是想看看她混进来想干什么。
　　但没多久，谢明朗就发现他想多了。她低着头怂得跟个鹌鹑似的，笨得连解个腰带都解不开，能指望她刺杀或□□？
　　被她碰得侧腰痒痒，他没忍住，自己动手解了腰带，再递给她。秋水接过腰带放在旁边搁案上，也感觉自己笨手笨脚的，怪不好意思的。
　　她侧一步，伸手去解他侧腰的绶带，还好解开了。把绶带放在搁案上，她才转到他身后，给他退下外袍，也放在搁案上。
　　礼服繁复，一层叠一层，秋水才解了靛蓝色的护膝下裳，又踮脚去脱他的雪青色上衫，但垂目不敢看他。
　　谢明朗这一低头，才看清了她的脸。
　　怎会会是她？
　　她怎么会进宫……对，她今日应该会进宫赴宴。但她此刻应随女宾们一起在皇后的凤栖宫，或者在进宫的路上，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寝宫，还做一身宫女打扮？
　　她，她想做什么？

　　谢明朗看她动作，离得如此近，仿佛他一颔首就能碰到她。
　　她的手解开了结带，将上衫的交领敞开，又转到身后，从领后开始退下上衫。
　　谢明朗仅着素色中单，面上飞红，侧过头不敢再看她。
　　秋水才将雪青色上衫放在搁案上，转过身，就见他突然侧身背对着自己，说：“你先出去吧。把床铺整理下。”
　　秋水于是走出去，站在床前看床褥整齐，没什么要整理的呀？她想想又伸手把被褥斗开，掀开一个角方便他上床，便低头扶手候在床侧。

　　谢明朗换了寝衣走出来，便看她近在床侧，尴尬咳了一声，说：“你去外间候着吧。”
　　怕她无聊或者肚子饿，他又接着到：“我不喜甜食，桌上的点心茶水赏你了。”
　　秋水听了十分高兴，便一俯首说了句“谢殿下。”就退出了里间，走到外间桌边，自顾自坐着喝茶吃点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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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的小狼崽看着娇小可爱的小白兔，一撇头说：“我不喜欢吃甜食，都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