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分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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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综合症在周一总是格外明显，老杨阴阳怪气了二班这群“不长心的”，效果依旧一般。
“行了，说你们跟没听见一样。反正也是给你们自己学的，全体男生，到办公楼大厅把卷子搬回来，临近期末了，学校再给你们突击一次，赶紧去！别耽误上早读。”
一说出去跑，倒是振奋不少。温寒却精神不起来，且不说没劲儿，平时他也懒得当苦工。
“要不然你在这儿坐？十个人应该也搬的过来。”
“那不行，显得我很弱一样，影响我的高大形象。”
温寒搭着贺源的肩膀，实际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贺源无奈，熟练地扶着他的腰拖着他走。
“温寒可真有责任感，都累成这样了还来搬书呢？”温寒在八班的前同学发来嘲讽。
温寒没理。
“温寒！你来搬书？要不要我帮你，我们班人多。”高锐路过，颇有活力地拍了一下温寒肩膀。
“谢谢，不用了，我们班人也都来了。”
“先看看再说，有需要叫哥。”高锐甩了甩头，扬长而去。
“搬不动叫哥。”贺源拍了一下温寒的腰，到大厅了。
温寒看了他一眼，“放心吧哥，累着你我也不会勉强自己的。”
贺源满意地笑笑，被温寒的保证可爱到了。
“为啥这么多？不是一科就一套吗？快看看，老杨没有谎报敌情吧！”尚北哀嚎。
“题比较厚。”李华清点了一下数，“答案和题还是分册的，一人一摞能拿吗？用不用拆？”
李华清回来后还和之前一样，学习踏实认真，处理班级事务也是利索靠谱，老杨不替，大家也都不提，好像那件事从没发生过，不同的就是周静静离开了，李华清也比以前更加沉默。
“人家都一人一摞，拆开还要再跑一趟，老杨又要说咱磨洋工。”尚北懒散地提起一摞，“嚯，真挺沉。”
“咦？现在已经开始有蚊子了？温寒你胳膊上那么大个包？哎！红了一大片呢。”徐林俊认真地提醒他。
温寒呼吸都停滞一瞬，迅速收了手，袖子又盖住了红痕。他深深地瞪了一眼贺源，这人干什么分寸都把握的特别好，好的令人发指，就连留在他身上的痕迹都刚刚好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稍微一动就有些捉襟见肘。
“怎么了？这书烫手？”
“啊，不是。”温寒生无可恋地笑笑:“蚊子包痒了，我挠挠。”
“噢，那得问问刘清今天回不回家，让他带点蚊香液来，学校不让点蚊香。”
温寒含糊地应了一声，贺源偷偷笑了一声，把书拎起来放到他手上。
“我真服了你了。”温寒冷冷地说:“我想揍你。”
“我已经很克制了。”贺源有点委屈，“你说天气热要穿短袖，我已经放弃了不少领域。”
温寒气笑了都:“你可真贴心呢。”
“我给你拎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高锐路过，和温寒并肩。
“真不用，我一个快一米八的大男人还拎不动一摞书吗？多谢。”
高锐撇撇嘴，大步流星地走了，“你这衣服好看，给个链接？”
“不是我买的，没有链接。”
高锐甩了甩头，没了影子。
“阿姨在哪儿等啊，进来了吗？”
“在外面，她没有送餐证，大爷不让进。”
“啊？那意思就是隔着栅栏，铁窗泪？”
贺源无言以对，胡乱揉了把他的头发，周寻雪上午给他发信息说要来送饭，还嘱咐一定要带上温寒。
“其实我之前走读的时候我妈也有送餐证的，虽然她也没来送过。要不然给阿姨？”
“不用，也来不了几次，有了证她更忙，白白增添了负担。”
说话间两人已经看见周寻雪提着保温壶在门口招手，她穿了条低调休闲的裙子，但看上去依旧优雅贵气。
“幸好消息发的不算晚，我炖了一上午，就怕赶不上。”
“这么热，阿姨还煲汤，真是辛苦了。”
温寒眯着眼笑，挡在贺源身后的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背。
顺着话头，贺源赶紧道：“是啊，路还那么远，麻烦了。”
周寻雪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跟妈妈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来，哎呀，碗有点大，塞不过去。”
“我去门口拿，辛苦阿姨走两步。”温寒对吃的倒是积极。
