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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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走出门，他望着那漫天飞雪，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地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也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说完让小二备马之后，萧瑟突然吹了一声口哨，极其响亮。
吓的旁边的雷无桀一个激灵:“怎么了怎么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萧瑟没有理他，只是看着远方嘴角轻勾:“来了。”
“谁来了？”雷无桀很是疑惑，有谁要和他们一起吗？
“咕咕——”
伴随着亲昵的叫声，白色纯俊的翘毛风头儿白鸽从远处飞了过来。白鸽蹭了蹭萧瑟的手指，然后停在他的肩膀上。
“哇，是白鸽！”雷无桀睁大了眼，看着那只白鸽，感叹着说道:“我还没见这么胖的白鸽呢！”
说着，雷无桀还伸手想去摸一摸那只白鸽。
正在向萧瑟撒娇的白鸽圆滚滚的身子一僵，骤然停住了叫声，转过头一口啄在雷无桀的手上。
“！”雷无桀猛的收回手，眼睛发亮:“哇，它好凶啊！”
萧瑟瞥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气呼呼的白翘，温柔娴熟的手法揉的白翘晕头转向的，忘记了刚才有人说了令它不快的说法 ，沉醉在温柔乡里。
见白鸽在他手中乖乖巧巧的，雷无桀眨巴眨巴眼睛，羡慕的看着他:“萧瑟，可以让我也摸摸吗？”
“这个嘛……恐怕不行。”萧瑟在他期待的神情中，慢悠悠的说道。
雷无桀脸色一垮:“为什么啊？”
“你想想你刚才说了什么？”萧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萧瑟养的白翘，如此可爱神俊，跟胖可半点都不沾边。
“我刚才说了什么？”雷无桀挠挠头，回想道:“我刚才说了怎么会有这么胖……”
雷无桀啊的一声，明白了，原来这白鸽如此灵性，听不得别人说它胖啊！
这时，小二牵着两匹俊马走了过来。
“走吧。”
萧瑟说完就翻身上马，利落干脆，潇洒至极。
白翘欢呼一声，在他的头顶盘旋着飞翔。
“好嘞。”雷无桀红衣一闪，已在马背上:“萧瑟，这白鸽也要跟着去吗？”
萧瑟骑在马上，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它叫白翘。”
“白翘。”雷无桀念了一遍，再仔细看了看白鸽:“好名字。”
空中的白翘似是听到有人唤他，望过去，叫了一声。
雷无桀顿时坐在马上，傻笑了起来。
萧瑟挑眉，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却也没有点破。
两匹骏马，一个穿着狐裘，整个人慵懒地窝在其中，另一个则只着红色单衣，在寒风中裸露着胸膛。两个人就这样在雪地里一路狂奔，冲着雪月城而去。
“萧瑟，你这马也是神骏，在这样的雪地中竟然也能自如奔驰！”雷无桀不由地赞叹道。
“五花马，千金裘！我萧瑟用的东西，只能是最好的。”萧瑟回头望了一眼他的客栈，在那里他留下了一笔钱让那些小二为他修整客栈，只等他从雪月城取了钱回来。可是萧瑟却隐隐地觉得，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至于某个采药一去不回的人，萧瑟冷哼一声，他带走了白翘，如果找不到他，那就只能把白翘抵押了。
正欢快的飞翔的白翘翅膀一顿，差点从空中摔下去，回过神，急忙挥舞着翅膀稳住了身形。
……
从雪落山庄出发十天有余的萧瑟和雷无桀，因为风雪实在太大，二人却是在原地徘徊了很久。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幸好这野外有一家破旧的寺庙，能够让他们暂时歇息。
“这雪也太大了，到底还要下多久才能消停。”雷无桀大声抱怨着冲进了庙中，一屁股坐了下来。
“哼，要不是我的马是千里挑一的神骏，我们早就被雪给埋了。”萧瑟慢悠悠地也跟着走了进来，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肩上毛绒绒的狐裘，白翘缩成一团，已熟睡过去了，一呼一吸，憨态可掬。
