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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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红衣少年从登天阁十三层上一跃而下。
登天阁下一间茶铺中，有一青衣人轻哼一声:“这一跃，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旁边素衣墨杉的人气质清冷，话语中却带着些微柔和:“想必遇到了令他感到棘手的事。”
醉了一夜，连开三门火灼之术的雷无桀，今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就气势十足的去闯了登天阁。
一路势如破竹的到了第十层，才速度渐缓。如今，已是第十三层。
这一跃也看得满城的人一惊，这么多年来，下关城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能闯到十层以上的人了。
只见那红衣少年到了地面上后，就疾速奔向了一间茶铺，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的对面坐着两个人。
苏言墨见到他进来，将倒好的一杯茶递给了他。雷无桀傻笑着伸手接过，一饮而尽:“爽！”
萧瑟正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懒洋洋地说道：“十三层就被打下来了？你比我想象中要弱。”
“还没有，但在十三层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不和我比武，却要跟我比赌术。听你一路上吹牛，说在天启城千金台赌过，你得帮我一把。”说到这个，雷无桀立马热情地给萧瑟添上茶水。
萧瑟轻轻用手指敲了三下桌子：“加三百两。一共四百两。”
雷无桀咬咬牙：“没问题！”
萧瑟眼睛一抬：“说。”
雷无桀就把遇到的这个奇怪的人一五一十的形容了一遍，一直说到自己赌了第一局结果惨败。
萧瑟想了想，说，“你和他对赌之后，他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雷无桀回忆了一下，说：“他先掀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然后就说我输了。”
“宝盒下面有暗格。”萧瑟几乎没有犹豫地就说出了口，“他先看一眼，若你是错的，那就直接开盒，若你是对的，他在底部轻轻一拨，上面的骰子正反就完全换了过来，你便也输了。”
“当然，所谓赌术的精髓还是那句话，你相信自己会赢，那么，你就会赢！”
雷无桀无视了萧瑟后半句话的豪气干云，只是对前半句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萧瑟，你为何如此了解……”
萧瑟放下了茶杯，微微皱起了眉头。雷无桀讪讪的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下去。
苏言墨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无桀，你是闯阁，不是比赌术。”
雷无桀一脸思索的点点头，许久眼睛一亮:“对啊！”
然后，他重整旗鼓，一脸信心十足的往登天阁而去。
……
登天阁下的青石大街上。
“小、小师叔，那、那是！”书童望着那少年去的茶铺，浑身颤抖。
“那是？”书生倒是很是悠闲，躺在马背上，正捧着一本书慢慢地看着，不慌不忙的翻过一页，说道:“飞轩，遇事要淡定，等他上了十六层，我就上去把他赶下……”
“小师叔！不是！你快看那边！”书童扯了扯他的袖子，一脸焦急。
“好好好，你别扯我了。”书生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随意的向他说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书生一个仰卧起坐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让一旁的的书童直翻白眼，真丢人！
“既然我们都是在等他从阁上下来，不如来这里喝一杯茶？”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书童诧异地往那方向看去。
书生亦下了马，耐人寻味的看着说话的人。
“紫薇望气，道眼寻龙。可看出什么来了？”那青衣人正是萧瑟，他此时幽幽地说。
书童一惊，背上的桃木剑颤动起来，几乎就要冲天而起。
“飞轩，莫动。”书生手轻轻一挥，将那柄桃木剑按了下来，“这位兄台并无恶意。”
“你说的很对，我们只是想请二位喝一杯茶。”萧瑟双手拢在袖中，懒懒的说着。
“只是喝一杯茶？”书生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静坐一边的墨杉人，然后问道。
“既然遇到了青城山上的道士，也自然想算上一卦。”萧瑟望着书生。
书生莞尔一笑：“这可找错了人，我只跟随师父学剑术，不通道法。”
“那这位小友呢？”萧瑟又转头望向书童。
书童撇过头，因为他的身旁有一人，所以只敢小声地哼了一声。
因为他见过这个人，而这个人几年前曾上过青城山！
……
而在阁外，几乎几个下关城内的人都把目光望向了这片冷清了许久的登天阁外。
城里开始传言有一个身着红衣，面目秀美如天人下凡的公子，一登阁便直上了十层。
茶铺里的小二也开始和周围的人吹嘘，说那神仙一般的公子刚刚还在他们店里喝过茶。
当然，一并受到关注的还有那身着青衣的人和一袭素衣墨杉的人。
书生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笑道：“现在感觉整个下关城的人都在看你，给你算卦，不等于在我们身上插一面旗子，上面写几个大字：青城山高足前来拜会雪月城？”
