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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随便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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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舒渝叶也不确定家里有没有人,他在回来的路上连措词都想好了,就说:“遇到高中同学,来家里玩。”
但舒渝叶的顾虑在看见车位上空空如也时全部消失殆尽了。家门口的摩托也不见了,八成是舒智骑走的。
柳疏和打量着这个房子——这是个四层的小别墅,外面的墙上铺着白瓷砖,门还是带密码锁的。
这在柳疏和看来是比较新奇的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钱,所有人都用得上密码锁。
舒渝叶在输密码时很有防范意识,特意用手捂上,遮的严严实实的。
打开了门,舒渝叶把柳疏和拉到沙发旁,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
柳疏和一屁股坐下去,垫子瞬间陷下去,软乎乎的,很舒服。
柳疏和:有钱就是好。
舒渝叶走进卧室,打开柜子翻找医药箱。衣柜里一下东西不多,整体构造一目了然。很显然并没有。
他又爬到地上去看床底。太黑了,又没手电筒,干脆把手伸进去,这摸摸,那摸摸。
再出来时,手已经粘满灰尘了。他随意拍了拍手上的灰,又开始找。
他先找了每间房,再把厕所也翻了个遍。
多次寻找无果后,舒渝叶把唯一的希望宿托在四楼阳台。
柳疏和看着他一步步走上楼,又开始东张西望。
地上铺了一张大毯子,是方形的。脚踩上厚密的毛上,很柔软。
家里挺简约的,整体是以灰白为中心,窗户是白色;墙壁是灰色;沙发是灰白色相间。总感觉有点压抑。
柳疏和独自坐在客厅,空空荡荡的,莫名觉得有人会闯出来给他一拳。总之就是没有安全感。
舒渝叶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提着医药箱。好看的眉头蹙着,他想不到有人会把医药箱放在洗衣机。
怎么?你要拿它和衣服一起洗,弄香点?
舒渝叶坐到柳疏和身旁,低头翻找碘伏。柳疏和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带我回家就是为了这事儿?”
舒疏叶拧开碘伏盖,看着他:“嗯,就当给你的补偿。”
他用棉签粘了点碘伏,一把扯过柳疏和的胳膊。撩起他的袖子,露出他一大块青紫的地方,猛的一戳。
柳疏和估计是被弄疼了,一把握住舒渝叶正在为他上药的手:“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好——可爱!”
“好疼”,这两个字柳疏和碍于面子说不出口,想说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说出了“可爱”两个字。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舒渝叶脸红得不行。
他俩眼神交汇,舒渝叶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莫名有种想戳下去的冲动。
舒偷叶重新拿起他的手:“我就是没轻没重,你有意见?”说完他猛的戳下去,像钻木取火一样,转了几个圈,疼得柳疏和直皱眉头。
柳疏和:“看着细胳膊细腿,原来暗藏玄机。”
他没说错,舒渝叶是真的瘦,瘦得皮包骨,整个人透露着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其实舒渝叶只是想逗一下柳疏和,见他真的疼到不行,后面就越来越轻了。
舒渝叶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滑光洁,又保养的特别好,就像女人的手似的。他轻轻握住棉签,细心的为柳疏和消毒。
消完毒后又往柳疏和受伤的地方喷了一些云南白药。
“差不多了吧,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伤吗 ?”舒渝叶问道。
柳疏和脸红一瞬,突然想起自己后背还被踢了一脚,那个时候疼的要死,肯定会有伤口。
他悄咪咪把手伸到后背,往被踢的地方大力挠了一下。
柳疏和:嘶,轻轻摸一下就疼。
舒渝叶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又重新拿了一根棉签,沾了一点碘伏。
"都是男的,脱下来吧。”舒渝叶看着他。
后面想到了什么,说:“我家没监控,也没人看你脱衣服 。”
柳疏和还是不愿意脱,倔强的说:“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舒渝叶又将眉头蹙起,貌似已经想到了那个奇葩的动作 。
舒渝叶一把扯起他的衣服,粗暴地就要把衣服脱下来。事到如今,柳疏和闭上眼睛,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舒渝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脱个衣服戏这么多。
“你会对我负责吗?”柳疏和小声地说。
“负你妈啊,疼死你得了!”
舒渝叶的目光突然转移到了柳树和的八块腹肌上,他肌肉结实,按理来说应该黑不溜秋的,但是他却白的不行。
舒渝叶看了看他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心想: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舒渝叶对着柳疏和道:“你转过去。”
柳疏和听话地转过身。
舒渝叶头上的问号越变越大:那么一大块青紫,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弄的?不疼吗?这人真的,666。
在为柳疏和疗完伤后,舒渝叶想吃饭了。己经晚上八点了,舒王二人还没回来。
舒渝叶刚拆开包装袋,正要撕开盖子,就听柳疏和的一句:“我现在可以回家吗?”
舒渝叶一阵无语:咋?你想赖这,还是我不让你回家?
