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恋六骑士]深渊绝响》八汰猫

45、第四十五章

　　神泉院久司颇有些懒洋洋地半靠半坐在书桌上，依然是背对着治疗中的某少女。

　　“你想先从哪里开始了解？”他慢悠悠地发问。

　　“唔，果然还是先从一般履历开始吧。”风织也没啥头绪。

　　“也行。”神泉院久司简单将他所知道的内容陈述了一遍，并没有太过特别的地方，最多只是确认了他们所谈论的那个人确实拥有首屈一指的天赋才能。

　　风织并没有听出什么值得她特别关注的地方，便继续道，“那么，关于他和皇族的联系，你有探听到什么吗？”

　　果然这才是重点。

　　“嗯，老实说，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够他和皇族有特别密切的联系，值得关注的也就是他曾经入主过魔导宫，不过以他的实力，得到皇家的召见和录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

　　“只是？”

　　“你听说过前任皇太子在许多年前突然行为举止失常的轶闻吗？”

　　“听说过。”这也是造成雷比亚斯悲剧人生的源头。风织不由默默感慨。

　　“据说恰好在那段时间前后，有人曾经目睹他出入过皇宫。”

　　“当然，如果他曾经入主过魔导宫的话，这也没什么不正常。”

　　“可是，他出入的，可是皇帝的寝宫。”

　　“你是说……？”风织睁大了眼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扭到了伤口，不由又是一阵抽搐。

　　“慢慢来，不用急。”听到动静的神泉院久司看似好心地提醒。

　　风织心说，本来还可以慢慢来，不过谁知道雷比亚斯那小破孩会不会再次做出什么拖后腿的极品事，她得及早未雨绸缪啊。

　　“你有什么推测吗？”少女想了想，还是先探探对方的口风。

　　“我倒是对你的想法比较好奇呢。你知道的，我要是想了解真相，有的是办法，不需要靠猜哦。”

　　某人这种说话的口吻，确实让人很想抽他，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风织稍微理了理头绪，才淡淡道，“你有听说过这个宇宙诞生时的所谓创世传说吗？”

　　“据说是伟大的魔导士拉吉乌斯，平定了这个初生的混乱宇宙，成为了第一代皇帝。”神泉院久司也算是有所涉猎。

　　“而现在的皇族，是那位初代皇帝的子嗣。”

　　“……你想说什么？”

　　“在这个宇宙中，魔导力是可以被遗传的。”风织回答得有些意味深长。

　　“……原来如此。”神泉院久司似乎有些明白，“你想说，作为皇族的雷比亚斯，那强悍的魔导力，是遗传自他的祖先？”

　　“追本溯源的话，应该是源自于祖先，不过，最直观的解释，不应该是遗传自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那位废太子吗？”

　　“……你是说？”听到这里，神泉院久司的神情，第一次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然后说到这里，风织却忽地转变了话题，“你有听说过这个宇宙中，存在着三大禁术吗？”

　　“三大禁术？”神泉院久司虽然没有调查过，但也能猜到一点，“比如说，复活死者？”不论在什么地方，让死者苏生都是一种禁忌。

　　“当然也包括这一条，而另外的两个，一个是召唤邪神，而另一个，则是魔导封印。”

　　“魔导封印？”神泉院久司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我一直都想不清楚，为什么魔导封印是禁术，而现在的话，或许能够猜到了。因为封印一个人的魔导之力，恐怕是会给那个人造成很大伤害的。”

　　“……你是说废太子，也即是雷比亚斯的父亲，之所以在多年前行为举止失常，是因为被施以了魔导封印之禁术？而这个实施者……”

　　“正是我让你调查的那个人，大魔导士梵恩。除他以外，别无可想。”顿了顿，风织继续道，

　　“而且，照你调查的结果来看，时间上也很吻合。”

　　“确实，他算得上是这个宇宙中魔导士的第一人，而这样的地位，据说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哪怕他再伟大再厉害，想要在皇宫里加害皇太子，也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不过，如果这件事，是前皇帝授意的呢？”

　　“可是，为什么前任皇帝要加害自己最喜欢的亲生儿子？”如果不喜欢，自然不可能将其封为太子。

　　“我想，也许他并非出于恶意。”

　　“此话怎讲？”

