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算》离真妄念

35、精神病人江畔夜

　　离开战意的闺房，战老将军带领众人到客厅，命人沏茶，坐等消息。
　　龙飞尘最后还是命人去皇宫将将军府的事告诉了皇帝，把要抓翰林院大学士的事也一并说了。
　　龙璟禹听完护卫的禀告，大发雷霆，但不是因为要抓大学士的原因，而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谋害战家子嗣。
　　战家世代守护龙渊，立下汗马功劳，他们对龙渊忠心耿耿，战家夫妇更是以生殉国，战死沙场，留下了两个可怜的孩子，那是战家的两个独苗啊！
　　越想龙璟禹就生气，他控制住要离开把人抓起来斩首的心，怕因为他坏了事。
　　将军府，战意的哥哥战月寒，他听闻妹妹昏迷不醒的消息，连夜马不停蹄的从军营里赶回来。
　　“爷爷，妹妹醒了吗？”人未到，声先到。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林不算就被吸引了过去，她看到他一袭黑衣，灰尘仆仆的，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他英俊坚毅的面孔。
　　她打量着进来的少年，弱冠的花样年华，一身正义刚强，让他稍显成熟。
　　许是她的视线停留太久，战月寒朝她看过来，他不怎么关注外面发生的事，这里的人他都见过，但是没有见过国师旁边的女子。
　　战老将军出声回答他顺便给他介绍：“你妹妹还没有醒，但是人已无大碍。这位是天师，你常年在军营没有见过，是她救的你妹妹。”
　　“月寒谢过天师。”双手抱拳，战月寒朝林不算行了一个军礼。
　　“举手之劳，我与令妹认识，她的性格我甚是喜欢。”她笑着回答。
　　颜无烬看见林不算盯着战月寒看，心里莫名不舒服，她明明说过喜欢的说他，可现在却盯着别的男子看，对别的男子笑。哼，一点也不知羞。
　　感受到他的怨念，林不算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你是最好看的，随后看到红晕爬上他的脸庞，瞪了她一眼，但是手却没有收回去。
　　林不算见他这样，忍不住无声的笑了，他其实心里很开心吧！
　　他们两个之间的小动作可谓是明目张胆了，客厅里的人有眼睛都能看到他们在打情骂俏。
　　龙飞尘很失落，她有喜欢的人了吗？他没有机会了吗？对她的喜欢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不断收集关于她的消息，他对她越来越关注，被她吸引。
　　初见时，父皇让他去接她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有多高兴，即使她知道国师和她在一起，但是他抱着侥幸心理，万一他们只是普通友人关系呢！现在这一份念想被她亲自打碎了。
　　龙飞尘的反应被颜无烬尽收眼底，他很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动了他不该动的东西一样，他眼里产生防备，手不自觉握紧林不算的手。
　　众人各有所思，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林不算有趣的看着这一幕，明明大家在讨论战意受伤的事，现在却各自云游九霄。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被唤回，因为无修和无辞将人抓了过来。
　　此人就是江畔夜吗！看起来不像坏人啊，细长的眼睛，眉眼看起来很温和，尤其是他笑起来很平易近人。
　　至少其他人看到他的时候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们都觉得他看起来太完美了，没有瑕疵，往往就是这样的人最可怕，这些都是流于表面的东西。
　　战老将军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但是又困惑，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然林不算与他们不一样，她一眼就看出江畔夜的不对劲。他竟然有双重人格，残暴和温和，是温和的人格让他当上大学士的吧，残暴的人格让他不甘于平静，想要像战老将军一样征战沙场，所以他才会想接近他 。
　　“下官见过太子、国师、将军、少将军。”江畔夜虽然是被押着上来的，但是他丝毫不显狼狈，依然温文如玉，向在座的行礼，除了林不算，他的目光一直逃避不敢看她。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别有原因，其他人没有察觉。
　　龙飞尘质问道：“江畔夜，本宫问你，是不是你谋害战将军的孙女的。”
　　他这一做法让林不算忍不住扶额，这人要不要这么不懂变通啊，那样凶手说自己是凶手的。难不成江畔夜还会因他太子的身份向他主动招供？从他的隐藏人格来看，人家压根就不打算坦白，因为又没有证据指向他是他害的人。
　　如林不算所想，江畔夜想也不想就否认，从容的说：“下官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臣今早下朝，与友人相约，莫名的就被抓到了这里。”说话间他看向抓他的无修和无辞。
　　其他人会和他磨，林不算可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战意现在虽然没事了，可是根源还没斩断，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这一个隐患就在江畔夜身上。
　　“不如由在下问大学士几个问题，如果回答好了，证明大学士是冤枉的，到时自然会放了你的，也请你配合一下。”她笑着朝江畔夜走过去，只是他一直不敢直视她。
　　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回答：“可以。”他在极力掩饰自己，不让自己看林不算的眼睛，她给他一种压迫感，他感觉她的眼睛能看穿一切，让人无所遁形。
　　默默的打量了他一会儿，林不算朝无辞示意，让他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紧接着无辞退了出去。
