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妳（GL）》言洺延

4、第四章

　　我和林诺在的城市的初冬总是伴随着潮湿的雨季。

　　林诺把我和她的两床被子重着，我缩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和林诺靠在一起。

　　“你好暖和哦，比热水袋还要暖和。”林诺整理好盖在我的肩膀的棉被，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手更暖和。”我握住林诺的手轻缓地摩挲起来。

　　小熊夜灯放在了书桌上，房间的那一角都是暖黄色的，灯光反射在林诺的眼睛里，就像两颗星星降落在了我的枕头边。

　　“明天我们去吃校门口正对的那家粉店好不好。”

　　“好。”我手里的林诺的手逐渐暖和起来，我靠得离她更近了一些，用手环住了林诺的腰。

　　我比林诺矮一些真是太好了，我这样想。整个人都被林诺的气息包裹着，这让我有了极大的安全感，让我能伴着好梦入睡。

　　林诺身上有着很温暖的味道，就像那次运动会上正好的阳光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我回答她说，好啊，我写给你你会看吗。

　　她坐在了我身旁的位置上，懒洋洋地靠着我，不缓不急地说：“会哦。”

　　因为我只看喜欢的人写的，林诺说。

　　我对她的这种感觉也应该是喜欢吧？上课无聊走神的时候，这种类似的问题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在她之前我也没有好感过别人，想一直呆在一起的人就只有林诺一个。

　　我喜欢和林诺在一起时的感觉，黏着她我总是有莫名的开心。

　　不久前我和她收拾房间，想要把我俩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林诺在柜子后面找到了我小时候弄丢的几块拼图。丢了多久我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林诺把它们擦干净，拿出垫在抽屉最下面的那幅残缺的拼图把这几块拼了上去。所以这幅拼图实际上林诺拼完的。

　　书桌中间那一摞像分界线的书被移开到书桌两边，中间放上了同学拍立得拍出来的我和林诺的合照。后来那幅拼图搬家的时候被他们忘记了，但照片还在，现在都还放在我的手机壳里夹着。

　　照片也是那次运动会拍的，林诺100米决赛结束大家一起在终点庆祝她得了第一名，她看到班长手里有拍立得便拉着我拜托班长帮她和我拍一张合照。相比一脸欣喜的林诺，被她勾着脖子的我略显局促的看着镜头，但也是开心的。

　　不知道我是长高了还是长胖了，去年买的羽绒服穿着整个人绷得难受，我穿着林诺的衣服又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周末林阿姨带着我的林诺出去逛街，边给我挑选衣服边感叹我和林诺的感情越来越好了，我心虚得耳根发红，林诺在旁边勾住了我的手指，在我的掌心轻轻画圈。

　　“没事的，以后我们再告诉他们，”趁林阿姨去结账的空隙，林诺凑到我耳边安慰我，“以后你想做什么呢秋秋。”

　　“你呢？”

　　“我也不知道。”林诺的情绪在我面前肉眼可见的低了下去。

　　“我以后能离你近一些就好，”我拉着她的手放进我的衣服口袋里，试图将让我手上的温度使林诺暖和一点，“做什么都不要紧。”我想起接她回家的那晚，心没由来的慌，抬起手去摸林诺的后脑勺。

　　只要没在学校，林诺的头发就不会束起来，我的手指穿进了她的发丝中间。那里已经长好很久了，但那条疤还在，藏在柔软的发丝里面。

　　“今晚我想吃火锅。”林诺握住我的手腕，她的手也总算是暖和了一些。

　　林阿姨走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晚上我们便是吃了火锅再回家的。

　　半夜喝醉的父亲回了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和林阿姨在客厅吵了起来，就像小时候他和我的母亲一样。卧室的门关着，声音还不至于到震耳欲聋的程度，对于这种场面我也习以为常，只是又往林诺的怀里窝了窝。

　　林诺察觉到了我的动静，用手捂住我的耳朵，挡开那些噪音。

　　“别怕，我在。”

　　温暖而干燥的手揉着我的头发，我憋回酸涩的泪水抱紧了她。我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哭，很久以后某一个独自入睡的晚上才发觉，大概是因为在那以前从未有人帮我做过这些。

　　期末考试过后就是寒假，正好我父亲和林阿姨都得出差，林诺和我偷偷去隔壁省看她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

　　我跟着林诺站在拥挤的人群里，跟着人群一起挥舞着荧光棒。场馆的灯光很暗，但我刚好可以看清楚林诺欣喜的侧脸。

　　林诺真的很好看。她的五官很立体，桃花眼一笑起来就会弯成漂亮的月牙，很浅的酒窝出现在没多少肉的脸颊两侧，唇形好看又柔软。

　　看够了我又转过头看着台上卖力献唱的人，说，林诺，我很喜欢你，你也要一直喜欢我。

　　周遭的声音太大，林诺跟着台上歌手唱歌的声音我听不清，我的话她大概也听不清。

　　就当许了一个小小愿望。

　　演唱会结束后我和她急急忙忙赶去车站坐上最后一趟回家的车，高铁上我靠着林诺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上搭着着林诺的外套，我的两只手把林诺刚刚被风吹得冰冷的手握着，想让我俩一起暖和起来。

　　迷糊之中她好像问我，演唱会上那些歌好不好听，我点点头。

　　我对旋律并不敏感，整场演唱会我印象最深是林诺那张在错乱光影下的侧脸。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梦回这个时候，整个场馆里淡蓝色的光影里，林诺漂亮又鲜活，梦里我想把她没听见的那句话再说给她听，但梦也不如我愿，在我奋力发出声音后，我又从这些梦里醒了过来。

　　那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但因为在高铁上睡了会，我还是强打着精神洗了澡，给自己和林诺煮了两包方便面。

　　对于我来说，饿比困要稍微那么难以忍受一点点。

　　把面盛出来时，林诺刚好洗完澡，她两只手环住我的腰从从面抱住我，细小的水珠从林诺的发梢滑下来浸在我和她的衣服上。

　　“你不困吗？”她呼出的气从我的耳边擦过，我很想抬手揉一下发痒发烫的耳朵。

　　“困啊，但是没吃晚饭好饿好饿。”

　　最后一根面跟着汤汁躺进了瓷白的面碗里，林诺还是不肯松开手，把我困在原地不能动。

　　“面坨了就不好...”

　　“我好开心，秋秋...今天你陪我去看演唱会。”她放在我身上的手凉凉的，就算是隔着衣服我也感受到了。可是家里明明开着暖气。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回了我和他们去林诺集训那儿接她回家的那天，梦里的林诺没有阻止我把那些人打得头破血流，等我冷静下来回头找林诺时，她却不见了。我很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到处找她，还没找到她我便醒了。

　　是林诺感觉到我发抖，就轻声叫醒了我，我把梦告诉她，她说，“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她说，你找不到我，那等着我就来找你吧。

　　林诺的怀抱此刻比我还要温暖，她的手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林诺用的沐浴露和我用的是同一瓶，同样的水蜜桃香味在林诺身上，就是要甜一些，我躺在好多好多成熟的水蜜桃之中又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