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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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上次爆破一级咒灵后老师们有考虑要不要让你出去做任务。
“可以顺便评级。”夏油杰站在走廊里，“总体看下来你的实力也能独当一面，就是体术方面是弱项，有些不放心你跑出去呢。”
外面的太阳很刺眼，从窗口照进来，急匆匆把你们的影子钉在墙上，外面的燥热叫你有些心猿意马。
你难道一定要兼修吗？说起来以前是不是也有这种传统，什么前辈带后辈做任务之类的，咒术界都这么大发善心吗？
诅咒师也不全是无聊的自相残杀，大部分还是会接一些任务去咒杀咒灵，毕竟是一碗能吃的饭，自然有一大堆人去抢。很多时候你还会听到他们抱怨咒术界抢活抢的太多了，更有因此转行去做咒术师的行当，反正咒灵多，怎么去吃这碗饭也是有很多讲究在其中。只是诅咒师可以接到的灰色收入也不少，地球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你们并不会像高专这样手把手教授理论知识，而是倾向于赤脚空拳单打独斗，体验几次濒死就有经验了。只是你的前女友在热恋期经常粘着你，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咒灵就会退避三舍，这让你的经历也无聊许多。
“全能发展这种事情在我身上实在是有些勉强了。”你有些无奈，“夏油老师您也知道有些人确实会在某方面苦手一些。”
“这样啊，是这种类型的学生。”他了然，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丸子头，油光水滑的发质都快比上你的乌发飘逸，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虽然很适合悟来教你，但是他最近很忙啊。”
你大概知道了，在夏油老师眼里你属于潜力爆发型，尤其是需要抽一鞭子才能往前走的赖皮鬼，最适合让五条老师来对你进行绝地求生的训练，怎么跟夏油老师讲呢？你已经最大化开拓机体的潜能了。把你跟高专的各位相提并论实在是……高攀了。
*
之前夜蛾老师问过你为什么要来高专学习咒力。
这个问题在你看来没什么意义，你去京都也是一样的，来这里也是因为想看看六眼。
“原因啊，”你低下头看黑色的地板，一旁的咒骸蠢蠢欲动，你不可能说出你是为了觅食才出来转行。“为了保持健康。”
“健康？”
“嗯，健康。更准确地说是为了培养健全的人格。”
健全的人格？
“你觉得你的人格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肯定会有的，这要鉴于我人格本身的特色。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特别之处，把这些归类为‘瑕疵’或许有些无礼，不过——”你抬起头，微笑依然挂在脸上，漏了笑音。“我认识的人里许多人格处于极端病态的情况。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想通过咒术师这个视角来看看这个世界是否都是这种状况。”
你是治疗师。
但是是个很恶劣的治疗师。
以及，夜蛾老师，有问题的当然不是自己的人格，而是周围的人格啊。
不过没关系，你会一个一个耐心去纠正，每个人都会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堂。而那个天堂的最终归属，都会源源不断为你提供用不完的咒力。届时你就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夜蛾老师并没有为难你，入门咒术师这种行业本就有成百上千个理由，每个人都在走他们自己的道路，就好比钉崎野蔷薇想要来大城市开拓眼界，三轮霞为了撑起家里的那片天什么的。
*
“这样吧。”他看似妥协了，“以后我来带你出任务，感觉乙骨也很适合做你的搭档，等他从国外回来了可以带你增长一些实战经验。”
乙骨同学啊……你现在还没有评级，去出的任务也不过是转化为实战经验，并不会计入你的履历中，作为一名老手的诅咒师，你不需要这份多余的关心，这只会让你的时间分配不均，这很不利于你的‘治疗’工作。
“我知道了，那么就麻烦夏油老师了。”
这些事情先不急，慢慢来。
夏油杰带你去出任务的时候，发现一个可爱的小细节。你和虹龙的熟悉程度比和他的熟悉程度还要高。
虹龙先是在你的附近轻巧地转了个圈，你一抬起手就主动蹭蹭你的掌心。
