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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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霜回到风控部时，大部分员工都已经回到了工位上。正值午休时间，有些人就凑在一起聊天。
当她出现在门口那一瞬间，办公室内刚刚还热闹的气氛便冷了下来。刚刚还在聊天的人纷纷低下头，过了会似乎又有些好奇，抬头悄悄觑着蒋霜的方向。
蒋霜没有闲心去理会无关紧要的人的想法，她刚把手搭上自己办公室的把手，便听到隔壁有人喊她——
“蒋霜——”
那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让蒋霜脚步一顿。
她叹了口气，调转脚步走进谢淮扬的办公室。
随着“啪嗒”的关门声，门外刚沉寂下来的气氛瞬间又活跃起来。
“刚刚她得罪了总裁办的安若素，看样子谢主管要替安小姐出头了。”
“真是太好了，早就看这大小姐不爽了！”
接着是几声附和声，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尹依心中有种难言的畅快。虽然平时她也并不是很待见安若素，可想到蒋霜接下来要得到的教训，她四肢百骸都散发着隐秘的快意。
谢淮扬单手撑着头，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看到这场景，蒋霜心头一跳，她虚虚握了握手，心中暗暗嘀咕。
谢淮扬要是敢提一句安若素，那她——
“抱歉。”
蒋霜怔住了，她没想到谢淮扬第一句竟会是道歉。她动了动唇，却未说出一句话。
“刚刚我去看了监控，你不是故意泼若素水的，是我错怪你了。”
谢淮扬说这话时一脸平静，似乎向下属道歉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般。蒋霜松了口气，脸上显出些许笑意。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她眉宇间浮现几丝得意。
“但是——”谢淮扬故意拉长了声调，嘴角扬起恶劣的弧度，“你必须向若素道歉！”
蒋霜一口气没回上来，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凭什么！？”
谢淮扬将背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挑眉道：“你和她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如你就从了他。”
“觉得谢淮扬还是配不上你？”
蒋霜脑中浮现出刚刚与安若素的对话。
“我那是在帮你！”
“我还轮不到你这么帮我。”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重复，“我再说一遍，去、道、歉！”
蒋霜冷笑，刚刚她还真以为这男人良心发现了，现在看来，谢淮扬这么贱的备胎就活该做一辈子舔狗！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接，一时间两人眼中皆闪过寒光，谁也不肯相让。
“如果我偏不呢？”
“蒋霜，我是你上司！”
“可笑，我还会怕你？想摆上司的谱出门左转！”
谢淮扬定定地睨了蒋霜片刻，突然笑了，语气中竟是含着无数恶意。
“那我就只好把你交到谢总手里，看看他会怎么处理你了。”
他语气惋惜，只是这句话却让蒋霜如坠冰窟。谢淮扬明显是知道如何利用她的软肋对付她的，正如她懂得怎么踩他的痛脚一般。
蒋霜不怕任何人，除了秦海丽和谢容安。确切来说，她其实也并不怕谢容安，她害怕的只是他对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时的谢容安。
“是你变了，蒋霜。”
她无法忘记当初他蹙起的眉心和冰冷的语气。
蒋霜闭了闭眼，心中不由涌起剧烈的悲哀，她嘲讽谢淮扬这辈子只配当备胎，而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终归到底，他们是同类人，在感情中当着失败者的角色。所以他们最是了解彼此，却在失去理智时用最残忍的方式肆意刺伤对方。
还没等她开口，门边突然响起玩味的“啧啧”，打断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周寻没想到他只是心血来潮拜访下谢淮扬，竟能看到这场面。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径直走到谢淮扬面前，随意地坐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谢二啊，我说你也别把蒋小姐逼太紧了。”周寻瞥了蒋霜一眼，抬手就要去拍谢淮扬的肩膀。
谢淮扬一下甩开他的手，收回冷厉的目光，面无表情：“周寻，这事你别管。”
周寻平常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和谢淮扬多年好友，一直也是金陵有名的浪荡公子。对于好友们的事，他一直很有分寸，也不会多加干涉。
上次在酒吧见到的蒋霜，他倒是没想到一贯以傲慢和刻薄闻名的蒋霜，竟然也会有这么......飒的时候；在WS俱乐部的时候，他其实也在，当时周寻都准备和凌意上台抢人了，谁都没想到蒋霜竟然会来这一手。
