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那一年》荆棘里的斑鸠

41、番外二 那一年，永恒常在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田嘉瑜愣着神看着窗外，他们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来了，“近乡情怯”这几个字陡然冒了出来在脑子里盘旋不去。

　　夏天伸手轻轻揽了揽他的肩膀，温柔地安慰他：“嘉嘉，别担心，妈妈已经接受我们了，今年我们好好陪他们过一个年，好不好？”

　　田嘉瑜点点头，对他笑到：“辛苦你了，这些年，因为我妈，你也没怎么回家，都没有陪伴你父母。”

　　夏天拍拍他的手，“我没有回来，但是爸妈经常去看我们的，也挺好。”

　　田嘉瑜和家里近十年的拉锯战终于在今年过年前有了松动，田熠打电话给他让他带夏天回家过年。

　　田嘉瑜上了大学不久，田熠和王晓瑶复婚又走到了一起，田嘉瑜在电话里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头脑一热，就把自己和夏天的事对父母和盘托出，却未曾料到，等待他的是家里惊涛骇浪般地反对。

　　王晓瑶不顾疫情的客观存在，在未向单位报备的情况下，一个飞的打到了上海，亏得疫情期间大学校园是封闭管理，田嘉瑜才不至于被他妈冲进课堂拖出来打死。

　　田熠无法阻止妻子的冲动，只好陪着一起飞到了上海，在上海交大的大门口拼命才拉住了要把儿子打死的王晓瑶，她痛哭着甩下一句话：“你要是还跟那个混蛋在一起，就永远别回家！”

　　这事直到寒假夏天去上海看他的时候才知道。大学四年，他们很少回家，有了疫情作为掩护，不回家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寒假他们就呆在北京，在安宇和萧朗家过年。暑假，就在上海，自己找实习项目做。

　　大学毕业后两人选择了申请美国的学校，考入斯坦福直到拿到博士学位。

　　十年间，田嘉瑜和王晓瑶的拉锯战让全家人身心俱疲，外公病重时，把王晓瑶叫到身边，“瑶瑶，别和嘉嘉僵着了，人这一辈子，怎么过不是过？只要他能幸福快乐，找什么样的人真有那么重要吗？让他回来吧，我想他了！”

　　可惜外公还是没能等到田嘉瑜回来就走了，父亲的离去让王晓瑶心灰意冷，和亲情相比，世俗偏见又有什么要紧，这十年，她何尝不思念儿子？！

　　列车驶入站台停稳，广播提示已到终点站，夏天拉拉他的手，轻声提醒他：“嘉嘉，下车吧。”

　　两人拖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田嘉瑜，夏天？”，身后突然有人叫他们，声音里透着不确定。

　　他俩赶紧回头，对方一下子冲过来，一把抓住田嘉瑜，又一下子拉住夏天的手臂，“真的是你们！”

　　重逢的巨大惊喜向田嘉瑜袭来，他一把抱住对方，“老邢，怎么是你啊？天呐，十年了，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夏天这才认出来对方是邢文元，他变了好多，比高中时胖了一些，个子好像也长高了，看上去成熟稳重了很多。

　　夏天也笑了，和邢文元拥抱。

　　“我听说你们俩去了美国，怎么回来了？”

　　“我们去年拿到学位就回来了，现在在上海，你呢？”

　　邢文元笑到：“我在深圳，我本科和硕士都是在华科读的，没有继续读博，就去了深圳的一家公司。”

　　“齐倩呢？我记得当时你们俩都是考的华科。”

　　“是啊，我们一起读完研都去了深圳，她在另一家公司。”

　　“你们结婚了吧？”

　　邢文元有些害羞，“证儿早领了，婚礼还没办，准备情人节在巴厘岛办。”

　　夏天和田嘉瑜都惊喜到：“那只有十几天了！怎么没见你发婚礼邀请啊？”

　　“等过完年吧，你们俩可一定要去，伴郎可少不了你俩。”

　　“一定一定，齐倩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前两天就回来了，我有工作耽误了，一会儿出去应该能见到她。你们俩真是的，这十年就一次没见着，我们高中同学聚了好几次，都没你们俩。”

　　田嘉瑜叹气到：“我也不瞒你，我和夏天这十年几乎没有回来过，我家里反对了我们十年！”

　　邢文元叹了口气，拍拍他俩的肩膀，田嘉瑜笑了，“好在总算是过去了，我妈现在也佛了，跟我拉锯这么多年，也没能把我掰回来，也就放弃了，今年终于松口让我俩回家过年了。”

　　“那太好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啊，呸呸呸，什么月明，我口误！”

　　田嘉瑜笑到：“没什么的，人家这句话就这么说的，再说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干嘛还记得当初的恩恩怨怨。快走吧，我们仨别在这儿吹冷风了，齐倩还等在外面呢！”

