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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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神？怎么会分神呢？
云之遥现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那只被握住的手腕上了。
沈叙寒只是用三根手指捏住了云之遥的手腕，并没有触碰到其他地方，但云之遥偏偏觉得这手指的存在感太强。
云之遥的四肢常年寒凉，即便是刚刚练过剑也是如此。但与她相比，沈叙寒的手指却是温热的。
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而易举却有力地擒住了她颤抖的手，扳着她的手指调整她握剑的姿势。她甚至发现了沈叙寒的手在滑过自己的拇指与中指时那几不可察的停顿。
“这样握剑，出剑时更顺手。”沈叙寒难得开金口讲解了一句。
他松开手指，让云之遥自己感受其中的区别。
云之遥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专注于剑法上。她用沈叙寒所授的剑法比划了两下，发现果真如沈叙寒所说的一样。
她先前学千机剑法时便觉得拗手，原来是自己的握剑方式不对。一改正握剑方式，她的出招果然流畅了不少，已经能隐隐做到形神合一了。
沈叙寒将这一点看在眼里，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对云之遥的欣赏却是更上一层楼了。
她看上去简直不像一个只有筑基初期的修士。
沈叙寒想起自己方才所触碰到的，搓了搓手指，突然问起：“你之前有修炼过吗，亦或者习武？”
云之遥闻言一愣，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但大概是学过的吧。”
在她入宗门测试资质时就曾有师叔说过，她的灵脉比初涉修炼的弟子要宽阔上许多，应当有基础。
当时云之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再听沈叙寒提起，又难免有些在意，或者说是好奇，但她并没有把这种好奇表达出来。
沈叙寒连她是怎么进的宗门都未必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过去呢？
云之遥的思绪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
第二日是休沐，在外门进学的弟子们每十日一休沐，云之遥便也按照他们的课表生活。
既然无课，云之遥便打算去找梁任青还药，顺便让他兑现另一个承诺——教她画引雷符。
云之遥虽为剑修，但上玄仙宗向来提倡多元发展。
在这个乱世，多一份手艺便多一条生路嘛。
像她这种已经选定自己未来道路的弟子也需要学习别的基础课程，比如阵法，符篆，法术一类。同样，法修符修也要学习剑道。
只不过这些基础课所教授的内容大多都是低阶的，云之遥不满足于此，于是便会想方设法，到处去找些中阶，甚至是高阶课程来学。
就比如这从上古典籍中复刻出来的引雷符，就属于高阶符篆。
长风洞府内，云之遥正坐在梁任青的对面听他讲学。
“画符有三种方式，初级用墨，进则用朱砂，再进则用血。”
“根据古籍的记载，这若是由一个化神修为以上的修士用血来绘制这引雷符所能达到的效果甚至将一座小山峰轰平。”
“你境界虽低，但若是学得好，想要用它来劈个什么树精花妖，杀伤力也是极大的。”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句，非危难关头不要轻易用血来画符，这么做容易扣阳寿，平时我们只需用墨或是朱砂便够了。”
“接下来我给你演示一遍，你可看好了。”
梁任青取出他的本命法器尘灵笔，沾上提前磨好的墨，在黄符纸上勾勾画画。
引雷符显现雏形，云之遥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突然指着符中某处问道：“这是紫金电的图腾吗？”
梁任青刚好画完符，一听云之遥所问，也颇为惊讶。
“你居然认得紫金电的古图腾？”
云之遥点点头：“好像听人提起过，但又不太确定，所以才问问。”
梁任青看云之遥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这可是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悟出来的图腾，是整张引雷符的最大难点，此刻却被一个筑基初期弟子轻易点破了。
这届新弟子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恐怖如斯。
梁任青突然就被卷到了。
诶嘿，他就不信邪了。
“你来试着画画看。”梁任青一顿，似是感觉难度还不够，又补充道，“默画。”
引雷符既然为上古失传的符篆，那必然有其失传的原因，其中画法繁琐就是极大一处因素。
若是照着抄，以云之遥的天赋也能抄个十之七八，但仅看过一遍过程便默画，就算是再天才也难以做到。
梁任青故意设置这样一道难关，就是为了考考云之遥。
他很自信，这么难的符篆，云之遥能复刻个三四成已经算是天才了，还能完整地默画出来不成？
云之遥确实不能。
引雷符的前半部分她画得很顺利，那都是些基础内容，早在外门上课时便学过，但她一画到紫金电古图腾时还是迟疑了。
因为梁任青画的图腾和云之遥印象中的不一样，而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记忆中的图腾才是正确的。
云之遥的笔停顿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随心而动，相信她的记忆一回。
