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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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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和纪棠有进展，是在2001年春。
名牌大学的学历和大学期间一年才出国交换经历，再加上省电视台的实习工作经验，让她赶上了第一波红利时期，大学毕业才短短两年就升职加薪，独立负责的节目在台里取得了极好的成绩。
李响刚刚暂代支队长一职，工作忙，加班加点随叫随到都是家常便饭，纪棠工作也开始忙起来，但比李响好些，她至少有双休，也不需要随叫随到。
01年伊始，纪棠出了趟差，台里有个同事请了病假，李响忙，她就替人顶了个班，出外勤记者。
她坐室内工作，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白的像玉一样，猫一样亮晶晶的眼睛，风大，索性就扎着个丸子头，漂亮又柔弱，眼神却坚定，工作能力也出色，在信息不太发达的年代，凭着一期顶着寒风出勤的节目几乎传遍小半个京海市。
回京海那天，李响要出任务，她也就没告诉他，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但最先打来电话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你是？”
“纪棠吗？我，我是高启盛，”
对面的声音带着试探，“你还记得我吗？2000年年三十，警察局里，我和我妹妹高启兰。”
纪棠举着电话，想了想，那年三十，是她和李响见的第二面，第一次不算正式的拥抱。
“记得，高高瘦瘦的那个男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打听到你今天回京海，想请你吃个饭，”那边似乎怕被拒绝，解释道：“是这样，我现在做了点生意，想了解一下电视广告的事情。”“
没问题啊，中午可以吗，我得先回趟台里。”
“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我去接你。”
“不用，你告诉我地方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京海很有名的饭店，大厅里人不算多，包厢里就更安静了，高启盛到的早，菜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你来了。”
“你好。”
纪棠一进来，高启盛就站了起来，她笑了笑，坐下：“看来，现在生意做得很好，都能投电视广告了。”
“哪里，做点小生意，”他把菜单推了过去，“先点菜吧。”
纪棠和那年没什么差别，头发长了，柔顺的垂在身后，笑起来像一汪幽泉，恬静柔和，她好像没有忧愁，无忧无虑的像高悬天边的月，依旧明亮。
高启盛很能看人的表情，也很会观察，这是在大学练出来的。
但他从纪棠的表情和言语中，发现她对所有人似乎都一视同仁，她不觉得世上有人高人一等。
就像她在听到高启盛说起自己哥哥和幼年经历时，有没有瞧不起。
“你哥哥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也很厉害，如果是我，大概从那个时候就看不到希望了，好人有好报，你们现在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高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他想要的也终将会得到，包括喜欢的人。
李响今天难得不加班，也忙到了天黑，从办公室出来，一手就已经拨通了纪棠的电话，他很想她，迫切的想见到她，哪怕听听声音也好。
但电话嘟嘟嘟的响了两声，他就又挂了，叹了口气。
他大概能知道自己这个代理支队长的位置是为什么来的，京海的水太深了，他无法保证自己不陷进去，也无法给纪棠确信的未来。
但李响很清楚，自己是喜欢纪棠的，二十五年来的第一次心动，像是汹涌的潮水，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心脏，整个躯体。
他记得第一次遇见纪棠的场景，记得第一次手指的触碰，也记得女孩发上的香。从千禧年的年三十，到2001年的现在，每一次相处。
走出市局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李响还没掏出手机，纪棠就像小鸟儿一样飞过来，扑进他怀里。
柔软的针织外套贴着李响棕色的皮衣。
他听见女孩雀跃的声音。
她说。
“阿响，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李响环着她，想收拢的手又慢慢松开。
“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高兴，但隐约有些疲惫。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沿着小路往小区走，一路上都是纪棠在说，李响笑着听，但听着听着，他突然拉住了纪棠。
“你说谁？高启盛？”
“嗯，你还办过他哥哥的案子呢。”纪棠点头，“怎么了？”
李响深吸一口气：“离他远一点，不，是离高家人远一点，他们.....”
李响第一次这样严肃的跟她说话，他抓着纪棠胳膊的手很紧，掐着她有点痛了。
“嘶—”李响松开手，目光依旧盯着纪棠的眼睛，在等她的答复。
“嗯。”她点头：“但是阿响，你都不想我吗？”
她岔开话题的技术太差了点，李响知道她听进去了，扭头吐出一口气：“想，我也很想你。”
那天晚上，在纪棠家的客厅里，李响和纪棠正式在一起了，他自以为的铁石心肠面对纪棠总是不起作用。
那天，纪棠攀着他的脖颈，半仰着头和他接吻，大概男人对这事总是无师自通的，李响的动作青涩却叫人不容拒绝。
拖着后颈的大掌温热，扣在腰间的手收得很紧。
纪棠的爸爸是□□纪明河，大哥是市中级法院的副院长，这还是李响从郭局那知道的。
2005年的警察大比武在夏天，纪棠放假，中午去看看李响，被抓去充当大比武的人质，美名其曰给李响一个惊喜。
说是绑，其实绑的根本不紧，纪棠稍微挣扎一下就能挣开，作为随即人质的纪棠于是提了个建议。
李响在接到随机人质出现后，赶到最顶层的房间时，就看见被绑在凳子上，只从破了个洞的墙壁处露出一张脸的纪棠。
最后，人质倒是成功解救了，得益于纪棠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纪棠瘦，往旁边躲了躲，李响一枪就打中了劫匪要害。
他是牵着纪棠下来的，一下来郭局怎么也来了，倒是没说什么，还祝贺他们获胜。
后面回警局，郭局让他和纪棠一起来，两人一起被叫去了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里还坐着个人，穿着件蓝色衬衫，看上去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严肃的在李响看来倒是跟从前的孟局很像。
“小川啊，你妹妹我可是给你安全带回来了，这是李响，我们局刑警支队支队长。”
“李响，来，这是市中级法院的副院长纪川。”
纪川站了起来：“你好。”
“你好。”李响伸手跟人握手，一边在脑子里理清楚纪棠和纪川的关系。
纪川握完手，目光落在纪棠身上：“爸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行了啊，过两天我放假，一起回去看看爸。”
纪棠瘪瘪嘴：“好嘛，我又没有不答应，至于杀来这儿吗。”纪棠是被纪川提溜走的，
李响不放心的要跟上去，纪棠转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口型，郭局又叫住了他。
“小川就这一个妹妹，你就放心吧。”
“坐着说。”郭局喝了口茶，便盖盖子便让李响把门关上：“你和人谈多久了？你了解过她家里情况吗？”
“快四年多了。”李响顿了顿，“她说她有个哥哥，也是警察，二十五岁的时候牺牲了。。”
“四年啊，我看你小子还不知道人家里什么情况吧。”
李响不吭声了。
“她爸是临江省□□纪明河，大哥是临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就你刚刚见到的那位，二哥在内蒙古是干武警的，六年前在枪击案里牺牲了。”
李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他脑子有点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