　　三个人继续聊着往出站口走，刚挤出去，就听见“嘉嘉，夏天，这儿！”

　　田嘉瑜赶紧几步迈到田熠的面前，一把拉住他，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尽管时常在视频里看见他，但是当真正见面时，田嘉瑜才发现，爸爸老了，身材都不复当年的挺拔了，头发已花白。

　　夏天也跟着过来，叫到：“爸爸，天这么冷，您怎么来了？”

　　田嘉瑜也握着父亲有些冰冷的手，嗔怪他：“都说了你不要来接，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田熠伸手摸摸儿子的头，又摸摸夏天的头，“你们十年没回家，爸爸想你们！”说着，一下子哽住了喉咙。

　　田嘉瑜连忙把父亲抱在怀里……

　　往停车场去时遇到了来接邢文元的齐倩，大家又打招呼聊了几句，夏天和田嘉瑜祝他俩新婚快乐，表示一定去巴厘岛参加他俩的婚礼，才分别回家。

　　找到车，田熠刚要打开车门上驾驶座，夏天拉住他，“爸，你陪嘉嘉坐后面，我来开。”

　　田嘉瑜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对他爸说：“爸，让他开吧，你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我们爷俩坐后面说话。”

　　田熠“哎”了一声，和儿子上了后排座。

　　车子驶出车位，在出口排队等着缴费离开。

　　“夏天，你今天要回去看你爸妈吧？”

　　“不了，爸，我今天不回去，我和嘉嘉先回去陪您和妈妈，过两天我们俩再一起回去看他们。”

　　田熠叹气，“难为你了，你爸妈也盼着你的吧？”

　　夏天从后视镜里看着岳父笑了：“爸，没关系，这些年我们虽然没回来，但是我爸妈常去看我们的，我和嘉嘉在美国的时候，他们还去过两次呢！”

　　田熠点点头，“这些年，辛苦你照顾嘉嘉了。”

　　“爸，您别这么说，嘉嘉是因为我才跟妈妈僵了这么多年，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唉呀，你们俩说啥呢！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他照顾我还不是应该的吗？”田嘉瑜连忙阻止两人有些伤感的话题，又问他爸：“爸，我妈她还好吧？”

　　“放心，她身体好着呢，她本来要来接你们的，我觉得天太冷了，就没让她来，她在家陪着你外婆呢。”

　　站在熟悉的院门前，田嘉瑜只觉得脚步沉重，夏天拉住他的手，“进去吧，外婆和妈妈在等着我们呢！”

　　田熠推开院门，叫着：“瑶瑶，我们回来了。”

　　楼下客厅的门开了，妈妈扶着外婆站在门口，外婆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嘉嘉，嘉嘉……”

　　田嘉瑜一下子冲到外婆面前抱住她，“外婆，我回来了，不哭了，不哭啊！”他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夏天拖着行李箱过去站到田嘉瑜身边，对王晓瑶说到：“妈妈，我们回来了。”

　　王晓瑶拍拍他的肩，“快进家，外面冷。”

　　田嘉瑜放开外婆，一双泪眼看着妈妈，终是王晓瑶忍不住，一声“嘉嘉”叫出口，便已泪如雨下……

　　第二天，田嘉瑜和夏天是被微信铃音吵醒的，田嘉瑜伸手拿过手机来一看，是邢文元。

　　“喂，老邢，还睡觉呐，你干嘛，一大早的？”

　　“哟，躺夏天怀里醉生梦死呢？！”

　　“滚，你丫这么多年还是这脾气，快点，有屁快放！”

　　“有好事，今年不是咱们高中毕业十周年嘛，去年底我们就在策划十周年的聚会了。”

　　“十周年？这一晃还真是十年了！”

　　“可不，今年难得你和夏天也回来了，这个十周年，必须要搞。”

　　“好啊，我们俩一准儿去。”

　　“前年我们还小聚过一次，龚老师也在，还感叹你和夏天这么多年没回来。”

　　“龚老师？唉，真的是想念他，行，你们把地方敲定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那说定了。”

　　挂了微信，田嘉瑜重新躺回夏天的怀里，“他们说要搞十周年聚会，问我们去不去，我答应了，和这些同学都十年没见了，还有龚老师，真是怀念高三的那时候。”

　　夏天收紧双臂抱他，亲亲他的额头，“是啊，十年了，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重要、最美好的一年，那些同学，还有老师，的确让人怀念。最好的事就是，我在高三那一年遇到你，和你在一起。”

　　田嘉瑜靠过去贴贴他，“我也是。”

　　聚会的日子最后定在了大年初三下午两点半开始，大家先回到一中的校园里，忆往昔峥嵘岁月，然后转站庆丰山庄举行十周年聚会。

　　邢文元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据他说全班这次有二十八个人表示要参加，老师们也都表示想看看十年未见的学生。

