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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古怪 ...

  •   他们两人离开的时候,余树骅看了眼手机,原来待了这么久啊。
      他先前以为教授只是走个过场,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仅《王座》那本书,他们就聊了快一个多小时。
      看来以后跟着唐教授,日子也不会有那么无聊了。
      只不过白阳好像不怎么高兴,虽然她在极力克制,但余树骅太敏感了,他根本就忽略不掉身旁人的黑压,于是他还是想安慰一下身旁人。
      “白阳,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的。”
      “教授毕竟是作者,每个人的观点不同也是正常的,一个作者维护自己作品传达出的理念,也是正常的。”
      余树骅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威尔伯特,他的死亡给这原本应该是完美结局的故事,添上一笔别样的颜色。
      其实他也不希望主角死掉,变革总归是要死人的,但错误不能只归结于领头的人身上,而是所有人一起背负流血的罪恶。
      白阳认为威尔伯特和中国历代的君主很相像,所以她无法接受一个敢于变革的英雄被子民杀死,何况他的变革是成功的。
      她认为他应该接受无上荣光,享受那个加冕为王的过程,而不是死在众人的刀口之下。
      不过唐教授对她的见解不以为然,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句带过这个话题,属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敷衍了事。
      后来余树骅见白阳不太高兴,毕竟他坐在二人中间,调和气氛也只得靠他了。于是他将话题转移到威尔伯特的弟弟威尔利特的身上,因为这个人满身都是笑点。
      如果说威尔伯特是黑夜的影子,那威尔利特就是那束月光,谁会不喜爱一个总是想着逗自己开心的人呢?
      后来他们的话题就很自然的转到威尔利特小时候做过的糗事,教授很喜欢这个话题,还对他们讲了许多书里没提到的故事。
      总之,这次见面还算是不错的。
      晚上回到宿舍,余树骅洗了把脸就上床了,今天跑了一天压根没停过,不过他铺的床有点薄了,硌身子。
      还是唐教授家里的沙发软和,坐着舒服。
      不过他还是想到了墙上挂着的动物头骨,打开手机购物平台搜了搜,却是没搜到。
      下次有机会可以问问唐教授,毕竟那玩意的嘴真的很大。
      余树骅的舍友是个夜猫子,他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他总是在夜里偷摸着进门,幸亏门的响声不大,不然凌晨被人吵醒真的很折磨。
      他恰巧碰到舍友悄摸回来,还是在他准备起夜朦胧着双眼的时候,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形体弯着身子,活像他看过的丧尸片里的丧尸夜行。
      这么一来,余树骅一惊,那人腰一直,他们两人这才好好地说上一句话。
      那人叫蒋晟,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相,看起来没啥力气,作为友好交流,余树骅上手摸了一下。
      嗬!原来是个练家子。
      他收回手,坐床边,和那人互相打量。
      “你这么晚才回来,门口保安让你进来吗?”
      “我翻墙。”
      “那你出去做什么?”
      “这个点,你说我出去做什么?”
      余树骅懵了,我哪知道你做什么,没见过用问题回答问题,还回答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不过他倒还真想了想,凌晨,翻墙,该不会是出去找女朋友了吧?
      他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看过去,蒋晟没摇头也没点头,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行吧行吧,他爱干什么干什么,他余树骅又不是老妈子,管这管那的。
      就当他准备翻身上床的时候,那人说话了。
      “你以后睡觉别给我留门了,我能从窗户进来。”
      ???
      余树骅提了一口气转身想骂来着,怎么我好心好意给你留门,你还嫌我多此一举了?
      可是重点是这个吗?!
      这是二楼,他说他要翻窗户!
      余树骅真是觉得自己见识短了,他以为自己本科遇到的舍友都够奇葩了,这个直接跟那些敲锣打鼓不睡觉的不是一个级别的。
      算了算了。
      明天还要去上课,他还记着要问唐教授那个头骨来着。
      果不其然,他这个舍友跟不存在似的,白天不见人,晚上见不上。
      他又不是夜猫子,晚上是要睡觉的,就算那人在宿舍,他能见上才见鬼了,梦里见见还有可能。
      他一大早醒来看着留在枕头旁的字条,歪歪扭扭的字体,一看就是不知道在哪找了根笔压在他床边写的,但好歹用点心,找根下水的笔啊!
      余树骅没戴眼镜,拿起来细看半天才看清楚。
      “你床下有只蟑螂,我帮你捏死了,记得感谢我,晚上回来给我带份烧烤。”
      那人似乎觉得不够,余树骅翻过背面还有一句。
      “尸体在桌上。”
      ......