笔法曲折扭转，刚劲有力的紫金电呈现在黄符纸上。
梁任青在一旁看着，从一开始翘着脚摇着扇子的惬意姿态，到肢体动作逐渐放缓，再到完全呆滞。
真给这小丫头画出来了？！
别人照着抄都不一定能有七八分相似，但云之遥只看一遍便默了个九分像？
他望了望云之遥画完符，再瞧一眼摆在一旁的他自己的符，陷入沉思。
这笔法，这画工。
说云之遥是他的教习都有人信。
云之遥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梁任青，出声提醒。
“不需要试试符篆的效果吗？我记得你曾说过，符篆一道不在于纸笔，而是在于勾连天地之灵气。画在纸面上的都是虚的，使用时能真正呈现出来的效果才是实的。”
是了，这倒是让梁任青从震惊中回神了。
他都还没看过实效，怎么就能认定云之遥画成了呢？
梁任青咳了一声，捡回了一点自己身为师兄兼教习的包袱。
“说的也是，那便从我先来吧。”
语毕，梁任青拿起他画的符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口中念念有词，再猛地将符纸一甩，两人身前便猛地劈下一道惊雷，瞬间将不远处的一颗五人合抱粗的古树电成枯木。
以墨绘符能呈现出这个效果已经算是相当强劲了，要知道那颗古树已经起码活了百年了，再长长都能成精了。
梁任青丢开使用过后便自焚了的符纸屑，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退到一旁，抬手示意云之遥：“轮到你了。”
云之遥应声上前。
她也学着梁任青一般两指夹住引雷符，念了一段咒诀后利落地将符纸一甩。
霎时，长风洞府之上凝聚出一片巨大的黑云，一道巨大的紫电鞭从空中甩下。只听隆得一声巨响，洞府内用来装饰用的数百尺高的巨型假山轰然倒塌。
云之遥：......
梁任青：......
炸裂——
梁任青此刻的心情只能用炸裂来形容，他的世界观仿佛都被这一道雷给劈碎了。
他不可置信地扭头望向云之遥——
这是筑基？
他现在跪下来开始抱自己师妹的大腿还来得及吗？
不止梁任青，就连云之遥自己都很震惊。
她望着眼前一地的假山石碎块，又偷偷瞥了一眼疑似因为洞府被毁而有些精神失常的梁任青，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你也不用如此伤心，你要是真的很喜欢这座假山，我可以赔给你......”
反正她的掌门师尊别的没留给她什么，灵石倒是留了不少，够她霍霍。
不过这次梁任青倒是反应很快地拒绝了：“不，不用你赔。你要是愿意把你是怎么做到的教给我，我再倒给你一千，不，一万灵石。”
云之遥斜睨一眼梁任青，“......你哪来那么多灵石。”
梁任青生性随性，向来自由如风，就连洞府都取名叫长风。这类人，根本存不下来什么灵石，要不然他也不会跑去当外门的教习赚外快了。
但梁任青却像看傻子般地瞪了云之遥一眼：“你傻呀，这么强劲的符篆，拿出去卖，就算一张一百灵石也有的是人愿意买。我要是学会了，以后还会差钱？”
云之遥补刀：“杀伤力这么大的符篆，师门是不会同意你流传出去的。万一流落到魔族手中，被祸及的只会是我们和凡人。”
也对。
云之遥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总算让梁任青清醒了，但他依然对这加强版引雷符念念不忘。
云之遥终究还是心软了，在梁任青再三保证绝不外传后，还是将自己的画法教给了他。
“这张引雷符的关键在于紫金电古图腾。你先前复刻出来的引雷符上的图腾倒也不说是错的，而是被简化了，所以画出来的也随之变成了简化版引雷符。”
“而我在画符时在此之上做了点小改动，将原本的简化版图腾改成了完整版图腾，于是引雷符的效果也随之提升。”
“你看——”
云之遥一边说，一边拿笔，又将紫金电图腾画了一遍。为了让梁任青看清，她还特地放满了速度。
“原来如此。”梁任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这是早已经失传的上古图腾，你是怎么知道得那么仔细的？”
云之遥沉默。
这她还真记不起来了，总感觉是很古老的记忆。
“可能是在入宗前学过？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云之遥解释不清。
梁任青是知道云之遥失忆一事的，听到这回答后也没有深究，反而兴致勃勃地继续追问：“那你还记得别的古图腾吗，我这儿还有几本别的古籍，我复刻里面的符篆多年，就缺古图腾了。”
云之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确定我还记得多少，不过你可以拿出来让我试试。”
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在梁任青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一个字：行。
梁任青猛地从自己的芥子袋深处掏出他从各地收来的珍藏已久的古籍，摞到了云之遥的面前，大手一拍：“这么多，你看行吗？”
云之遥：......
云之遥一时凝噎，望着眼前堆得有半人高的古籍，欲言又止。
她现在知道梁任青为什么那么穷了，合着这厮是全把灵石拿去买古籍了啊。
“行吗行吗？”
梁任青欣喜若狂，不断请求。而云之遥一想到那么多高阶符篆就摆在自己眼前，就等着她去揭开包装袋，也是望眼欲穿。
她当下心一横，就应下了。
“我尽力。”云之遥没有把话说满。
“不过今天不行了，天色已晚，我还得去寒英洞府找沈师兄学千机剑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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