　　聚会的通知公告艾特了所有人，沉寂了多年的高三（24）班微信群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在群里回忆当年被疫情下的高三和高考支配的恐惧——密集的网课、封闭在校园里一个多月、延后一个月的高考多出来的30天苦逼的高三生活……

　　夏天和田嘉瑜从上大学开始，几乎没怎么回沥水，除了邢文元和向霄云，几乎没有跟其他同学有联系，出国的六年，连那两个都和他俩断了联，要不是这次在车站的偶遇，哪能逮到他俩来参加十周年的聚会。

　　夏天开着车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却越看越不对劲，变化太大了，根本没有记忆中的模样了。

　　田嘉瑜皱眉问他到：“你行不行啊？还是打开高德导航吧。”

　　在导航的指引下，两人才稳稳把车停到了一中门口的停车场。

　　不怪夏天不认路，下了车才发现，这条路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样子了，如今简直就是沥水的CBD，一中附近的小旅馆、小餐馆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绿化带街边花园，附近的建筑全都是极具现代风格的高楼大厦，有写字楼，也有五星级酒店。

　　门口的马路也变成了六车道，只是一中的校大门还是十年前的模样，仿佛等着游子归家的柴扉，田嘉瑜和夏天一看见校门前的碑石上红色的“沥水市第一中学”的字样，忍不住湿了眼眶！

　　在门卫室登了记，两人往里走，“嘉嘉，我们在校园里逛一逛再去教室吧！”

　　田嘉瑜朝他微笑，“好。”

　　校园的大体样貌没有变，只是篮球场和田径场显然重新翻修过了，田径场边的桃李林树木长得更加高大了，可惜现在是冬天，如果是烟花三月，这里的景致肯定分外妖娆。

　　两人牵着手走过田径场，到了图书馆，寒假期间，图书馆是关闭的，两人只好继续往前走，穿过林荫道，眼前是一座新的大楼，外墙上贴着烫金大字“实验楼”。

　　“夏天，老实验楼拆啦！”田嘉瑜惊呼，声音里全是惋惜与遗憾，“真可惜，多好的老建筑啊，就这么拆了，我还想看看我们的秘密基地呢！”

　　夏天抱住他，“可能学校有自己的规划吧。没关系的，这个秘密基地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可以光荣地消失了。”

　　“什么使命？”

　　“成就我们俩的爱情呀！”

　　田嘉瑜本来因为看到老实验楼被拆还挺伤感，被他一逗，又忍不住笑了，“真的，回到校园里，就会想起太多美好的回忆，那时候高三虽然很苦，压力很大，但是和老师，和同学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令人怀念，还有就是，因为你，所以我的高三才那么美好。谢谢你，夏天！”

　　“我也是，谢谢你，嘉嘉！”

　　高三组团的教室大抵的样貌没有改变，只是教室里的设备不知道更新了几代了，走廊上的钢丝网拆除了，栏杆却加高了不少，走廊尽头的第二间教室就是他们曾经的高三（24）班，隔着老远可以听见阵阵笑闹的声音。

　　夏天和田嘉瑜出现在教室门口，一下子吸引了里面的人的注意力，邢文元冲上去站在两人的中间一手搂着一个，对着教室里的大家伙儿喊：“总算是把他俩盼回来了，今天的酒你们俩是跑不了了。”

　　田嘉瑜连忙摆手：“别别别，夏天开着车呢，我一人喝行不？”

　　“不行，醉了找代驾，或者不喝酒的女生给你们开回去。今天的规矩，老师和女生，酒是随意，男生都给我一醉方休，是不是？”

　　大家立刻力挺邢文元，“是，没错！”

　　田嘉瑜和夏天无力反驳，很快又被同学们围住聊起近况。

　　大家在教室里拍了几张合影，又到校园里走了走，男生们还脱了厚厚的羽绒服在篮球场上恣意挥洒了一把。

　　“不行了，人长期坐着，体力真是跟从前没法相比。”

　　“得了吧，那会儿你多大，这会儿人到中年了！”

　　“狗屁，三十岁不到，就中年了？你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吧！哈哈哈！”

　　“嗐，你丫的，打人不打脸哈！”

　　徐大福已经不是当初的小胖了，这些年想来是被生活摧残了，竟然瘦成了一道闪电，田嘉瑜差点没认出他来，他过来搂着自己的肩膀开口说话才听出声儿来。

　　“小田，真是好多年没见着你了！”

　　“你是？小胖～，卧槽，你怎么瘦成这德行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哥们儿这是瘦成男神了，怎么样，帅不帅？”