这几乎颠覆了周寻心中对蒋霜的印象，所以今天看到她为难的情景，突然心血来潮打算帮帮她。
“就当给我个面子呗，别为难蒋小姐了。”周寻朝谢淮扬挤眉弄眼道。
谢淮扬简直要气笑了，周寻和蒋霜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他哪来的脸求自己给面子？对于这连来龙去脉都不了解的人，他根本懒得理会。
他的视线重新聚集到蒋霜身上，她的手渐渐收紧，仿佛他刚刚的要求不是去道歉，而是要她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盯了她很久，不知为何谢淮扬突然就没了兴致，他知道蒋霜就那么傲的性子，只是没料到这人会这么好坏不分。他很清楚她不会在瑞澜待太久，本来也只是想趁机教教她职场规则。她一副仿佛被逼良为娼的表情，他也懒得在她身上费什么心思了。
蒋霜认为谢淮扬是在为他心上人出气，而如今的谢淮扬早就不屑于用这种方式讨好安若素了，他只是单纯从是非角度出发，突发好心想让蒋霜明白在职场上不能像在蒋家般任性。可惜两人并不在同一频道上，双方反倒都觉得彼此不识好歹。
“算了。”谢淮扬忽然松下紧绷的身体，摆了摆手。
蒋霜顿了几秒，诧异地抬眸看了眼谢淮扬，又转眼望了眼周寻。
周寻顿时喜笑颜开，他跳下地面，暗地里给蒋霜比了个耶的手势。
蒋霜忍俊不禁，没想到周寻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孩子气的很。她道了声谢，便出了办公室。
还没等周寻得意一会儿，冷不丁听到谢淮扬凉凉的声音。
“你也该走了吧。”
周寻吓得差点跳起来，缓了会儿，幽怨道：“扬哥，我才刚来唉！”
谢淮扬斜了他一眼，周寻打了个寒战，只得举手投降，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身。
“那我在门口咖啡厅等你，不见不散啊！”
回应他的是一团扔过来的纸团。
***
今天终于到了周五，蒋霜心情很不错，还没到下午已经开始想周末该怎么过了。
这几天都没见到安若素，谢淮扬也不常在她面前晃悠，没了秦海丽在耳边的唠叨，她感觉近期过得竟很是顺遂。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蒋霜喊外面人进来时才发现是他们部门资历最老却年轻的那个姑娘。
蒋霜不是个会特意去记住陌生人的性子，之所以对尹依有些印象，是因为曾经有几个下属在讨论副主管位置本应该是属于这个姑娘时被她听到，她才开始关注这人。
年纪轻轻却能在瑞澜待这么长时间，想来能力应该不会差，只是这么久还停留在普通员工的位置上让她有些惊讶。
尹依低着头，余光却悄悄地打量着面前自己这所谓的上司。从蒋霜入职这几天来看，她也没发现其有什么高于他人的能力，想到刚刚谢主管吩咐的事，心中更是不平。
“副主管，刚刚谢主管让我来告诉您，下周一起去见一位客户，”尹依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这是那位客户的资料。”
而在蒋霜看不见的地方，尹依抿紧了唇，眼圈有些发红。从前谢主管拜访客户这种事，都是由她跟随的，这次却让别人陪同。虽然知道她是副主管，于情于理由他们俩去见才最体面，可是......可是蒋霜终究只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搞砸呢？
她的地位，终于被这个没有丝毫能力的人，替代了。
蒋霜丝毫没有注意到尹依的动作，她拿起那叠资料浏览了一遍，便让尹依下去了。
尹依咬着唇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不甘心地离开了。她没有那么坚硬的后台，也不敢就这么与蒋家千金对上。
蒋霜翻了下刚送来的资料，原来这位顾先生本是瑞澜最稳定的采购方，双方从几年前就签订了采购协议，一直以来合作都很愉快。
近期协议即将过期，大家都以为双方毫无疑问会续约下去，可顾先生那边却突然表示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对象，总部那边谈判了几次依然无果，无奈之下只能试着将此事交给风控部，希望他们能说服顾先生，再不济也要把这事带来的风险与损失降到最低。
粗略翻了翻这位顾先生的兴趣爱好等资料，蒋霜合上了文件。此时她有些疑惑，谢淮扬这人虽说不见得很靠谱，但是面对这么重要的客户，竟然选择自己这个没什么经验的人陪同辅助，也确实有些离谱了。
她强行按压下心中的疑问，打电话想找谢淮扬问清楚。只是此时谢淮扬似乎正在外面忙着的样子，只是匆匆和她约了周末商讨这位客户的事，便挂了电话。
蒋霜盯着手中挂掉的手机，心中有千万草泥马奔腾而过。
谢淮扬这混蛋，不仅要她顶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去见客户，还要压榨她周末加班！
蒋霜有个优点，面对再不喜欢的工作，她也会认真做到最好，这也是为什么小时候她那么看不上的调酒师工作，却能在这一年里将所有市面上能听到的酒调得炉火纯青。
所以现在她虽然内心暗骂着谢淮扬，却也按部就班地研究透了客户的资料，又查询了些有关消费者心理学的书籍，才准备在周末赴约。
周日。
蒋霜提前了好几个小时来到约定的地方，本打算先逛逛街，吃些东西再开始下午的工作。她坐在那家咖啡馆，一口一口百无聊赖地品着拿铁，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窗外的人。
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