门口很多家长来送餐，进不来的也有不少，进来的很多也不愿意去食堂抢位置，就在门口附近拿个小板凳吃。看上去条件好像一般，但是温寒一直很羡慕这些人。
他一路过去注意脚下，生怕不小心踢到谁的碗。无意间瞥见一个啃了一半红色肘子，还没多想，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家长也来送饭啊？”
温寒抬头看，是高锐。旁边坐了个看上去十分健壮的老头，头发略白，皮肤黝黑，摇着把蒲扇。
“啊，算是吧。”
“没法进来？”
“嗯，没有证。”
“算你走运，碰见哥今天在这儿吃饭。”
高锐站起来甩下头，昂首挺胸自信十足地走到门卫室跟门口坐着的大爷攀谈了两句，温寒便看见大爷极不情愿地掏出了遥控器。
彼时周寻雪也过来了，高锐冲温寒打了个手势，温寒立马会意:“阿姨，可以进来了，快走。”
“就这一次啊，都是规矩的，没有证不让进，下次你找我说也不行的哦，校长知道要批评我的。”
“知道了叔，谢了啊。”
“谢谢叔叔。也谢谢你。”
“小事儿，回去吃饭了。”高锐功成身退，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你们学校管理的还挺严的。”
两个人排着坐在花坛上喝汤，周寻雪看着他们闲聊。
贺源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的意思。
温寒补充到：“主要是校长喜欢来这边拍照片，有时候会随机抽查家长。”
“这样啊。”周寻雪目光温柔地打量着周围：“现在变化太大了，环境也好。我小时候在这儿上学的时候，操场还是土地，就只有那边那一栋楼。”
“您也在这儿上过学？”贺源第一次听说。
“对啊。外婆没有跟你说过吗？”
话音一落，空气都安静了几秒，骤然又听到这个称呼，大家明显都噎了一下，温寒也突然意识到，外婆离开的这些天，贺源几乎再也没有提起这个称呼，每次话到嘴边，他都会失落一下，然后状若无意地转开话题。
“没有，她一般更关心我的生活，学习上很少说。也不怎么谈这个话题。”
“那你成绩还这么好，真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
温寒听着如此生分客气的母子对话，嘴里的汤都要淡了。
“打铃了，妈我们先回去了。”
“嗯嗯好，你们快回去吧，我也没什么事儿，你们俩以后有什么想吃的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改善伙食。”
“好！ 谢谢阿姨。”
“快点你们两个，快午休了！”体育老师吹着哨催促着。
温寒已经习惯了，不紧不慢地晃悠着，贺源适应他的步速，也是一副慵懒的样子。
“给，不用谢。”
高锐风一般从温寒旁边飞过，落到他怀里一盒药膏。贺源凑过去看:蚊叮消包，清凉止痒。
温寒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有几千只蚊子在围着他嗡嗡，他复杂地看着那药膏，没抬头看贺源表情，一把塞到他手里:“都是你惹的，你送回去。好好谢谢他，就说我有，让他留着过夏。”
他语气有些冷淡，说完就走。
贺源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笑了一声。
温寒交代的事，贺源当然不会马虎，晚自习下课的空隙，贺源拎着药膏走到八班，高锐正吊儿郎当地跟朋友趴在栏杆上聊天。
“高锐。”贺源喊了一声走过去。
“你找我？干嘛，约球？”高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
“这么严肃，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儿？”高锐甩了甩头，笑着看他。
贺源走到他旁边，其他人往边挪了不少距离，留了只眼睛在这边，继续聊天了。
“还你。谢谢你送的药膏，不过不需要。”
“温寒怎么不亲自还我？一个药膏而已又不值什么，不需要扔了呗，还再送回来。”高锐不以为然地笑笑。
“无功不受禄，不想欠你的情。”
“他是这么说的？倒像是他的脾气。”
“不是，他只说谢谢你。”
“哦，那是你添油加醋。”
“我也是陈述事实。这个，你自己留着过夏吧。以后也不必费心送其他的东西，我每天跟他待在一起，缺什么我会给他买，就不劳你破费了。”贺源句句客气，听起来却带着一股霸道。
高锐看着那道帅气的背影甩了下头:“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锐哥，贺源居然给你送东西？！”
“什么他送的东西，本来就是老子的东西 。”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分寸