“先来生个火吧。”萧瑟走进了屋内后，说道。
“庙里似乎却也不冷。”雷无桀声音里带着些困惑，“似乎……”
“刚有人生过火？”萧瑟俯下身，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地上的草灰，转头看了一眼雷无桀:“是热的。”
早已到了破庙内，一直躺在横梁上闭目的唐莲瞬间睁开了眼睛，他轻轻一个翻身，整个人悄无声息地垂直落下，指尖刃夹在手中，笔直地冲着那人而去。
“太好了。这样就方便了！”雷无桀喜形于色，“我还怕草是湿的，怎么都点不着呢。”
唐莲一愣，心道：莫非只是两个寻常的赶路人？他急忙从袖中扔出一条细线，缠在了横梁之上，又将自己拉了回去。
下面二人此时已经将火生了起来，坐在边上烤起了手。
“雷无桀，你说要带我去雪月城，却是已经走错了两次方向，这一次你确定路是对的？”萧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里面，然后问道。
雷无桀无奈地笑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去雪月城，不过我发誓，这一次一定是对的。”
听到雪月城三字，唐莲心中一动。
萧瑟瞥了一眼雷无桀，摸了摸白翘，随后闭上了眼睛。
“萧瑟……”雷无桀忽然皱了皱眉头，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味道？”萧瑟睁开了眼睛，吸了吸鼻子，“是花香，蔷薇之香。”
雷无桀站了起来，望向门外：“蔷薇会在下雪天开么？”
“不会。是蔷薇露的香味。蔷薇露，出大食、占城、爪哇、回回国，只有帝都的百花阁才能买到……”萧瑟没有站起身，只是扭头看向门外，那里不知何时却已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很美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薄衫，风轻轻吹气她的长衫，她的声音也是温柔无比：“想不到在此荒郊之地，还能遇到能识辨风雅之人。我苦求百花阁主多日，她才卖给了我这一瓶，你却一下就闻了出来。”
萧瑟笑笑，回她：“风高月冷，我们在里面生了火，很暖和，姑娘要进来坐坐吗？”
“不必了。”女人依旧温柔地笑着，伸手捋了捋鬓发。
萧瑟转头看向雷无桀:“你很美，可是我的这位小兄弟，一心只有一颗英雄梦，美人心，他怕是还不懂的。”
雷无桀此时手中已经夹着一张金贴，那是女人伸手捋头发之时从她手中飞出来的，速度极快，连雷无桀都吃了一惊。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雷无桀喃喃地说着。
萧瑟皱皱眉头：“什么对了。”
“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杀人。对上了！他们就是月姬和冥侯，江湖杀手榜上能排进前五的杀人王组合！”雷无桀惊喜地喊了出来。
萧瑟见他傻笑，不由扶额：“那你说，既然他们送了我们帖子，那就是……”
“要杀我们！”雷无桀点头，倒没有半分紧张，倒有些兴奋。
月姬摇了摇头：“其实帖子是送给里面的另一个朋友的，不过我们的规矩就是，接了帖子的都得死。所以，今夜二位的命，也请一同留在这里吧。”
“我接过你们的帖子，但我却没有死。”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雷无桀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他面前，挡在了他和月姬之间。
“这位兄台又是……”雷无桀凑上前去。
“唐莲。”月姬又是温柔地一笑，“所以我们这不是又赶来杀你了吗？”
站在庙墙之上的冥侯将手中的巨刃抗到了肩膀之上。
“唐莲！你是唐莲！”雷无桀惊讶地喊了出来，“你是雪月城首席大弟子唐莲！那你就是我的……大师兄了！我是雷无桀，从江南霹雳堂雷家而来，正要去雪月城……”
“小心！”唐莲怒喝一声，将雷无桀一把推开，手中银光闪动，指尖刃稳稳地挡住了那柄从十步之外直奔过来的巨刃。
月姬咯咯地笑着：“冥侯天生不爱说话，所以他最讨厌话多的人了。”
“你受伤了。”冥侯往后一撤。他的声音很低沉嘶哑，像是从喉咙间硬挤出来一般。
“你中的百香散也没有完全解，不然刚刚那一刀我挡不住。”唐莲擦了擦嘴边渗出的鲜血。
“下一刀，你一定挡不住。”这次说话的却是站在门口的月姬。
“我来挡！”雷无桀往前一步，站在了唐莲面前，“师兄为我挡了一刀，那我也为师兄挡一刀！”
