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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篇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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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坐在前廊上咬着吸管。
Vinc虽然低调,人格魅力却空前绝盛,圈内诸多大牌导演和制片人都是他的好友,对待晚辈他亦没有高傲的架子,可谓左右逢源。
铁甲肯借给他这件神作,理由也是万众不离其一,他是个相当出色并且极具修养的艺人。
此次寻找“花花铁甲裙”花费了我们很大的力气,下一季的新品展览会全靠它抛砖引玉,整个工作室全都翘首以待,就连我,也是抱着牺牲小我的精神,希望能够凯旋而回。
但是,如果大神先把裙子用置其他地方,或者转手给其他人,那么我们的新品主旨将会毫无意义。而且时间太赶,加上所有主打品牌全部围绕着“花花铁甲裙” 传达着一种“以物对人,以人对人”的“坚忠”内涵。
要推翻原本的设定,那根本不可能。
要从大神手中要回“花花铁甲裙”?似乎更有难度。
能用上铁甲裙的人,必然是女人,而且是跟大神关系匪浅的女人。
我越想越沮丧,直接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板上。
铁甲伸脚踢了踢我,感慨道:“姑娘你就算做不成才貌兼备的淑女,也别放弃人生目标呀!你以为现在已经很痛苦了,其实今后会有更多痛苦的事情等着你,为湿就是你温暖的港湾呐!”
我咬着一撮头发,表情很纠结,翻起白眼问他:“老湿,你还爱我么?”
他眯了眯眼睛,悠然自在地点点头。
我一个鲤鱼打挺,“那就请你赶快把铁甲裙要回来呀!”
他盘膝坐下,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坚决不行,坚决不同意。作为一个品质高雅气质出众的大师,男人间的交易就是一诺千金啊!”
“你这么带感,小心我跟你翻脸哇。”
他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茶杯里搅了搅,意味深长道:“人啊,一旦习惯了在路上狂奔,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回头的路变得很陌生,被外物的本性拖着前进,最后丢失的不是风景,而是你自己。”
我寂寞忧伤的叹出一口气,“但是我的双脚都是泥巴,何时才能看到远方的风景呢?”
“你呀,就是太得过且过。等泥巴干了,它自然就会掉。如果就此止步,你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回想自己满是泥污的样子,才是一路走来的财富啊。”
我认真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打从一开始,我抱着‘因为你是我老湿,保证万无一失’这种心态是错的?”
铁甲喜极而泣,一口饮下杯中的茶水,微笑道:“livia,我们默契长存啊!”
我忍不住面部抽搐,指了指他的茶杯,虚心请教道:“那么你刚刚用手指搅着茶水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为了显示我大师的风范!”
“那……大师您洗手了么?”
铁甲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作为一个品质高雅气质出众的大师,何必拘泥于小节。”
我拉过背包,迅速穿上鞋子,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娇柔一笑,“老湿,多谢你的指点,我们就此别过。拜拜,不送。”
“啊嘞?你要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姑娘我豁然开朗,决定直奔VC大神的怀抱~”
我摸出那张压的平平整整的纸条,满脸幸福地悲叹:幸好还有大神的电话号码呐……
---------------------我是为大神痛并快乐着的昏割线----------------
为期三天的神户大典时间极为紧迫,打通大神电话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奔往银座。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地铁的人都快挤成肉夹馍,我一不小心扭了腰,崴了腿,好不容易出了站,一天的劳顿早就把我折磨的不成人形。
正巧悠仔打来电话,他痞味十足的嗓音听来实在是倍感亲切。
悠仔:“呆虫,怎么样?到手了没?”
我黑线,这家伙搞得我像是去打劫的黑手党。
我濒临垂死的哼唧了两声,只好如实相告:“计划有变,刚刚转移阵地。”
他一改平时奚落我的语气,颇为紧张地询问:“喂,傻呆,你现在在哪里?不是号称铁甲神君是你的老情人么?被抛弃了?别呀……生活如此美好,别想不开呀!”
“……”我挤出两个字:“去死!”
正好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我很孱弱的踉跄了一步,便扶稳了手机朝里面喊:“行啦,我现在只有呻吟的力气了,只想赶紧找个酒店先趴一会,明天再跟你联系,放心啦。”
悠仔:“喂喂喂!”
我:“花花铁甲裙也会手到擒来啦。”
啪!我合上手机,嘴角微微挑起,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
肯定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还一边自言自语道:“捏死你只死害虫!”
一想到刚刚鼓起勇气给大神打的那通电话,我就欲哭无泪。
事情是这样的:
两个小时前,我握着手机纠结了半天之后,终于颤抖着手指按下了大神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我紧张,期待,焦虑,不安的心情全被一个机械的女音消灭的干干净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这是多么残忍的回应啊,大神你给我的号码……竟然是假的!
