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爱》星若伊幽

9、第九章

　　一转眼，一飞在玉家住了一个月。虽然还没和玉家除去水魅这四兄弟打成一片，但相处的关系还算不差。唯一让他郁闷的就是出了‘红酒事件’这出戏之后，别提红酒了，就连带酒精类的饮品水魅都坚决不让他碰了。这还不算，经过这次呕吐，把他这四年不好不坏的胃部状况又提到了眼前。忌生冷、辛辣、海鲜、油腻那是肯定的了。举个例子吧，去过寺庙吗？看看那里的和尚吃什么，这段期间一飞就吃什么。其实倒不是他不喜欢吃素，只是面对着一大桌的美食，其他人可以大鱼大肉的品尝，而他只能有看的份，这对他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残忍。再加上到了香港好不容易有闲心接了一笔能有5000千万进账的大买卖，硬生生的被水魅以调养身心的理由给回绝了，让他无比肉疼。拜托，只是偷一幅画就有这样一大笔进账，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这么好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也不是他爱财，只是这一个月过的太闲了。他又不想掺和进玉家的产业，好不容易能大干一场的。哎……真的快无聊死了。再说说我们这可怜可悲的水魅吧，这一个月他过的可着实不轻松。一方面是他掌管的医院附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是招了厄运还是怎么了，先是着了一场大火，烧了一大片民房。倒是没死人，只不过烧伤的人数不计其数，几级的都有。玉家医院是香港屈指可数又是离得最近的，理所当然要往这里送，以使让那些伤者得到最快最好的治疗。医院的器材设施和医生资质在香港也算数一数二，到这里来医治的病人本来就不少，再加上这次火灾这么一闹更是人满为患。水魅是院长，就更要尽心尽力。这一下子，水魅愣是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连回家拿个换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就更别说回家吃饭了。虽说水魅不爱臭美，要不是让地魄去拿他要洗的衣服，这一个星期他非臭了不可，是个人都受不了吧。总算把这档事忙完了，可以回家休息了，又遇上了车祸。六辆车撞到一起，还是没有预谋纯属巧合的。可以算是闻所未闻了吧。四辆私家车，两辆大卡车，而且这些车上还坐满了人。大卡车上虽然人多但受的都不是什么重伤，私家车可倒霉了。其中一辆离大卡车最近，一下子就被撞飞了，在空中翻了三圈车顶朝下砸在了地面上，车里的人无一幸免全都去见马克思去了。剩下的生者全都送到水魅的医院了。这一呆又是一星期。忙完了医院的事，水魅一到家还有喘口气的功夫又被这四兄弟给缠上了，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实际上火魉、地魄和风瑾就是跟着起哄，真正让水魅烦心的是黑逿。要说黑逿也不算是太过分，一个月前抛出去的疑问到现在都没有个确切的答复，任谁遇上都能变‘唐僧。’不过也多亏了他，水魅才没有多余的心力管一飞，让这个臭小子成功逃脱。幸好那个客户没有找着下家，这回可不能让5000万跑了。看看，又来了。
　　“喂。”打死谁谁也不相信那个冷酷无情的帮会老大如今却像个跟屁虫一样尾随在水魅身后。水魅往西他就往西，可以这么说，无论水魅去哪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这个人的脸，如鬼魅般形影不离。
　　“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好容易从医院逃出来，回到家就是想好好休息。可是你让我觉得现在比在医院还累。”奇怪了，从来没发现过这个家伙对什么人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原来还认为他是冷酷这个词的化身，现在应该是固执了。“帮会里没有事吗？你居然有这个闲工夫追着我不放。”
　　“帮会？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呀……休想混淆视听！这阵子你忙，我不烦你。现在你有功夫了吧。我的疑问你可以帮我解释一下吗？”黑逿不爽，你不嫌烦我还嫌累呢。再也没有耐心跟你耗了。今天怎么样也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没有回复。水魅何尝不想一语道破，这样也可以减少他们对一飞的误会，了解一飞真正的那一面。虽然连自己老爸老妈也不是百分之百了解，但至少百分之五十也是有的。至于黑逿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戴着假面具的一飞。表面上越开心，内心就越寂寞。他不过就是想不让自己真实的心情破坏现在看似温馨和谐的气氛而已。
　　看二哥还是不说话，黑逿也没有动静了。气得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咚的一声巨响，手紧握成拳大力的锤在木柜表面。真是气死个人，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冷战。有什么话不能跟我们说的，我们是一家人、亲兄弟不是吗？
　　风瑾他们被黑逿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见过黑逿这么情绪化过呢。