　　“对比特蕾莎的情形，或许，你能猜到些什么了吧。”

　　“特蕾莎？”神泉院久司心间微动，“你确实有提到过，因为她魔导力的封印产生了松动，才被你察觉……”

　　“没错，那时我就想，她也应该被施以了魔导力封印之术才对。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魔导士明明是个高贵的职业，不论怎么说，都要比在乡下种田为生要富裕得多。而且，她年纪还那么轻，并且，她本人似乎对此也毫不知情。你以为，她是在什么样的年龄被施以封印之术的？”

　　“必是尚不能记事之时。”

　　“什么样的人，会在她尚未记事时，就对她施以这等禁术，而且，居然还不像那位废太子那样有副作用……”

　　“……你是说，是她的血亲？”神泉院久司愣了愣，“和废太子有着相似的状况，也是她的亲人……？”

　　“如果这两位父辈也是怀着类似的心情的话，你认为是什么？”

　　父母当然是希望自己孩子好的，如果有冒着受到伤害的风险也必须施以此等禁术的理由的话，那应该是……

　　“他们天生的魔导力，已经对他们的生命造成了威胁。”

　　这个答案，未免有些残酷。

　　琥珀的手脚还算利落，亦或许她本来就对治伤有一些心得，话谈到现在，风织背上的伤势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某少女小心翼翼地在缠绕的纱布外层穿上衣服，最后才坐起了身。

　　而神泉院久司，则看似很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继续刚才的话题。”风织开口，“如果他们双方，都是因为亲人出于种种原因才被施与魔导封印的禁术的话，你觉得，真正出手实施封印的那位，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神泉院久司心头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梵恩？”顿了顿，他追问道，“可是，你的推断现阶段会不会太过缺乏证据？现实来看，梵恩可能受到前任皇帝的宣召而对前皇太子下手，却并没有理由对一个小姑娘实施如此危险的禁术。”

　　“是呢。”风织的话题微微一变，“我记得之前你有提到过，梵恩有一个儿子，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因魔导失控而逝世了。”

　　这是神泉院久司在谈及梵恩履历的时候，稍微提到的，没想到风织到听得很仔细。

　　少女继续问，“那梵恩的儿子，有没有留下后代呢？”

　　听到这话，敏锐的神泉院久司瞬间严肃起来，“你是说……？”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是据我所知，特蕾莎是和卢诺虽以姐弟相称，可他们并无血缘关系。特蕾莎先前是寄住在卢诺的祖父家里，因双方的祖父是旧识。在卢诺的爷爷过世后，特蕾莎才住到他们家。所以，卢诺对特蕾莎的出身也不是很清楚。”

　　“难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特蕾莎其实是梵恩的亲孙女？”

　　风织侃侃道出了自己的结论。

　　神泉院久司盯着某少女的脸，凝视了片刻，才缓缓道，“老实说，你的推断太过异想天开，而且缺乏证据支撑，照理我应该是不敢苟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想相信。”

　　“没错，如果事实真如我所想，那么，我就拿到了对付梵恩的第二张王牌，而这张王牌，或许比前一张更能左右胜局。”风织眯起了眼睛。

　　“但你始终没有证据，万一搞错了，你的处境将会很被动。”神泉院久司一针见血地指出。

　　风织终于是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想等再有点把握的时候采取行动，可是……”雷比亚斯那个熊孩子，直接把人给得罪了。之前的袭击虽然没有抓到犯人，可某少女心底已经确认，这事八成和梵恩是有关联的。

　　“没时间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挽回点什么的话，就真的要无计可施了。”手上有什么牌，先打出来再说，总比错失机会要好，至于到时候会怎样发展，就只好随机应变了。

　　“你还真辛苦。”神泉院久司翘起了二郎腿，一派轻松惬意的样子，好像刚才说的都和他无关。

　　风织虽然也很想把对方拖下水，可是……总觉得让神泉院久司插手，事情可能会变得更麻烦。

　　“总之，你就尽快安排吧。”风织不想再拖延下去，她真怕夜长梦多，指不定那熊孩子还会做出什么让她吐血的事。

　　“还是先等你伤势好一点吧，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斗智斗勇，免得影响你的状态。”

　　神泉院久司的提议还算中肯，反正风织以为，以她的身体素质，伤好要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