舒渝叶组织好语言,干净利落地回了一个字:“滚。”
听见他这么说,柳疏和有点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我不识路。”说完,又傻呵呵笑起来。
舒渝叶在心里骂了柳疏和无数遍“笨蛋”,但还是面带微笑回了句。
“滚蛋”
“你带我来这的,又不对我负责。”柳疏和反驳。
舒渝叶指指手机:“用导航啊!”很明显他已经一个耐烦。可柳疏和还不依不饶:“我……不识路。”
要不是一个人的家庭素养,舒渝叶可能已经把柳疏和掐死无数遍了。他思索了很久,手里捧着那碗无葱无油无辣椒且已经凉了的面。
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猛地塞了几口面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偶送李告没呱门孔(我送你到面馆门口)。”
柳疏和听得一愣一愣,但还是反应过来:“哦哦!好。”
舒渝叶随意擦了擦嘴,一把拉起柳疏和就往门口。后面觉得柳疏和手冷还抱怨了几句。
虽说是走过的路了,但不同的是多了几个嬉闹的孩子。还没春节就放起了小烟花,玩得不亦乐乎。火花喷涌出来,升起了又黑又臭的烟。舒渝叶不喜欢这种味道,特呛鼻。他飞快地绕过去,一刻都不想停留。
等走到面馆门口的时候,柳疏和意味深长道:“我们还可以见面吧。”
“但愿吧。”舒渝叶松开柳疏和的手,“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
”
说罢,他扬长而去。
……
笫二天,舒渝叶刚起床,就听见王含袅一声尖叫。他飞快起身,径直往楼下奔去。
“妈,怎么了?”舒渝叶询问她。
只见王含袅指着地上指甲盖大的蟑螂嚷嚷:“那,那有只蟑螂!快!对,踩!等一下,它跑了!啊啊啊啊啊!!真没用,快踩它啊!別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舒渝叶心中一阵无语:怕就别瞎指挥,有本事你下来啊!这么小,想踩都踩不到。
到最后蟑螂也没有踩死,倒是让它从开着的门溜出去了。今天早上第一件闹剧结束,两个人累到不行。应该是舒渝叶更累,东跑一下,西跑一下,满身都是汗。王含袅应该是喊累的,一口气喝了四杯水。
早上本来是很冷的,本来舒渝叶踩蟑螂不冷,等在休息时,凉意才席卷而来。他随便找了件连帽衫和阔腿裤,就去洗澡了。
在浴室内。
舒渝叶脱下睡衣,露出他瘦得皮包骨的身材。平常王含袅极力控制他的饮食。本来以前他啥都吃,演变到最后这不要,那不要,又不吃早餐,营养跟不上,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家里人不让吃饭,虐待他呢。
拧动把手,水当头淋下,刚开始还是冰水,后面就慢慢变烫了。
舒渝叶抹了下脸,甩干了手上的水,拿起手机玩。
他随意点开微信,最上面那个突兀的小红点里有着一个“99+”。
这是个微信群聊,叫做“夜半有阿贞”。本来群聊是讨论学习的,不会的题发到上面,立马有人答案加解析就发来了,比男朋友还man。
后来有人拉了几个社会大哥,这个群的意义就变了。整天有人在里面要作业答案,还偏偏有人发。至于为什么舒渝叶没退出,只是因为他忘了。
“99+”舒渝叶大致看了几眼,多半是问作业答案的,最另类的却是刚被邀来的“柳叶笔”发的一条语音。
柳叶笔:“大半夜让不让人睡啊?”
舒渝叶放在耳边听了一下,却觉得声音越听越像柳疏和。不过这个念想一下就被驳回了,乡村的应该不会去城市吧?
他放下手机,随意冲了冲,挤了点沐浴露抹在身上继续洗。
洗完澡后,舒渝叶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还有水珠从头上滴落下来,滴在了手机上。舒渝叶拿毛巾擦了下手机荧幕,又点开了朋友圈。
接着舒渝叶,王含袅走进了浴室。
朋友圈里尤祈发了条新朋友圈,配了一张正要上飞机的图,舒渝叶还以为他去哪里玩呢。
点了个赞,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又准备评论一句:恭喜。
突然看到了上面一行字“悦悦和渝渝,我来啦!”
还未咽下的水像花洒似的喷出。
再看下时间——昨晚十点,真是想见舒渝叶到疯了。
“昨天十点的话……”舒渝叶自言自话道,“那他不是已经到了吗?都今早九点二十了。”
这样想着,门突然“叩叩叩”响起,舒渝叶走过去开门。刚打开,一个人猛地将他扑倒在地,要不是有地毯,舒渝叶的头都要摔成脑震荡。
舒渝叶惊魂未定,后知后觉那是尤祈。
他使劲掐了一下尤祈,尤祈大叫,跟哭哀似的。
“你干嘛?”舒渝叶道。大半夜坐飞机来这,你不简单。
尤祈有点心虚,挠了下头,支支吾吾说:“自己在家太寂寞了……”
“……”
“而且我想过来抄——”
说没说完,舒渝叶捂上他的嘴:“别,你都发朋友圈了,你妈能不知道?”
“哦,对!”尤祈大笑,跟个二百五似的,“我特地屏蔽了我爸妈!”
听尤祈说完,舒渝叶翻了几十个白眼。
“你爸妈着急吗?”
“不会的,他们工作老多了,顾不上我的。”
说这话时,尤祈鼻头一酸。
尤祈他爸妈从不管他,但总拿他和别人作比较,总说他这不行,那不行。前几年还领了个弟弟,为数不多的爱都被夺走了,况且那弟弟学习成绩还贼好。
舒渝叶看出了尤祈脸色不好,忙说:“出去透透气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
尤祈轻点下头,舒渝叶转身走到浴室门口:“妈,我出去一下。”
王含袅:“随你。”
听了这句话,舒渝叶才敢跟尤祈出去。
刚走出门,尤祈就问他:“你出去还要跟你妈报备啊?”
“不说会……”舒渝叶声音低沉道,“你不懂。”
尤祈识趣不再追问。
“去哪?”尤祈问。
舒渝叶沉思了一会儿,说:“不知道,随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