　　关键时还是风瑾说的话有用。“总之，我们现在和一飞既然是一家人了，他就没有道理对我么有什么隐瞒。我想，这对他不过分吧。”依旧在说话前用左手食指推了推眼睛，这是他的习惯。
　　“我觉得还是由一飞亲口跟你们说比较好。只不过……据我观察，他到现在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水魅想事已至此再无言以对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飞打开大门走了进来。在门外还是欣喜若狂的状态。刚刚已经和买家联系好，又去美术馆踩了点，十分顺利，正想要把这好心情和水魅他们分享。可听到了水魅他们之间的谈话，心情立即DOWN到了谷底。表情是无比凝重，眼神也暗淡了许多。想要强颜欢笑，但是面部肌肉好像和他过不去一般，僵硬的表现不出一丝情绪。脚好像被人绑上了千斤坠，每走一步就消耗掉一部分体力、勇气以及决心。明明就是一分钟就能走到的距离，在这一刻就像穿越沙漠一般如此难熬。走到黑逿、风瑾、地魄以及火魉的面前，微微的低头，眼睛根本不敢直视他们，直勾勾的望着地板，就这样过了许久。
　　“如果……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不肯告诉你们，我还可以呆在这里吗？”他比谁都清楚有一些事是逃避不得的，我的事他们绝对有权力知道。但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无力的抬起头，唯唯诺诺的表达他心里的想法。
　　“可以。有二哥老爸老妈给你做后盾，就没人有权力赶你走。既然老爸老妈已经认了你这个干儿子，你也一口哥哥哥哥的叫着，我们还是会把你当亲弟弟看待。但是……那是装出来的。对于我们这种生在□□家族的人，逢场作戏是不费一丝力气的。可是……你呢？这一个月的相处，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是神偷没错，你骗人的功夫也很了得，但是，要你一天到晚虚伪的面对我们，我不认为你能做得到。当然，如果你想要这种生活方式，我们也乐意奉陪到底。只不过我们无法对这样的你交心。拍拍你自己的胸口，问问你的心，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这样你真的会幸福吗？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们。”黑逿指了指一飞的胸口如是讲道。也只有对着一飞他才会有这么多话可说。
　　黑逿说的话一飞有何尝不懂，如果不信，又怎么会回到香港。心里彷佛有个人在对他说：不要，这样的虚假的生活我一天都不想过。可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们？你确定吗？让他们知道你那不堪入目的过去？好呀，你说呀。这种事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结果呢？那个给你承诺的人去哪儿了？他当着你的面说了句‘恶心！’看都没有看你一眼转身就走。这些往事难道你都忘了吗？你想要重蹈覆辙吗？你还有勇气再承受一次打击吗？别傻了，没有一个人不在乎的，纵使他们是生在这样的大家族，什么样的场面都已见过，但是也容不下你这种人的，到时候你连黑逿所说的那种虚伪的生活都会失去。想想这四年你是怎么过的。你已经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再让你回复到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日子，你能活的下去吗？相信我，你会崩溃的。
　　承受不住内心两个人的撕扯，犹豫不定的双眼直视着黑逿他们缓缓地摇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墙的一角才停下。双唇无助的颤抖。
　　水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明白一味的迁就一飞对他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会害了他。他需要有人能听他倾诉内心的痛苦。可他更不忍心看到一飞被逼到临近于疯癫的状态。跑过去把一飞抱入怀里。“够了！看到他变成这样，这又是何必呢？”
　　“老二，我们知道你疼他，但是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会害了他的。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你要让他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吗？这样的他看起来很幸福，可是那都是假的。真正的骆一飞呢？他幸福吗？”风瑾义正言辞的提醒着。
　　听进了风瑾说的话，一飞突然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轻轻的推开了水魅，直了直身子。眼神坚定了许多虽然还是夹杂着一丝犹豫。
　　“看来不说不行了啊……你们能保证，听过之后，不会对我有改观吗？”看着他们坚定地眼神，笑自己真是够傻的，问一个多么多余的问题啊。
　　走到离他最近的沙发，双臂抱着供起来的双腿，像是要把自己陷进去一般，后背紧紧地贴在椅背上。老天爷似乎也在看着这一切，刚刚还是晴天，转眼间就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哗啦啦的雨声也接踵而来，和一飞如今的心情配合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