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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偷听墙角 ...


  •   掌柜带着人上了三楼,到了厢房门口。
      秋水便看见,厢房门边的牌子:“望月阁”。
      掌柜打开门,退开一侧说:“公子请,姑娘请。一会儿我让人送来瓜果点心和酒水,你们慢慢点菜。需要琴师来奏乐么?”
      谢明朗:“不用了。你先忙去吧。”
      掌柜:“那我先下去了,有需要随时叫我。”
      掌柜说完便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秋水一走进厢房,就听着下面热闹的声音从打开的窗户传了上来。她便走到窗边向下看。
      窗口正对着院子里的舞台。
      舞台中间已经摆上了古筝和琵琶,两边还放着到几个架子鼓。周边一楼到二楼也聚集了很多看客。
      看来节目要开始了。

      秋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走到另一边窗前向外看,窗外是南市的街道。
      零次栉比的房屋,远远近近昏黄的灯火,绵延到远方。街道上商贩吆喝的声音,行人说话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传过来,甚是热闹。
      深蓝的天空之上,是一轮明月和万千星辰。

      秋水看了会儿,才转身走回桌边坐下,感叹说:“这可真是个绝佳的观景地。既可看舞台表演,又可看万家灯火,观日月星辰。不要太棒了!”
      谢明朗也在桌边坐下,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秋水:“这望月阁不是不对外开放么,神秘得很。他怎么就直接领我们来了这里?这掌柜难道知道你的身份?”
      谢明朗正想解释,惊蛰就推门进来了。
      惊蛰:“殿下,人来了。还有……”
      秋水疑惑:“谁来了?”
      谢明朗:“你不是想看,传言是真是假么?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冲动。我并不想被人发现身份。”
      秋水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连累你的。”
      谢明朗拉起她,转身推开门,进了里面房间。

      惊蛰看着里间关上的房门,小声说:“……还有,等下有燃放礼花环节,我本来想问你们看不看的。”
      没人听他说,惊蛰只能转身出去,还给带上了厢房门。

      一会儿,随着一声响,五彩斑斓的礼花绽放在半空中。风花雪月阁里,各个厢房的人也纷纷打开窗户,观看着外面的烟火。

      秋水看谢明朗拉着自己进了里间这么私密的地方,吓得一把抽回手,躲开几步远。
      “你不要冲动!强扭的瓜它不甜的。你我既无缘,就不要强求了。殿下光风霁月的,不要因为我毁了清白名声,我不值得的。”
      谢明朗看她这样胡言乱语,气不打一处来。
      他无语的撇了她一眼,走上前去,想让她闭嘴。

      秋水见他走过来,吓得后退到墙边,双臂挡在胸前,缩着脑袋闭着眼,大声喊着。
      “啊——你不要过来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谢明朗见她开始胡乱嚷嚷,立刻快步走过去,一手撑在她旁边墙上,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威胁说:“你要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外面天空上,礼花还在一波一波的炸开,五彩的火光透过窗户,给室内打上了彩色的闪光。
      在这彩色的闪光中,谢明朗看着面前的人,只得这兔子面具甚是碍眼,仿佛阻挡了什么。
      “呜呜呜……”
      秋水被他捂着嘴巴,说不了话,吓得双手推着他的胸膛,眨巴眨巴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谢明朗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心里发毛,捂着她嘴巴的手便松了一点,身体也离远了一些。

      他撇开眼说:“放心吧,我对你才不感兴趣呢。你不是要看戏么,他们就在隔壁。你再大声嚷嚷,他们可就听见了。”
      原来他是想带自己来听墙角?
      她一把拉开他的手,松了口气:“原来是听墙角,你早说嘛,吓我一大跳。”

      她转身走到旁边,贴着耳朵听了半天,回头说:“没什么声音啊?”
      谢明朗笑了起来,指着另一面墙说:“是这边。”
      秋水尴尬站直身子,看他还在笑,对他翻了个白眼,又走到另一面墙边趴着,侧耳倾听。
      谢明朗也走了过来,在她旁边贴着墙,侧耳听对面的动静。