“噢？小兄弟竟然也是雪月城的人，那杀了你，也不算枉杀了，只是冥侯的刀不轻易拔，你先试试我的剑吧。”月姬轻轻在腰间一抽，银色的腰带轻轻一弹，竟生出一柄剑的模样，在月光下闪着冷艳的光。
“束衣剑？”萧瑟赞叹，“你们二人的兵器倒是绝配。”
“束衣剑，金巨刀，能一晚上见识到这两件兵器的人不多，小兄弟你可看好了！”月姬一跃而起，长衫飞舞，只见紫影一闪，月姬的剑已经刺到了雷无桀的胸前。
“来得好。”雷无桀大笑，双掌一握，一把夹住了月姬的剑。
月姬弯身一脚踢向雷无桀的胸口，雷无桀急忙弃剑撤身。月姬的脚尖闪着银色的光芒，竟藏着一片极薄的锯齿，从雷无桀的胸口划过。
“素闻江南霹雳堂雷家火器天下第一，但没想到小兄弟的内力却也是惊人，竟能赤手握住我的束衣剑。”月姬赞叹道。
雷无桀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你的剑我见过了，可我的拳，你还没有见过。”
这一拳出力之时极刚极猛，拳还未到眼前，月姬身后的雪却已经被打散了一片。
“是雷家的无方拳，拳未到，气先到。”唐莲心中也是一阵赞叹，雷无桀虽看着年幼，但拳法上的造诣，却已经非比寻常。
月姬在此时避开拳风一跃而起，她举起束衣剑，银色的剑身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忽然光芒大盛。
萧瑟忍不住赞叹：“难怪她的名字叫月姬。”
雷无桀也抬头看着这片清冷的月光，那些月光在瞬间凝聚在了剑上，而也在瞬间，光芒四散！
“那不是光，是剑！”唐莲急忙提醒。
雷无桀就在此时一步跃出了庙门，而数道月光也紧跟着他急追而来。雷无桀在庙院之中双拳狂舞，竟舞出一个圈，硬生生将那月光抵挡在了圈外。远远望去，就像是雷无桀笼罩在一片月光之下狂舞。
而此时，在院中竟出现了数个月姬，她们或在平地之中握剑起舞，或在高空之中腾飞沐月。
二人此刻都在等待一个时机！
月姬忽然收剑，月光在那一瞬间消散。
“就是现在！”雷无桀大喜，左手依旧挥圆，而右手却已经破圆而出，一拳击向正站在他面前的月姬。
不，不是现在。唐莲心中一惊。
雷无桀心中更惊，因为他的一拳穿过了月姬的身体，击到了虚空之中。月姬冲得他微微一笑，身影瞬间消散。
是残影？雷无桀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仅仅是残影。雷无桀猛然瞥到地上的影子！
“破！”雷无桀怒喝一声，双脚猛地向地上踩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将那些月光炸得四分五裂，青衣一闪，已带着雷无桀跃出，在远处站定。
而月姬则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了雪地之上。
“月影剑，仿影术。都是绝等的杀人之术。”唐莲看着院中的月姬，赞叹道。
月姬神色严肃的看着突然出手的萧瑟：“再绝等的杀人之术，没有杀掉该杀的人，也是没用的。”
雷无桀被萧瑟及时带走，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这一局，你是胜了的。”
“小兄弟说笑了，我们杀手，没有输赢，只有生死。”月姬再度将剑举起。
雷无桀也了起来，神情却似乎更加兴奋了：“想不到初入江湖，就能遇到这样的对手，这是我雷无桀的幸运。”
“月姬，我们走。”冥侯扛起了手中的巨刃，忽然缓步朝院外走去。
月姬点了点头，也收起了自己的剑，将其重新缠绕在了衣间。
“喂，怎么说走就走。”雷无桀不解，伸手向前，想要拉住冥侯。
冥侯猛地转身，手中的巨刃朝着雷无桀横劈而来。
雷无桀毫不犹豫地双拳就要挥出。
“什么人的刀你就敢接。”萧瑟一把推开他，衣袖一甩迎了上去，深色的披风被震得飞起，气劲荡开。
冥侯淡淡的望了雷无桀萧瑟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月姬跟在他的身后，几个起落，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唐莲皱了皱眉头：“奇怪，冥侯和月姬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萧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在后院是不是停了什么东西，那里有人偷偷溜进去了。我想冥侯和月姬怕是不想让人渔翁得利……”
不等萧瑟说完，唐莲已经冲着后院飞奔而去。
萧瑟将地上雷无桀那个长长的包裹捡了起来，丢向了雷无桀。
雷无桀接住了包裹，缓过神来：“怎么？”
