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风袮

1、第 1 章

　　“一共32元，您是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吧。”

　　伴随着收款提示音青禾提着塑料袋走出便利店，迎面吹来一阵微凉的风伴随着雨后的腥湿。

　　青禾用手压了压被风吹起的黑色鸭舌帽提脚往外走，这时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往便利店里走，青禾下意识往旁边走了几步。

　　“褚祁你小子可以呀，平时看起弱不禁风的，没想到打球打的这么猛。”

　　突然听到这俩个字青禾浑身一颤，握住塑料袋的手紧了紧。

　　没事的，世界上不只有他一个叫褚祁，不会那么巧的。

　　雨过天晴，太阳高高悬挂，一束束光线穿透云层，照耀世间万物，也悄然落在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落在了青禾的心里。

　　青禾几乎是落荒而逃。

　　似有所觉，褚祁回过头看着逐渐变小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怎么了，认识？”染着一头红色头发的少年把手杵在褚祁肩上好奇的问道。

　　褚祁默然，把肩上的手甩开，“别挨我，臭。”

　　陈铎扯扯着衣服闻，自言自语道：“不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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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青禾抵在门上缓气，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脸与记忆深处的人相重叠，只不过那时的他多了几分青涩，那些深埋地底的记忆也破土而出。

　　“是他，就是他。”“小偷。”“打，给我往死里打。”“真恶心，居然还是个同性恋。”

　　“青禾同学，你的行为给学校带来了很大影响，出于各种考虑学校决定开除你。”

　　曾经的话语萦绕在耳边，仿若昨日之事。

　　青禾滑坐在地下，混身细微地颤抖，嘴里低声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涌出。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手机铃声把青禾换回现实，青禾胡乱擦了把脸清了清嗓子。

　　“喂，芸芸姐。”

　　“禾禾，我今天晚上要去相亲，能不能帮我代一下班，明天给你带遥纪的草莓蛋糕，拜托啦...”

　　“好，芸芸姐。”

　　“木啊木啊，爱你，禾禾你最好了。”

　　挂了电话之后青禾看着自己不到20平的出租屋，疲惫感油然而生，也顾不得做饭了，从塑料袋里拿了一个面包几口吃完，草草洗了澡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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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路上行人匆匆，走向不同的道路。青禾独自站咖啡店柜台后，手中忙碌地调配着各式咖啡，心中却如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时间慢慢拉长，行人欲发稀疏，寂静而漫长，青禾喜欢这份宁静，这让他有时间去思考，去回忆。

　　褚祁，这个名字像一把尘封的钥匙，打开了生锈已久的铁门，一幕幕过往印在眼前，是幸福也伴随着痛苦。

　　西北地区很少下雪，偏偏在那天下起了细雪，青禾仍然记得那天晚上他怀里紧紧抱着给褚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自己织的浅灰色围巾。他们在路灯下紧紧拥抱彼此，诉说着心中那份隐秘的感情，雪花点点落在头上，消融。他们在一家廉价的旅馆里深入彼此。

　　就在青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青禾的回忆，“一杯冰美式。”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熟悉的是这张脸在今天下午才见过，陌生的是青禾不再是青禾褚祁不再是褚祁。青禾埋着头，努力稳住颤抖的声线道，“好的，一共25元，我扫您。”

　　青禾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不放，步骤在心里搅成一团，磕磕绊绊做错了好几次才做好。

　　“您的冰美式好了。”

　　褚祁没有接过咖啡，深深看着青禾，声音微微嘶哑，缓慢而坚定的道：“青禾。”

　　“......”

　　青禾没有回应，“先生，您的咖啡。”

　　褚祁接过，在店里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从背包里拿出电脑工作。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褚祁的脸不再冷岭变得柔和，店外又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雨，空空的街道，只剩刷刷的雨声。店内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和电脑的打字声交映。

　　青禾怔怔地看着店外，目光变得涣散，事物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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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秋，当时我正在学校上课，数学对我来说是枯燥乏味的，我昏昏欲睡。罗老师突然把我叫出教室告诉我外婆昏倒了现在在医院这一消息，我听到之后顾不了什么，心里只有外婆，在楼梯间撞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生，他手里的教科书也难以幸免哗啦啦地掉在楼道上，我只来从得及说了句“抱歉”，就匆匆离开了。

　　那时的我没有想到我和他会产生这么多的纠葛。

　　到达医院后问了护士姐姐病案号，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外婆，头发斑白，满手茧子。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她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的眼睛，拉着我的手摸索，嘴里喃喃道，“小禾苗，我的可怜的小禾苗，外婆不在了该怎么办呦。小时后被欺负了躲在被子里偷摸摸的哭，外婆帮你出气。”

　　“外婆的小禾苗长大了，他们已经欺负不了我了。”我回握住外婆的手艮咽道。

　　安抚好外婆后我去见了医生，外婆的身体之前就不大利嗦，新旧叠加。我还是不放心，最后跟老师请了几天假。

　　但当我回学校后我的坐位旁边多了个人，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看不清容貌。我的坐位在里面我只好站他的坐位前道，“同学，麻烦让一下。”

　　“......”

　　我见他没有动作以为没有听到便弯下腰凑道他的耳边再度开口，“同......”,发丝划过嘴唇，痒痒的。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那双漆黑的眼瞳，如同深夜中的幽潭，在平静的水面下不知道掩藏着多少波涛汹涌。

　　他抬头看着我，“是你。”

　　我：“？”

　　他往前挪了一下就继续趴着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