　　田嘉瑜笑得梨涡都出来了，竖着大拇指给他点赞，“帅，超级帅！”

　　徐大福压低声音对田嘉瑜道：“你跟夏天的事，我是毕业后才听说的，说实话，哥们真的佩服你们，原以为过几年你们就会放下了各自成家立业，没想到你们还挺长情。说实话，男女情侣走不到最后的大有人在，咱们班，当时谈恋爱的那么多对，现在还在一起的，就只有你和夏天，还有就是邢文元跟齐倩，算是修成正果了。”

　　田嘉瑜看一眼那边正在和几个女生聊天的夏天，幸福地笑了：“我跟他我们俩都是比较固执的人，认准了的人和事，都不容易变，这么多年了，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他那烂脾气呢！”

　　徐大福笑了，“其实后来知道你俩的事儿后，回忆起来，你俩真是漏洞百出，只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直的，没往那方面想。后来知道了，真觉得你们挺勇敢的。”

　　田嘉瑜笑了：“谢谢你，小胖，这些年我和夏天很少和大家联系，其实也有我们俩这关系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原因，还有就是我家里反对得厉害，我们大学四年，只回过一次家，大学毕业以后又去美国呆了六年，去年年底才回来，现在工作都还没着落呢！”

　　“你跟家里，怎么样了？”

　　“嗐，我妈也老了，拉锯这么多年，她也想通了，跟谁过不是过呢！”

　　“真羡慕你们，爱情有了，事业也有了。”

　　“怎么，还单着呢？”

　　“嗐，刚分一个，真的，滚滚红尘，要找到你跟夏天这样的爱情，真的好难！我又不愿意为结婚为生活而将就。”

　　曾经单纯可爱的小胖，也被生活逼成了一个哲学家，可是大家都没有放弃内心坚持的东西，十年后，他们仍是那群少年……

　　龚峻、Amy，余敏、刀哥和生物老师杨莉一出现在包房里，立即就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的掌声欢迎，麻将桌上要胡牌的人也把牌一推，迎上去和老师们拥抱。

　　十年，大家的变化都好大，老师们还是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了所有的同学。

　　“龚老师，徐老师怎么没来呀？”

　　“徐老师退休以后就去深圳投奔闺女去了。”

　　邢文元赶紧接话：“我和齐倩在深圳跟徐老师聚过，他挺好的，在深圳带外孙呢，可乐呵了！”

　　龚峻的目光很快锁定在夏天和田嘉瑜身上，“你们俩，终于回来了？！”

　　田嘉瑜和夏天赶紧点头，“龚老师！”又挨个叫其他老师。

　　三十几个人，坐了两桌，邢文元特地把夏天和田嘉瑜安排在了龚峻的身边。

　　“你们俩，学位拿到了吗？”

　　“拿到了，老师，这些年，您还好吗？”

　　“挺好的，还是每年蹲高三。回来了，还出去吗？”

　　“不去了，我们俩原本打算就是拿到学位就回来的。”

　　“准备在哪工作呢？”

　　“上海，基本敲定了，我准备去上海交大任教，田嘉瑜也挂靠交大做一个自己的工作室，跟他的几个大学同学一起。”

　　龚峻转头看田嘉瑜，由衷地赞叹：“不错啊，年轻人自己创业，勇气可嘉！”

　　田嘉瑜笑到：“这也是这几年国内的鼓励创新政策好，这事放在前几年，想都不敢想！大家都卷着在大城市996，情况好的还能拼一套房子，大多数的人在上海这样的城市根本无法立足，只有选择回到家乡或者留在国外。”

　　“的确，你们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龚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们到：“你们俩的事，家里认可了吗？”

　　夏天和田嘉瑜吃了一惊，他俩虽然并没有刻意隐瞒关系，但是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龚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龚峻笑了，“你们读高三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两人更吃惊了，“啊？！”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隐藏的东西，不是吗？”

　　龚峻看着脸红的两个得意弟子，笑着拍拍他们的手，“别担心，老师不是崆峒派的，能理解并赞赏你们的感情，更要祝福你们。田嘉瑜，如果你不是跟夏天走到了一起，也许你不会爆发出自己最大的能量，实现高考的飞跃。这也是当时我对你们俩谈恋爱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田嘉瑜感动万分，他原本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的感情，原来早就暴露在龚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了，“是的，老师，如果没有夏天，我高三那一年真的不会那么肝，我还记得我进了24班的第一次考试就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

　　“人生有许多的可能性，我们只要抓住机会奋斗不止，都会有好的结果。”

　　那天的十周年聚会，除了几位老师和两三个女同学，其余的人全喝醉了，大家抱着笑、又抱着哭，青春早已散场，生活推着大家继续前进，那一年留在他们记忆里的高三，永远闪耀着光芒，成为他们人生里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