带你去的任务地点是六本木的一栋废弃大楼。
“嗯？”
你看了第二眼。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这个烂尾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顺着你的目光也观察片刻。
“大概是新闻上吧。”他揣着手，站在你旁边，路过的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你们这两个人，“之前那个很有名的企业破产了，所以这个建筑只能搁置。”
你眨眨眼。
好像想起来了，那个企业因为法律问题被各路媒体报导在各大社交平台。
“不过最惨绝人寰的是之后那一家都被杀害了，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无人能解开啊。”他感慨一句，“以上。”
你知道他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再干站着了。
“之前有过解决一级咒灵的经验，这次的把握大吗？”
“勉强可以。”
“需要什么外力协助吗？”
“不需要。”
夏油杰和你一起走进那栋黑黢黢的建筑里，跨过黄色标识警戒线，从简陋的水泥门直直走入。
作为新同学来说，你真是糟糕透了。
这是夏油杰的第一想法。
课上教授的知识一点都没用进去，没有放帐——啊，这个姑且忽视吧，他们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有观察形势——这一点需要好好教育；没有用咒力保护自身——这个一定要让你重视起来。
如果是悟的话可能还放任你大大咧咧走进来。
嗯、这是咒力残秽，前面就有咒灵藏匿吧，看样子就在左转不到五米的地方。
“找到了。”
夏油杰的思绪被你打断，他愣怔看你熟门熟路用着课上没教过的野路子冲出去，身形消失在转角，命令虹龙紧随其后，他加快步伐，等到了那里只看到咒灵剩下的残骸和满身血的你。
头疼。
想丢给悟。
完全是个野生的咒术师。
防范意识差到了极点。
他能够通过和虹龙共享视野看到那个场面，在咒灵发现人类的第一时间它就直对面门杀了过来。
你是怎么反应的？
不躲不逃，好像身边有什么保障一样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给它撞，只是抬起手来一个动作，咒灵就在距你不到半米的爆破，随后就落得这样一个狼狈场面。
“呀。”
你有些讶异转了转身体，还嫌弃地甩甩手上的紫色液体，手背抚过变了色的侧脸，脸上的神情愈发不满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大小姐，你祓除咒灵的时候难道旁边还有人伺候吗？
意识到自己疏忽之后你开始头疼起来，以前在羂索身边祓除咒灵向来都不需要担心额外的事情，记下这个失误后你教训自己不要再犯。
“诶。”夏油杰先叹了口气，“你对自己这次任务的评分如何。”
你侧过头去想了想：“嗯……大概是、良吧。”
胃疼。
看来你还没发现自己的问题。
“有什么没有做到位的地方吗？”他努力维持笑容。
“有很多地方。”
也不是那么难教啊。
“衣服脏掉了。”你为难拽了拽裙摆，“还有、咒灵的血量很高。”
没救了，扔给悟吧。
“好，我知道了。”他忍下胃疼，“如果要我来打分的话，我选择给你不合格的分数。”
“欸！？”
你这幅惊讶的面孔配上身上的状态活像是犯罪现场。
“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放下帐。”你和他并行在外面，他们看不到你身上的血迹也不会惊慌，“其次在祓除咒灵的过程中要率先保证自己的性命。”
你明明有保证的。
想用这种咒灵对付你也太逊了。
“最后——以后上课的时候要好好听讲。你是有过祓除咒灵的经验对吗？”
这种事情被看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你点点头：“嗯，以前有人教过我。”
估计是哪里来的野生咒术师吧。
“我知道了，虽然不反对你们多元化发展，但你的破绽实在太明显了。”
“嗯，我知道。”
“嗯？”
“我知道那是破绽啊。”
有破绽才会有奖励，你觉得付出的代价能被接受，那么就会去做。
“好——从不合格的分数降到0分。”
“啊，好坏。”
他站定，原本想要前进的步伐停下来，你也跟着停下。旁边机动车道的呼呼声从耳边溜过，此刻的太阳西沉，阳光的颜色为街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个时候是进食的最好时机，你斜对面正好有家牛丼饭，飘香让你情不自禁动了动鼻头。