      楼下走道转角处,胖掌柜拉着惊蛰,小声问:“公子今晚留宿么?需要人送洗漱的上去么?”
      惊蛰思考着:“这个,不好说。”
      胖掌柜:“需要人准备些助兴的么?”
      惊蛰生气,揪着他的领子威胁说:“你敢给公子用那些肮脏东西?”
      胖掌柜忙解释:“误会,误会。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呀。我说的是熏香,玫瑰花浴……”
      惊蛰才放开手:“早说么……这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备着吧,用不用得上,我可不确定。”
      胖掌柜:“那行,我先让人备着,等会儿送上去。”
      惊蛰点点头,胖掌柜就去后面吩咐去了。

      不多时,高尚书带着侍从进了风花雪月阁,胖掌柜引着一行人到了三楼饮雪阁。
      高尚书进了厢房,留了两个侍从在门口守着。

      晏良见人进来,起身一拜:“学生见过尚书大人。大人拨冗前来,学生倍感荣幸。”
      高尚书在桌边坐下,看着满桌饭菜,对他说:“你倒是有心了。坐下说吧。”
      晏良再拜:“是。”
      他坐下后,又拿起酒壶给高尚书斟了一杯酒,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举起酒杯说:“学生敬大人一杯。”
      高尚书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说:“你的情况,我已知晓。既然你与春妍两情相悦,我也不好棒打鸳鸯。你虽出身寒门,但年纪轻轻就能及第登科,想来也是个人才。日后你便在户部行走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晏良高兴的举杯:“谢大人成全,谢大人提拔。学生日后,一定谨遵大人教诲。”
      他说完,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
      高尚书看他也是个听话懂眼色的,并非蠢笨的愣头青,才觉得稍微满意了些,便也笑着喝了口酒。

      望月阁里,秋水隔着一堵墙,听见晏良的话,一时有点懵,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传言是真的?他真的移情别恋了?

      饮雪阁里,高尚书接着说:“我对你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两点,你须得做到。”
      晏良:“大人但请吩咐,学生无有不应。”
      高尚书:“这第一点,你得入赘高家,与你老家断了往来。你放心,你家里人我可以派人代为照顾或者给些赡养费。”
      晏良听高春妍说过,他父亲可能会提的要求,因此也早有心里准备。
      他举杯说:“学生代母亲,谢大人照佛。”
      晏良说完,又干了手里这杯酒。
      高尚书才满意的点点头。

      隔壁望月阁里,秋水感到无法置信。
      若说他为了攀附权贵,或者爱上别人,才食言放弃与自己的婚事,秋水还能理解。
      但是他母亲,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他竟然都能舍弃?

      “至于这第二点,”高尚书顿了下,转头看了下门口,确定没人经过,才继续说,“这第二点,你须得有胆量。”
      晏良不解其意:“晏良愚笨,还望大人明言。”
      高尚书:“我是二皇子的外祖父。这你知道吧?”
      晏良:“学生知道。”
      高尚书:“那朝中两党之争,你知道么?”
      晏良:“学生略有耳闻。”
      高尚书:“如若你入了我高家,往后就是高家人。你须得为我高家考虑,以高家为先,以二皇子为先。哪怕并非忠君之事,甚至是,会杀头灭族的大事,也不可退缩。你可有此胆量?”
      晏良听了,心下惊疑不定。
      从前听说二党之争,只以为是世家与清流为维护自己的权势地位,才互不妥协。没想到,他们的最终目标,竟然真的是那至高之位。

      高尚书看他似乎被吓到,冷笑一声:“你如果没有这胆量,小门小户或许能收你,但我高家是断然不收的。今日之话,你便当没有听过。你还是收拾收拾,回你的穷乡僻壤去吧,京都不适合你。”
      晏良赶紧找补:“大人眼界高远,是学生狭隘了。大人放心,学生往后,一定以大人马首是瞻。”
      高尚书听他这么说,才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年轻人,有眼界,有胆量,好,好!”
      晏良又给他添酒,举杯说:“敬大人。”
      高尚书也高兴举杯:“为大业。”

      隔壁望月阁门口,小厮敲了敲门,看没人应,就推门进来了。
      厢房外间,小厮让人放下洗漱等一应东西。
      看里间房门紧闭,他便问:“公子,水送上来了,给您抬进去么?”