　　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林不算转向江畔夜，“没想到大学士这般坦荡，但是让在下一时没有要问的。不过大学士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另一个人格呢？”
　　她的这一句话在江畔夜心里激起千层浪，其他人发现了他的异常，他们虽然不知道林不算说的双重人格是什么，但是看他的反应是说对了。
　　江畔夜也没有听过双重人格，但是他知道自己有时会变成另一个人，每一次他都不得不帮他收拾残局，他控制不了他的出现，而眼前的女子知道他的这个秘密。他明明已经避开她的眼睛了，为什么她还是知道了？她到底是谁？
　　“下官不知天师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中的另一面让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他看着地面避开林不算的目光，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她在试探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哈，大学士原来知道我是谁呀！我还以为呢不认识在下呢，为何刚刚你听他们都打了招呼，却唯独少了我呢？你是怕被我发现什么吗？放心吧，在下不会读心术的。”
　　林不算故意放缓声音，让其听起来充满诱惑，放松江畔夜的警惕。
　　他用自嘲的方式掩饰自己，“不是的，是因为天师容貌惊人，气质非凡，下官不敢冒犯您。”他的语气真诚，如果在座的不是个个都是人精，都要被他骗了过去。
　　半柱香过后，无辞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林不算示意他打开放在江畔夜面前。
　　看到里面的东西，他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一个人，战老将军激动的说：“对，对，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江畔夜不爽的看着林不算，“你为什么要对管闲事，他什么都没有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里的？”
　　此时的他哪还有文人墨客的温和，眼里全是暗黑邪恶，就连说话都不忘挑衅。他看起来并不怕被惩罚，或者说他不认为他们能拿他怎么样。
　　从他的变化中，林不算推测，江畔夜不仅患有双重人格，还有妄想症，他时常会陷入幻想中，这样的人是怎样当时上大学士的。
　　转念一想，这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精神病，他们只会以为他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想要知道很难吗？我还知道你此时有恃无恐，但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将军府吗？不怕……”林不算停顿了一下，发现江畔夜紧张的看着自己。
　　“不怕你所想的一切都是虚妄，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吗？”她走到他的面前拿起里面的一面镜子，念着咒语破掉上面的咒术，镜子破碎，包裹里的其他东西燃烧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昏睡的战意舒缓了，她现在好像才是真正的在睡觉。
　　但是江畔夜接受不了，惊叫起来，“不，你怎么能知道呢？”他扑向林不算，想杀了她，被她躲过去了，无修从后面直接将他打晕在地上。
　　从头到尾，除了颜无烬，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江畔夜失控，他和林不算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他们一脸雾水，明明一切都在他们眼前，他们却像是一个看客一样毫无参与感。
　　大家将目光投向她，希望她能解释眼前发生的事。
　　目光太炙热，林不算无奈地问：“你们就那么想知道为什么？”
　　所有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他们是真的很想知道。
　　“行吧，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大学士他患有双重人格和妄想症，是一个典型的精神病人。”
　　就知道他们还是听不明白，林不算接着说：“通俗来说，双重人格就是一个人拥有两种性格，主人格和副人格，他的主人格温和无害，副人格幽暗邪恶，会让他做尽恶事。
　　妄想症顾名思义就是幻想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受外界影响，在他幻想的世界中，他说主宰，是神，他想除掉他认为弱的存在。战意让他认为她不配成为将军府的人。
　　他接近战将军是因为他觉得将军是强者，他想征服强者。至于他为什么会鬼道之术，与他的副人格有关，那让他可以与众不同，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找人学习了鬼道之术。”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林不算回到位置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战老将军恍然大悟，“小意儿就是被这鬼道之术所害，难怪连太医都查不出病因，她压根就是不是生病。”
　　林不算点点头，“是的，她被困在一个噩梦中，生命力也被噩梦吞噬，刚刚那一面镜子就是寄点，镜子已碎，其他东西也化为灰烬，战意已经彻底的没事了。给她多补补气，身体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转身一看，颜无烬正深邃的看着她，林不算吓了一跳，想听他会说什么，他啥也没有说。
　　事情处理完，大家陆续离开，林不算也一样，战老将军挽留她，“天师，你救了小意儿，又替战家解决了江畔夜这个隐患，老臣实在不知如何答谢你，不如留下来，老臣让厨房准备酒菜款待你和国师。”
　　她拒绝了，现在她有一件事需要找颜无烬确认一下，两人告别离开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