“别想隐藏身份了，雪月城有一个组织叫蛛网。从你我踏入下关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盯着我们了。何况，我那小兄弟已经闯到了十三层，你想要见的人，很快就会见到了。”
萧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萧瑟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命，所以想算上一算。”
书童望了书生一眼，书生挠了挠他的头，冲着萧瑟走去：“你不是老说自己虽然学会通天之术，却觅不到美玉良材吗？这个就是了，你给他算上一卦吧。”
“美玉良材？”书童走到了茶桌边，小声嘟囔了一句。
然后对着他旁边的人，恭敬的行了一个道礼:“飞轩见过苏先生。”
书生随着一起行礼，口中说道:“李凡松见过苏先生。”
苏言墨这才仔细的看了看他们，原来是几年前在青城山，引他去见道剑仙的两人:“是你们。赵道长近来可好？”
“是我们。师傅近来吃好睡好，好得不能再好。”李凡松一脸乖巧的回答，完全没有之前那幅悠闲散漫模样。
苏言墨点点头，不再言语。
“现在，可以算了？”见他们在言墨面前如此乖巧，萧瑟轻轻挑眉，按下心中疑惑，继续之前的话。
“这……”飞轩看了看苏言墨，苏先生不就在这里，而且看样子，二人还很是熟悉。
李凡松拍拍他的头:“算吧。”
“好吧。命运是天道，所以卜术是偷天之术，有违天道。有句话你得知道，命越算越薄，你可确定要算？”飞轩收起眼中的疑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筒。
萧瑟拿起一根筷子，作势敲了一下飞轩的脑袋：“小道士，哪里来这么多的话。”
“而且我青城山的卜术与那些路边道人的卜术截然不同，青城山有卜卦，却无解卦之说。六爻齐出，至凶至吉，都是天运使然。”飞轩脸色严肃，明明只是个稚童，却认真地说些老气横秋的话。
李凡松坐在萧瑟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说：“公子莫怪，我师父曾说过，未来的青城山，武运我占六分，但天运，这孩子可占八分。飞轩，为公子卜卦吧。”
飞轩将三枚铜币放入了竹筒之中，每一枚铜币皆有两面，其中一面刻着女娲蛇身像，另一面则是伏羲蛇神像，他将竹筒递给了萧瑟，说：“抛吧。”
萧瑟接过竹筒，轻轻地摇晃着，钱币撞击的声音清脆可闻。
“天运？在我们知道天运的那一刻，天运就已经变了。”萧瑟将竹筒轻轻一抛，三枚铜币从竹筒中飞了出来，散落在了桌面上。
随着一连的五爻皆阴，苏言墨渐渐皱起眉头，这卦象。
青城山的两人亦是面色凝重。
三人的目光皆看向了萧瑟手中，就看这第六爻如何了。
在他们的视线中，萧瑟轻轻一抛。
第一枚铜币，阴！
第二枚铜币，阴！
第三枚铜币掉在了桌上，却依然在原地继续旋转着，似乎并不急于将这奇异的卦象显露出来。
直到片刻之后，铜币终于一点一点地停下来的时候，萧瑟突然伸出一只手罩住了他。
飞轩抬头，此时的他已满头大汗：“为何？”
萧瑟依然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洋洋地笑道：“如今卦象不过两种了。我想问一问，若仍是阴面做何解？若有一阳面，又做何解？”
飞轩缓了缓，也不急于看卦，答道：“若仍是阴面，那么便是六老阴。六爻皆为动爻，那么此卦便是‘用九，见群龙无首’。”
“哦？”萧瑟微微一笑，“是凶是吉？”
“大吉。”飞轩缓缓说道，“天下共治，群龙无首，观望者时机一到，可一遇化龙，直飞九天。”
“那若是伏羲面呢？”萧瑟继续问道。
飞轩叹了口气：“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萧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哎，怎么突然变天了？”小二走出茶铺，抬头望着天，却发现不知何时，天上已经阴云密布，暗雷滚滚。
李凡松握紧了拳头，那柄在他背后的桃木剑蠢蠢欲动，仿佛立刻就要冲飞出来。
“大凶卦。”飞轩继续解了下去，“苍龙七……”
“轰！”天上传来一身巨大的雷响。飞轩浑身一抖，一咬牙就要继续说下去。
“苍龙七星宿即将来临，阴阳之争引发激烈的战争。”
有人接着说了下去，却不是飞轩。几人看去，正是苏言墨。
“龙战死于荒滩，血流三万里。”在他们的注视中，素衣风华的人神色自若，浑然不在乎身后天空中的阵阵轰鸣雷声，缓缓说道。
雷声滚滚，张牙舞爪欲要劈下来的架势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瞬，之后就是滔滔不绝，比之前更盛，仿佛要掩盖之前的疏忽。
飞轩在苏言墨开口的那一瞬间，面上的汗珠终于落了下来，僵硬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此时他望着外面的天空，泛起疑惑，怎么感觉那雷声，看起来色厉内苒的样子？
“好。”萧瑟朗声说道，手猛地一挥，将那枚硬币远远地甩飞了出去。
大凶，大吉，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结果。
乌云瞬间散去，雷鸣也仿佛只是一场幻觉，阳光重新照射进来，只剩下那个站在外面的小二一脸纳闷：“这天……也变得太快了。”
“为何？”李凡松心神一松，问道。
萧瑟将其他两枚硬币收了起来，装进了竹筒中：“我从不信什么天道，只信自己，只是昨夜，我心中忽然有一丝疑惑罢了。
“然而刚刚我忽然想明白了，所以这卦算不算，也就不重要了。”
飞轩默默地收起了竹筒，脸色沉静，只是片刻后忽然双膝跪地，大声道：“多谢！”
“也不全是为了你。”萧瑟笑了笑，言墨都出手了，也代表接下来的事可能不在可控之中。
飞轩叹了口气：“是飞轩狂妄了。”
他心中明白，若不是苏先生和这人的出手，那天上滚滚阴雷，怕是就要砸到自己身上来了。
此时，城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司空小姐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