“跟上去啊！”萧瑟伸脚踹他，“我们不是要找雪月城吗？现在雪月城首席大弟子就在我们面前，不跟着他，难道还跟着你瞎晃！”
“噢噢噢，对！”雷无桀恍然大悟，也急忙往后院跑去。
二人跑到后院之中，却只见唐莲已经站在车篷之上，四周散落一地刀的碎片和几具尸体，唐莲不屑地说道：“一些杂碎，只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萧瑟走上前，完全不理会此时唐莲的指尖刃已经触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他轻轻触摸着这具金色的棺材以及上面雕刻精美的花纹，赞叹道：“是纯金的，绝对不是镀金，这完完全全是一口纯金打造的棺材！”
“值大钱了！”他点了点头，下了最后的结论。
……
“素未谋面，你就这样相信我们？”萧瑟整个人缩在狐裘之中，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之中。
唐莲坐在他的对面，摇了摇头：“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他。”他指了指外面。
此时一身红衣轻衫的雷无桀正迎着风雪正奋力地赶着马。
“这我倒是认同你的判断。”萧瑟叹了口气，“这小子武功虽高，可是脑子不好，骗人这事，他还做不到。”
唐莲放下了卷帘，挡住了外面的风雪：“那你呢？”
“我？我将我的两匹上好的夜北马用来给你拉货物，你还不信我？”萧瑟不满。
“师兄，别理萧瑟。”一直不说话的雷无桀也开口了:“他这一路就知道夸他的马好。”
唐莲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雷兄弟，你暂时还没过门，哦，不对。你暂时还没拜入师门，师兄这二字……我想，你可以不用叫得这么着急。”
“好的，师兄！”雷无桀用力一甩缰绳，两匹马加快了脚速，踏出了一路风雪。
唐莲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话说，你真的不知道这口棺材里是什么东西？”萧瑟拍了拍身边的这具黄金棺材。
唐莲摇摇头：“师尊并没有告诉我，他只是让我将它运送到毕罗城的九龙寺。另外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千万不要试图打开这具棺材。”唐莲一把将萧瑟放在上面的手拍了下来。
“毕罗城过去就是西域三十二佛国，九龙寺更是边境之地第一佛寺，里面装的莫不是什么帝王将相，笃信佛教，希望前去圣地超度？”
“不要对它感兴趣。我这一路已经遭遇了十几波杀手，那么多人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拥有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你的伤就是被那些杀手打伤的？”
“只是月姬冥侯，其他的那些杀手只不过是一些……”唐莲忽然住了口，他想起了那个白发玉剑的中年文士，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三顾城，美人庄！”
“三顾城？美人庄？”萧瑟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我知道啊！”正在赶车的雷无桀在外面喊道，“三顾城中红尘笑，美人庄里醉风流。那可是，叱咤天下的……妓院啊！”
萧瑟愣了半饷，望向唐莲，缓缓道：“唐兄……好雅兴啊！”
“呸。”唐莲正色道，“三顾城是通往九龙寺的必经之路，在那里有接应我们的人！”
……
三顾城，美人庄。
苏言墨跟随着白翘一路留下的冷香，来到了这据说是温柔乡和帝国数一数二的赌场，里面却只有寥寥几人。
萧瑟坐在桌前，双手拢在袖中，懒洋洋地说道：“天外天，白发仙。往后倒推十二年，的确是一个能镇得住的名字。”
中年文士一怔，眼中寒光乍现，一贯淡然的声音忽然变得狠厉起来：“你是谁！你怎认得我！你怎会知道天外天！”
萧瑟耸耸肩：“这有何难认的，知道你们的人不多，但总归是有人知道的……”
萧瑟没有能够把话说完，因为中年文士此时已瞬间掠了过来，左手出爪正欲一把将他抓住。
唐莲急忙出手格挡，却被中年文士右手玉剑一击逼退。瞬间中年文士已经到了萧瑟身前：“你得跟我们走！”
萧瑟依旧懒洋洋的样子，丝毫不惧，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来了，而这个人，绝不会让他受伤。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