      好样的蒋晟。
      我记住你了。
      余树骅用卫生纸包住蟑螂的残肢,丢到宿舍外的垃圾桶,丢到宿舍里的话,他总觉得那玩意会活过来。
      膈应。
      今晚有唐教授的课,他原以为早去二十分钟就差不多,结果到教室门口,看见阶梯教室里乌泱泱的人头,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教授的魅力。
      余树骅没在前排找到位置,于是找了个靠窗透风的地方,虽然离讲台远了些,但不至于看不清,下次来早些就是了。
      他四下看了看,在第二排看见了白阳,她今天放下了马尾,披着长发,倒显得温柔了许多,难怪他进门没认出来。
      “天呐,幸亏咱们来的早,不然等会连座位都没了。”
      “当时进校的时候知道唐教授受人喜欢,也没想到这么浮夸啊!”
      两名女生火急火燎地进来,动作有些大,放包的动作震到桌面,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的发丝都被气流带了起来。
      余树骅坐直了身子,托着下巴看着门外一个一个进来的陌生面孔。
      快打铃的时候,那个人才进了教室门。
      酒红色的低领衬衫,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打底,黑色直挺的西裤,踩一双亮黑的皮鞋。
      唐教授进门几步,站上讲台,原先交头接耳的声都止住了,但细听去还是会听到惊叹的声音。
      “教授好年轻啊。”
      “是啊是啊,完全看不出有四十岁了。”
      余树骅无法忽略身后女生的小声对话,他听着,她们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讲台的高度问题,他总感觉教授变得好高,明明昨夜穿着家居服在门口迎接他和白阳的时候,还感觉不到这么大的差距。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女生们不都说什么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吗?其实余树骅也这么觉得。
      他犹记得父亲一个人在园子里工作的时候,跟着他身边转悠的两只蝴蝶,黄色的,在太阳底下泛着金色,扇动着的翅膀跟流动的光似的。
      他那时候就觉得,父亲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当然了,他的母亲也是。
      所以他想要把这些美好记录下来,所以他想执起笔来,所以他选择来到这里。
      余树骅的注意力全程都在讲台上了,那人的声音很年轻,发笑的时候也是轻轻地,就像棉花一样,再重的拳头打进去也被卸了力丢出来。
      真的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吗?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唐教授讲课仿佛自带魔力,很容易就将人的思维带入他的节奏,结束的时候,余树骅果然看到了一大群女生围了上去。
      “教授,你的新书什么时候会发售啊!!”
      “教授教授,你上周讲的那本书,我对结尾有其他的一些理解,教授!”
      余树骅也有问题,不过是那个不太像个问题的问题,他突然有点后悔想留下来了。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抛出来,会不会被当成异类,所以他就站在讲台不远,准备等着问问题的女生一个个出教室。
      等到教室只有零星几个人时,唐易临看见了坐在第二排座位上的余树骅。
      青年人温润的面庞带着笑,正和坐在身旁的女生对话。
      “教授?”
      唐易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脑子里却全是青年人的笑容,一句话也听不进了。
      ......
      “嗯,我同意你的观点。”
      “谢谢教授!”
      余树骅嘴里啃着面包,这是白阳给他的,因为他跟白阳聊天的时候肚子叫了,白阳笑了,从包里掏了一个小面包给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在女孩子面前。
      “好吃吧。”
      余树骅点点头道。
      “比我在面包店买的好吃多了。”
      白阳听完很高兴的拍了拍书包。
      “这是我自己烤的,你要是喜欢吃,我下次给你带些其他的。”
      余树骅眼睛里放了光,因为白阳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对烹饪感兴趣的,他倒是有些意外了。
      “那太谢谢你了!”
      余树骅吃完最后一口,听着教室里他和白阳的声音越来越突兀,这才发现教室里的人都走差不多了。
      教授就站在讲桌后面,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余树骅顿觉有些尴尬,明明是来干正事的,结果先吃上了。
      “教授,我是白阳。”
      “嗯。”
      白阳带着一本书上讲台去了,余树骅赶紧擦干净嘴上的面包屑,也跟着去了。
      “昨天我和教授的观点有些冲突,我回去后想了想,确实是我太片面了。”
      教授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接过白阳手里的那本书。
      余树骅看见了封皮,是《王座》。
      唐易临拿出别在口袋里的钢笔,在书的第一页写上自己的签名。
      白阳很高兴,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了,双手接过那本书,直挺挺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你很不错,继续加油。”
      “谢谢教授。”
      白阳走之前给余树骅挤了下眼,转身出了教室,偌大的阶梯教室,除了在后排自习的同学,就剩下余树骅和唐易临了。
      “教授,我想......”
      余树骅还没说完话,教授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笑着让他噤声。
      余树骅有些纳闷,见唐教授拿起讲桌上的西装外套,准备离开教室,自己也只能跟上去。
      两人走到走廊外头,唐易临知道余树骅跟在他后面,青年人放轻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跟着自己,他突然觉得讲了两小时的嗓子也不怎么累了。
      他想起院里栽种的梧桐树,想到在梧桐树下忙碌的那人。
      落叶归根,一切总归是有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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