“饿了吗？”
“……有点……但是衣服。”你沮丧起来。
好吧，这个学生也不完全是问题学生。
最起码也是有可爱之处的。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我。”
他去街对面的便利店里买了什么东西，你站在原处玩玩手指等他回来。
“小香。”
熟悉的声音。
“最近过得还好吗？”
那是虎杖香织。
她很少会来这种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对诅咒师来说抛头露面的风险太大。
“嗯，还好。”你放下手指，虎杖香织后背的夕阳有些刺眼，你不禁眯起眼来。“你呢？”
“我有点无聊哦。”她背过手去，“小香不在旁边什么乐趣都没有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起码要两三年吧。”
虎杖香织的短发随风飘动，发丝在风里飘逸，她的裙摆随风有节律摆动着，你就这样看她背光抱胸，笑的活泼。
“两三年——好长啊——”
“嗯，等事情都办好了，我会回去的。”
虎杖香织还是那样笑着看你，等等……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活泼了？
“你去哪里？！”
手腕处被用力拉扯住，你趔趄后退几步，这才听见奔驰而来急急刹车的货车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眼前的虎杖香织不见了，一切都恢复成她来前的样子。
“诶？”
周围的人逐渐挤满了人。
“你还好吗？”
夏油杰刚把你拉扯回人行道，跟那边的驾驶员说了声抱歉，带你从逐渐拥挤的人流里逃出来。
他把沾了冰水的手帕贴在你的脸上，一个激灵让你回过神来。
“老师？”
“我在。”
“……抱歉，我、是不是添麻烦了……”
对着你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神情，他也只是细心擦拭你脸上的血迹，你们正站在不起眼的拐角处，从这里也能看到刚刚差点出事的路口。
那里哪还有什么虎杖香织，一切都不过是幻想。
你从幻境里脱离出来，脸颊传来布料摩挲的触感，下意识把手覆盖在那个位置，你摸到了宽大的手背，骨骼分明的触感，蹭到指腹的地方还有茧子。
你这才意识到现在所在的世界才是真实。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羂索的把戏吗？还是来自其他诅咒师的玩弄？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夏油杰放下手，看你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他牵起你的手，用洗过的手帕再次仔仔细细抹去你手上的污渍，指缝里干涸的痕迹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你回过神来。
“没有，谢谢老师。”
看着地上还放着一瓶只剩下一半的矿泉水，你大概知道他刚刚干什么去了。
“抱歉，让老师担心了。”
羂索……
你的眼神沉下。
“下次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先跟我或者悟说明。”他放下你的手，转而示意你脱下外套。“就先用我这件吧，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倒胃口。”
夏油杰的外套宽大，你的脑子还在状况外，不过脑子就把外套脱下来，感受到身上披上了其他味道的衣服，你才反应过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扯了扯长袖的内衬。
“谢谢老师。”
*
“海带。”
“你好呀。”
“大芥。”
“嗯嗯、第一次出任务完全没问题哦，那边街道上的牛丼饭很美味，下次可以一起去吃啊。”
“腌鱼子。”
“嗯嗯。万岁。”
回到学校后收到了正巧在校的狗卷同学热情欢迎，虽说对方还很坏心把红色的颜料加到礼炮里。
“勉勉强强原谅狗卷同学啦。”你有些无奈拎起衣角下摆，“顺便说一句其实这是夏油老师借我的外套哦。”
看着狗卷棘呆木的神情，你忍俊不禁。
“那么这件衣服就拜托狗卷同学清洗了。”
再强调一遍。
你绝对是恶作剧的高手。
狗卷棘如是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幻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