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锦绣小厨娘》酥盏

6、第6章 菘菜丸子汤、新念头

　　街道上，孟锦绣还不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

　　她从县衙离开之后，顺道去了一趟东市。

　　东市不愧是长安城最大的商业之一，酒肆、肉行、客舍不但更加齐备，而且比其余坊里的更大更豪华。

　　市内来买东西的人川流不息，不仅有南北各色杂货，笔行印刷行，还有专门赁驴买马的地方。

　　孟锦绣身处东市，狠狠的大开了一回眼界。

　　不过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积蓄，还有穷的叮当响的系统——

　　孟锦绣抿抿嘴，只买了些品质不错的枸杞和红豆，然后略逛了逛便离开。

　　回到客舍之后，孟锦绣将买来的食材放好，然后进了厨房。

　　她晚间打算做一道菘菜丸子汤。

　　因着这两日常去豚肉铺子，所以她跟豚肉铺子的老板混熟了，对方特意送给了她一块新鲜的后腿肉。

　　这后腿肉的肉质紧密、肥瘦相间，和纯瘦的里脊不一样，最适合拿来做肉丸子。

　　孟锦绣拿着半棵菘菜来到灶前。

　　菘菜，即后世常见的白菜，这半棵菘菜还是做里脊夹饼剩下的。

　　孟锦绣先将后腿肉先分切成小块，然后拿两把刀开始左右开弓的剁馅，很快，厨房里就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这剁肉馅是个耐心活，讲究细腻匀称。

　　孟锦绣十分有耐心。她先将肉馅细细的剁好，然后加上盐、生粉、黄酒和蛋清，开始调丸子馅。

　　调馅也有讲究，肉馅要顺着一个方向搅上劲，然后反复摔打几次让它成团，这样做出来的丸子才劲道，下水也不会散开。

　　因怕豚肉腥味重，孟锦绣特意加了些葱姜末去腥。

　　孟锦绣起锅烧了一锅水，等水开的工夫，她坐在灶台前摘洗菘菜，等灶上的水开了，她拿过调好的肉馅，开始往锅里下丸子。

　　豚肉丸子随着热水翻滚，很快就变了颜色，圆溜溜的丸子配上绿色的菘菜叶子，看上去煞是好看。

　　等一锅丸子汤煮好，孟锦绣用大碗盛了，端着回了房间，杨三娘已经顺着香味寻了过来。

　　杨三娘一进门便吸了吸鼻子，好奇的问道：“孟小娘子做的什么吃食，竟这么香？”

　　孟锦绣朝她笑笑开口：“是菘菜丸子汤，三娘用过暮食没，若是没有，便一起进来尝尝。”

　　杨三娘早有此意，略推辞几句便走进来坐下，主动帮孟锦绣递碗拿汤匙。

　　孟锦绣见状，也很自然的接过来，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一同坐下。这样一起面对面坐着吃饭，颇有点前世合租室友的意思。

　　杨三娘夹了一颗肉丸子放入嘴中，她用牙齿将丸子表面咬开，只觉得丸子入口劲道，滋味鲜美无比。

　　在这仍带着些冷意的傍晚，嚼着美味的肉丸子，喝一口鲜香的菘菜丸子汤，感觉浑身都暖呼呼。

　　杨三娘一边嚼着丸子，一边忍不住抬起头感慨：“孟小娘子的厨艺实在太好，要我说，比城内许多酒肆的大厨手艺都好。”

　　最关键的是，不管是之前那里脊夹饼，还是眼前这菘菜丸子汤，她以前从来都没吃过。

　　孟锦绣听着杨三娘的夸奖，起身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菘菜丸子汤。

　　她夹了一只肉丸子放进嘴里，笑问：“这么说，三娘尝过不少酒肆大厨的手艺？”

　　杨三娘又喝了一口热汤，捞起一片菘菜叶子点头：“那是自然。你刚来长安城不久，有些习俗还不知道。”

　　“每年到了上巳节时候，长安城里都会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曲江边上设宴，城内各大酒肆也会抓住机会，派大厨展示厨艺。”

　　“那一日的曲江畔，啧啧，别提多热闹了。”

　　“真这么热闹？”

　　孟锦绣听着杨三娘的话，惊讶的眨眨眼，已经能想象出上巳节的盛况。

　　最重要的是，这上巳节听上去，似乎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啊。

　　孟锦绣笑眯眯的想着，见杨三娘又夹了片菘菜叶子，似乎很喜欢吃的样子。

　　孟锦绣道：“其实这菘菜不止用来配丸子，配豆腐吃也香。”

　　见杨三娘朝她看过来，她继续：“最好是新鲜的嫩豆腐，先用滚水汆过去豆腥，而且炖的时候也不容易碎。”

　　“豆腐和菘菜在锅里多炖一会儿，等表面吸饱了汤汁，吃的时候，里面的每一个孔洞都能渗出汁水来，比吃肉还有滋味。”

　　“咕噜”一声，身边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

　　杨三娘捧着碗，不好意思的笑笑：“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又饿了。”

　　孟锦绣也弯眼笑起来，她也是极喜欢吃豆腐的。

　　等等，豆腐？

　　孟锦绣顿了一下，一个念头猛地跳入她脑海中。

　　朝食套餐里的饮品，不如就用豆浆吧？

　　又营养又美味、热腾腾的豆浆。

　　因着这个想法，趁天色还没黑的时候，孟锦绣又上街寻了家豆腐坊。

　　据传，豆腐最早出现于汉代，是淮南王刘安所发明。待到了本朝，豆腐和豆浆已经发展出一定规模，豆腐坊也可以在坊内寻到。

　　孟锦绣尝过豆浆和豆腐，确定口味上没有问题。

　　和之前订胡饼一样，她同豆腐坊老板订了接下来几日的豆浆，然后才欢欢喜喜的回了客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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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孟锦绣将木板车在老地方停好，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默默深呼吸几下。

　　今日是售卖朝食套餐的第一天，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这种组合售卖的方式，能不能被本朝人接受。

　　这几日里，孟锦绣小摊子卖的里脊夹饼，在武侯铺里面掀起一阵不小的热潮。

　　除了张武侯之外，还有几名武侯也时常会来买里脊夹饼，渐渐都跟孟锦绣熟络起来。

　　孟锦绣盯着街对面的榆树，有一搭没一搭的出神。

　　相比于第一次摆摊，她此刻的境况比当初好了不少。不仅找到了赚钱的营生，而且不用再为第二天的房租发愁。

　　她这两日开始盘算，等攒够了钱，看是否能租下一处小铺面，到那时就不用辛苦摆摊，闲时还能看看繁华街景，同客人聊聊天。

　　等日后寿命值多起来，生活在闲适又热闹的坊间，岂不开心？

　　孟锦绣想着想着，不禁眯起眼睛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