情何以堪呐……
我深吸一口气,再瞄了一眼纸条,当场囧倒……拨错了一个数字。
再接再厉,皇天不负苦心人。(有那么惨么,喂!)大神的电话终于通了。
紧张,期待,焦虑,不安的心情再度涌起……最终化为悲痛。
还是一个女音!
“你好,我是Vinc的助理,Ada。”
内流满面……也对,大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号码告诉别人。
原本酝酿了许久的说辞,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摩西摩西。”
那边瞬间也调整了语态,很温和道:“嗨,摩西摩西,阿诺……?”
我顿时鄙视我自己,可谓自作孽不可活,难道真的要用日语跟她对话下去么?
于是我做了一个很白痴的举动,假装手机换了个人,然后无比淡定地开口,“你好,我是驻日本残疾人协会的中国大使,今日有幸偶遇Vinc,他表示很愿意为举目无亲的中国友人献出一份爱心,有关这件事情,我恳请能够亲自跟他谈谈。”
( ̄□ ̄||兮爹跪地,闺女你太能掰了!)
可爱的Ada小姐愣了两秒,然后温柔道:“这个……您需要预约一下,我会尽快帮您转达。”
我两腿颤抖,囧的快抽风,却依旧很不要脸地装出焦急的语气:“原本我也并不想为难VC,但是今天下午在原宿,被他撞到的那位孕妇即将临产,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孩子一出生就能够见上Vinc一面。你知道,对于我们这种有身体障碍的人来说,拥有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她认定Vinc就是指引她腹中的天使来到世上的贵人。情况焦急,刻不容缓,我希望尽快得到他的回应。”
Ada沉默了一会,我估计她正在盘查大神今天的行程路线以及确认我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很快,她用安抚我的语气说:“是这样的,Vinc去了银座,暂时我还联络不到他,小姐您先别着急,等联系上,我会马上通知您。”
“好的,万分感谢。”
我虚脱地挂上电话,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火深火热的斗争。
------------------------已经快蛋碎的昏割线----------------------------
银座的夜晚无需多说,璀璨的霓虹灯彷如一片耀眼的星河。擎天而立的高级餐厅与各色琳琅的小店遥相呼应,夜色给它蒙上了一层辉煌的外衣,那些被过快的生活节奏束缚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我实在累得够呛,早已无心观赏夜景,走马观花似地寻找合意的酒店。
正当准备check in时,果然又被衰神附体。
我是来搞笑的么?饥热交迫,四肢抽搐,但是比起钱包不见了这种事情,我更在意钱包里的VIP限量金卡呐!
跪地崩溃中……
事到如今,连手机都掉了这种悲剧,已经不是人品的问题了。
背包上那个被划开的破洞无情的嘲笑着我的愚蠢,前台的招待十分友好地问我:“小姐,您需要打救援电话吗?”
我扶着柜台摇摇欲坠,背不出号码什么的,太丢人了!
要说银座哪里能够混吃混喝夜间包座无眠,那只有大大小小的酒吧了。
按照就近原则,我徒步找到了一家恢宏绝伦的顶级会所,相对来说,这种豪华气派的场所在治安方面要比地下酒吧来的安全。
就算不吃不喝,只要能够混进去,我也能霸占着沙发坐一晚。
预料之中,我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他打量了一番我的穿着,目光落在我那囧囧有神的双肩包上。
晕开的眼妆更加显得我风尘仆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楚楚可怜道:“ブラザー、私は父を探しています(哥哥,我要找爸爸。)”
流利的日语并没有让他产生怀疑,面对这位英俊的小帅哥,我发挥天真无邪的功力,睁大眼睛盯着他啊盯着他。
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稍微柔和了一下,又问:“あなたのお父さんの名前は?(你父亲的名字是?)”
挑选出出场率最高的人名,我很纯良无辜道:“石田小次郎。”
阿西吧,不是个这吧~
他二话不说领着我走了进去,这样瞎猫撞上死耗子也行?
我一路低着头跟在他后方,开始不能淡定,貌似他是要带我去找石田小次郎呀,不妙呀!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以整理仪表为借口直接尿遁,没想到小帅哥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包间的房门,微微鞠躬道:“石田さんは、それが、ご胜手に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石田先生就在那个房间,请您自便)”
这是某些会所人性化一面,为了避免一些难看的场面,适当时候会撇清立场。
他并没有多加逗留,我贴着门板,心脏跳得厉害。
小次郎君,再见了!
我拔腿就跑,像这种地方,越往深处越能凸显酒池肉林的精髓。
黑色的吧台有种迷媚的魔力,我无声地移动到角落的位置,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