      里间房里,秋水听到隔壁谈论谋逆大事,吓得捏紧了谢明朗的袖子。又突然听到小厮在外面喊话,她吓了一大跳,一跌倒碰翻了墙角的置物架。
      “哗啦”一声,置物架和上面的花盆都翻倒在地。
      饮雪阁里,高尚书和晏良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望月阁里,谢明朗抱着即将跌倒的秋水,秋水还在惊吓中没回过神,转头看着一地花盆碎片。
      一株兰花倾倒在散开的泥土中。
      谢明朗扶起秋水,也顾不上清理地面,直接去打开房门,让小厮把水搬进来。
      等小厮倒完水出去了,他又留了两个人守在厢房门口,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关上厢房门,他立刻走进里间,带上了房门。
      谢明朗:“这边的动静,应该引起隔壁警觉了,他们肯定会过来查看。”
      秋水紧张问:“那怎么办?”
      谢明朗:“有一个办法,但需要你配合。你权且稍微忍一下。”
      他说完就走了过来,伸手准备脱她的衣服。
      秋水捂着领口,不可置信地问:“你干什么?”
      谢明朗:“演戏,懂么?今日不能让人看见你,否则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杀你灭口的。”
      秋水似懂非懂,点点头说:“好,好吧。”

      高尚书听见隔壁声音,就知道自己这边说的话,可能被人听去了。
      他连忙起身,打开房门,问侍从:“隔壁有什么人进出?”
      侍从:“刚刚有小厮抬了水进去,想来是客人要沐浴。”

      高尚书皱眉,带着人绕到隔壁,问守门的小厮:“里面是什么人?”
      小厮:“客人姓名不能透露。”
      高尚书:“我今天还偏要知道。让开!”
      他身后的侍从立刻上前拉开守门的小厮。
      小厮顽强抗争:“大人,不能进,现在不方便进。真的不能进啊。”
      待侍从拉开了小厮,高尚书打开门就跨了进去。
      晏良跟在他身后,一头雾水,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高尚书进门,发现饭桌上的饭菜还丝毫没动,桌边却没见到人。
      他扫视了一圈,转头看着里间紧闭的房门。
      他走过去,一把推开里间房门。
      水墨彩绘的屏风后面,秋水听见声音吓得大叫。
      “啊——”
      浴桶里,谢明朗背对着门口,光着上身,怀里抱着瑟缩的秋水。
      他转头吼了声:“出去!”

      高尚书隔着屏风,见这幅场景,不好贸然进去。
      但人肯定是要查的。
      他便说:“我来之前跟掌柜确认过了,隔壁没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刚刚听到什么?若不如实回答,我只能让人请两位出来了。”

      谢明朗看他不走,还咄咄逼人。想来今日不能善了,便只能亮明身份。
      “我竟不知道,高尚书有这么大的官威,所到之处,还不能有别人在了?孤是不是也该给高尚书让让路?”

      居然是太子殿下!

      高尚书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他故意来探消息的。
      自己刚刚在隔壁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听到了多少。

      他一行礼说:“下官不知殿下在此,冒昧打扰了。只是,殿下一向不近女色,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谢明朗皱眉:“孤的事情,也是你能打听的?!还不滚出去!别以为撞见这事,就能以此要挟孤。不知道父皇知晓今日事情,是会先惩戒我,还是先拿高尚书开刀?”

      高尚书思索着,今日之事,如若闹到皇帝面前,他把自己在隔壁说的话给捅出来,就不好收场了。
      看来今日只能先妥协了。

      “是,那下官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
      高尚书一行礼起身,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下官也告退。”
      晏良也跟着出了望月阁。
      门外的侍从见大人出来,便放开守门的小厮,立刻跟了上去。
      两个守门小厮得了自由,一个赶紧把望月阁的厢房门带关上,另一个跑下楼去找掌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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